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盗版关东煮
她收拾东西，把桌椅板凳锅碗和桶又放回了陈仓院里，驾着驴车回了家。
林老大下工晚，这会儿刚到家。
姜念正好用骨汤煮了面，还有做串串剩下的菜，一锅烩了做了个浇头，几人也吃的很开心。
吃完饭，姜念算了算今天的收入，事实证明每样十串完全能卖完，她决定给卖的快的再增加点量，卖的慢的就不变了，还能多挣点。
卖不完也没事，卖不完带回来，反正林淮安全能给她吃了。
姜念的串串卖得很好，经过几次量的调整，每天的净收入也逐渐稳定在了二百文左右。
虽然吃暮食的人不如吃朝食的人多，但一方面这个价位整体比朝食要贵，随便点点就比朝食最贵的夹肉的七文要贵了。
另一方面，很多书生虽然回家吃暮食，但散了学会来她这买个两三串当零食吃。
姜念现在一早一晚都出门，村里也在讨论她生意到底怎么样。
不过大多数人也只是讨论讨论，只有里正家的钱氏真的记心里了。
钱氏也是有苦难言。
里正家人口多，里正和里正媳妇儿生了六个儿子三个女儿，三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六个儿子各自都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三代二十几口人闹哄哄住在一起，至今没分家，全是里正两口子管着钱，每天分给六家。
她做姑娘的时候傲气得很，觉得这么大的家族看起来就威风，嫁给了里正的五儿子，结果过开日子才知道一地鸡毛，她和老五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五口憋憋屈屈住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找婆婆要，实在难受的要命。
知道姜念每天出去卖吃食，她就动了心思，回了娘家一趟，跟哥哥嫂子嘀咕了一阵，让他们去看看姜念到底在做什么。
其实从朝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盯上姜念了，还花钱买过姜念的饼。
然后他们就发现，他们炖不出这么好味道的肉。
姜念开始出暮食的时候，钱氏还没落地的心又提了起来。
日暮时分，钱氏又回了娘家，过了也就两刻钟，钱氏的哥哥钱力抱着个碗窜了回来。
那碗里装的赫然是姜念卖的串串。
“尝尝，她说这叫什么全家福，就是每样一种。”钱力说，“花了我二十多文呢。”
话刚落地，几人就琢磨出不对来了。
所有串加起来才二十多文，这点钱对家里供得起读私塾的书生来说一点也不贵啊。
荤串正好一串三个，三个人一人一个全吃了。
钱氏和钱力在家不常做饭，除了好吃吃不出什么名堂来，眼巴巴看着钱氏的嫂子。
钱氏的嫂子心情也很复杂，她咽下嘴里的东西，指了指那几个串：“我只能吃出来这几个是鱼肉做的，这几个是鸡肉做的，那几个是猪肉做的。
她放了什么料，怎么做的这么好吃，我是一点吃不出来。”
“没关系。”钱氏说，“咱们不用做的和她一样，咱们比她便宜不就行了吗？再说嫂子你做饭也不难吃啊，你就按自己的做法做做试试，咱们荤的卖一文一串，素的卖一文两串。就这样也有的赚呢。”
钱氏的嫂子想了想，狠狠心，行。
第二天，姜记串串原来的位置就被另一家卖串串的占了。
价钱竟然比姜记便宜一半！
几个老食客看着姜念现在还没出摊，干脆买几个尝尝。
可这新来的串串，虽然看上去没大差别，但一入嘴就吃出了差距。
鱼丸和鱼肉片一入口就吃到了鱼的腥味，鸡肉丸，柴得厉害，猪肉丸子带着猪肉的骚气，鱼豆腐和卤肥肠更是压根没有。
荤菜不怎么样，素菜就更别提了。
姜念的串是用骨汤煮出来的，但钱家的汤熬的就敷衍多了，那煮出来的素菜串除了咸没别的味。
免费加的辣椒油更不用说，又不会放料又舍不得放油，干巴巴的只有辣味。
几个老食客全都皱起了眉头，庆幸自己只是尝试着点了几串，没敢多点。
没过一会儿，姜念也出来了。
她看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摆着另一家，也没说什么，利落地摆到了对面。
老食客们迅速围了过来，一边抱怨：“姜姑娘你可算来了，你地方都被人占了。”
姜念一边归置一边问：“你们都尝了他家的了？好吃吗？”
“好吃什么啊？难吃。”
“不过人家便宜是真的，荤串一文，素串一文两串。”食客们七嘴八舌地说。
姜念挑了挑眉毛：“那没办法，我这好吃是因为我放了一堆贵价香料，再便宜我不挣钱了。所以说么，一分价钱一分货。”
食客们看到姜念早有准备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如既往排队点单。
钱力的摊子，刚支上的时候确实吸引了不少姜记的老客人来，铜板赚的很快。
刚窃喜没两分钟，姜念来了，客人们又呼啦啦的全走了。
最后只有实在手头紧张又想填饱肚子的人来，抠抠搜搜要一碗一文钱的素面，撑死再加一文钱的俩素菜。
虽然味道和姜念做的没法比，但好歹是真便宜。
钱力和媳妇儿低落了一阵，但算了算，光做低端线卖素串素面，也是有赚头的，于是就干脆把荤串全省了，连骨汤也不熬了，只做便宜素菜和清水面，也做了下去。
穷苦劳工不注重味道，觉得两文钱有面又有菜，也行。
这些人平时本来也不在姜念这吃，对姜念的生意一点影响也没有。
一时间两边把客户群体直接岔开了，竟也相安无事，彼此都挺满意的。
不满意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钱氏。
钱氏想压过姜念的生意，再一次失败了。
看着哥哥嫂子挣那仨瓜俩枣也不好意思提分钱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天是越来越冷了。
天越冷，姜念的串串生意就越好，大冷天谁不想吃点热乎的？
姜念回家的时候，林淮安在家温书，冷的直跳脚，于是林家这就开始烧火炕了。
她晚上回家的时候才觉出不对，林老大和林老太屋里有炕，林淮安屋里也有炕，她睡的屋子之前是个杂物间，没有盘炕呀！
好家伙，全家就她没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