第9章 暗流涌动
宋砚修追了上去，在走廊的拐角处，他伸手一揽，林疏月猝不及防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灯光幽暗，飞舞的裙摆泄出蓝紫色光晕。
他不由得入了迷。
“你今天......”他的眼神掠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嗓音温柔缱绻，“像条美人鱼。”
爱慕之人的夸赞让林疏月脸烧得通红。
似乎是三年的错过让宋砚修丧失了安全感，这一次，他一改往日作风，开始主动出击。
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女人的香气，他收紧了搂住林疏月的手臂。
“三年没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他似在哀求。
林疏月的呼吸骤然急促。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宋砚修。
抬手回抱住他，她呓语般呢喃他的名字，想要倾诉三年的思念：“砚修......”
“嗒......嗒......”
远处皮鞋落地的清脆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林疏月条件反射地推开了宋砚修。
直到她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竟是无人踏足这偏僻之地。
林疏月嘴角忽而掀起苦笑。
她笑自己真是做贼心虚，居然会误以为那道脚步声是裴青寂？
不过，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本就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她见她的意中人，他等他的白月光。
既然裴青寂已经光明正大地将他与阮嘉懿的这层纠葛摆在明面上来，那她出来与宋砚修叙旧，又有何不可？
好不容易脱离他的掌控，怎么还想着和他有关的事？
林疏月甩甩头，想把裴青寂那张臭脸甩出脑中。
抬眼，正对上宋砚修探究的眸子。
他不介意她方才粗鲁的行径，目光只盯着她脚上的那双白色绒面高跟鞋。
“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穿高跟鞋？”
确实。
林疏月和阮嘉懿的穿衣风格大相径庭。
比起需要花费心思的穿搭，她更喜欢舒适休闲的款式。
但她现在显然没有做主的权利，裴青寂分明是想要把她打造成和阮嘉懿志趣相投的“替身”。
垂下眼睑，在宋砚修面前，她仍保留着青春时期的俏皮：“我也终归是要长大的啊。”
“呵~”宋砚修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当然会长大。”
林疏月假意嗔怒拍开了他的手，他的眼角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低头，他的视线再次固定在那双鞋上。
“只是这双鞋，好像有些不合脚？”
这话一语双关。
人很难轻易改变自己。
除非为了工作或感情。
虽然林疏月刚刚以工作为借口，但直觉告诉宋砚修，在这杳无音讯的三年里，她的身边，一定出现了一个男人。
听他如此询问，林疏月脑海中再次出现了裴青寂的那张脸。
眼神不自然地躲闪，她想要含糊过去：“是有些......不太合适......”
嘴角微微扬起得意的弧度，宋砚修突然俯身蹲在了她面前。
“怎么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线条圆润纤长的大腿上，林疏月羞怯地绷直了身体。
宋砚修不语，兀自帮她脱下鞋子。
脚尖落在他掌心的那一刻，一阵酥麻感自下而上传遍林疏月全身。
她抽身想躲，却被他抓住了细嫩的脚踝。
“你的脚后跟渗出了血，我帮你擦一擦。”
林疏月这才想起穿着高跟鞋走了太久，脚后跟已经被磨破了皮，还没来得及处理。
内心也在渴望向宋砚修靠近，她不再反抗，任由他用干净的帕子替她清理着血渍。
“嘶~”她低声痛呼。
“疼吗？”宋砚修关切地发问。
“那我轻一点。”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正在用指腹轻佻地摩挲着她的脚背。
灯火晦暗的僻静处，他喷洒出的灼热气息像是情欲的催化剂。
两情相悦，一触即发。
一股热流自腹部涌出，林疏月攥住裙子，紧闭双眼，想要压下这不成体统的欲望。
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了那个让她魂飞胆颤的身影。
“裴......”
欲言又止，她面色青白地抽回腿，又因脚下高低不平而站立不稳。
宋砚修想搀扶，被她毫不留情地大力推开。
她惊慌失措，直愣愣地盯着裴青寂，面部肌肉因极度恐惧而不可抑制地抽动。
这般失常的举动被宋砚修看在眼里。
心下了然，他装作不知情：“这位是......”
裴青寂眸中黑云翻滚，似有凶猛巨兽蛰伏，随时会一跃而出，将林疏月撕成碎片。
气氛诡谲，她颤动着嘴唇，竭力想要掩饰自己的恐惧。
不曾想，说出来的话成了点燃裴青寂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他是......”
她偷偷瞟了一眼裴青寂铁青的脸色。
“我的上司......”
林疏月的心始终偏向宋砚修。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希望他误会。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结束。
宋砚修闻言，以胜利者的姿态向裴青寂伸出了手：“原来是疏月的上司？幸会。”
他叫得亲热，像是在宣告二人之间关系特殊。
裴青寂终于把目光移向宋砚修。
两个男人视线相对之时，有刀光剑影的暗流涌动。
而后，裴青寂狠戾地勾起嘴角。
他不屑于和小人得志者握手言和。
神情由阴冷转为鄙薄，他只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林疏月束手就擒。
“公司账目出现了一些问题，今晚需要加班处理。”
说完，他冷傲地转身离去，只余下阵阵寒意。
即使不被偏爱，他仍旧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
认识三年，林疏月很清楚他的脾气。
虽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但他话里，明显是借机威胁的意思。
如果她不识相地跟上去，等待她的，只会是更严重的下场。
“我......我可能要回公司处理些工作......”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不敢直视宋砚修的眼睛，林疏月咬着唇瓣，希望得到他的同意。
她担心他会因此不开心。
没想到他答应得很痛快：“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大嘴巴他们那边，我会帮你解释。”
他表现得通情达理，林疏月感激不尽。
语毕，宋砚修想要拥抱告别，却被林疏月不动声色地推开。
他也不强求，只笑着放手。
林疏月这才快步朝裴青寂离开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