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噬心蛊
此时的钟南山，山顶上矗立着一座全由价格不菲的灵石所打造的阁楼。
阳光的照射下，阁楼不断吸收着天地间灵气。
在阁楼的二楼，唯一一扇窗户敞开着。
温暖的阳光顺着窗户照射在阁楼里，轻柔的洒在不远处的摇椅上。
顺着光线望去，只见一身材干瘪的老人身披一件略显破旧的绒袍。
静静的坐在那里，空洞的双眸没有丝毫光彩可言。
麻木的望向窗外，不远处发出轻微动静。。
循声望去，来人推动着轮椅，小心翼翼的来到老人身旁。
“爹……”
“歇歇吧，不差这一天。”
看着老人越发憔悴的面容，中年男人于心不忍开口劝说道。
“歇不得，老夫所剩时日已经不多了。”
“一日找不到北斗神拳的合适继承人，老夫就一日也无法安心歇息……”
话还未说完，老人突然用手紧紧捂住胸口，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出。
随着咳嗽愈发猛烈，老人那本就苍白的面庞此刻更是布满了血丝。
双眼也因为极度充血而变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目睹这一幕，一旁的中年男人顿时慌了神。
急忙伸手想要扶住老人，眼中满是关切和焦急之色。
“爹！快屏气凝神！不能激动！千万不能激动啊！”
听闻此言，老人脸上先是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但紧接着便发出一阵自嘲般的大笑。
这笑声回荡在房间之中，显得格外凄凉和悲怆。
“上天待老夫可不薄啊……”
“想当年，如果不是有幸遇见师傅，恐怕老夫早已惨死在那些凶残成性的异族之手了。”
“然而，老夫是个愚笨至极的弟子。”
“师傅将拳法悉心传授于我，可直到临终之际，竟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传承人。”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不仅如此，老夫更是个不合格的兄长。”
“遥想当年，那些与我一同上阵杀敌的同乡亲朋们。”
“可是最终，只有老夫一人苟活。”
“他们是那样的信任老夫，义无反顾地跟随老夫冲锋陷阵。”
“可到头来呢？我们所效忠的那位昏庸无能的君主，居然在关键时刻背弃了我们！”
老人越说越是悲愤交加，身体也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回首老夫这一生，当真是失败透顶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当初师尊手把手教导自己拳法的美好时光。
“爹，您别再说了！祖师爷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怪罪您的！”
中年男人紧紧地握住老人那瘦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掌，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老夫更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前儿，你是否会怨恨为父？”
被称作前儿的中年男人闻言，低着头用力摇着脑袋。
“为父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老大死在边疆，老二死在云梦泽，老三死在西峰岭。”
“连你都惨遭毒害，沦为废人。”
“而为父明知是谁下的毒手，却不能替你们报仇。”
“是为父无用！是为父无能！”
老人捶胸顿足，眼泪鼻涕一起落下。
看着自己记忆里铁骨铮铮的父亲，此刻像个孩童般痛哭流涕。
中年男人再也压制不住情绪，跟着小声啼哭起来。
“爹，这不是您的错。”
“是大夏皇室不仁不义！是大夏皇室卸磨杀驴！给您下了噬心蛊！”
“想像控制牲畜般，控制您！”
中年男人摇晃着脑袋，气愤的说道。
“中噬心蛊也是老夫自讨的，怨不得别人。”
“不说这些了，今日来书院听道的有多少？”
接过中年男人递来的丹药服下后，老人开口询问道。
“爹，现在来钟南山的修士越来越多。”
“为了避免起争执，孩儿让人控制每日一万人入场。”
“即便是这样，南山城中的修士也是越来越多。”
“那魔族妖族呢？”
“魔族妖族派来的修士也越来越多，看样子都是冲着莲儿来的。”
“而且，暗影卫和常奉司也来了。”
“好好好！这是逼着老夫嫁孙女啊！”
老人拍着胸口，强忍着情绪波动说道。
“爹，要不咱们还是反了吧！”
“凭咱们军中多年积累，再加上边塞那三十万铁骑！”
“推翻大夏皇室！轻而易举！”
中年男人越说越激动，老人却声色淡然。
“前儿，你有没有想过。”
“大夏皇室敢这么步步紧逼为父，难道他们就没想过这些？”
“只有一种可能，传闻是真的。”
“大夏皇室内出了一位仙人，否则他们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老人感慨说道，中年男人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般耷拉着脑袋。
如果大夏皇室真出了仙人，别说三十万铁骑就是三百万也是个笑话。
“好了，别说这些了。”
“只要你和莲儿能无恙，老夫这条老命给了就给了。”
“走吧，去看看今天有没有好苗子。”
说罢，只见老人手掐法决。
口中一边念念有词，浑身上下一边冒着气浪。
随着气浪蔓延全身，原本干瘪的身躯竟变得雄壮饱满起来。
空洞的双眸重新焕发生机，身上的气势也节节攀升。
转瞬之间，化作一道伟岸身躯站了起来。
“爹，您怎么又用这折寿法决？”
“瞎说什么呢！这招枯木逢春可是你祖师爷传授我那套北斗神拳中招式。”
“是为父愚钝，未能像师傅那般运用自如，才会遭受反噬。”
“不过无所谓了，也不差这几天。”
“反正大夏皇室摆明了要为父的命，早死晚死都一样，为父可不想狼狈的死去。”
说罢，重新换上一套劲衣推着中年男人离开阁楼。
与此同时，钟南书院前。
顾淮安三人正准备进入其中，不曾想却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
“今日书院名额已满，三位还请回吧。”
这才看清，面前这驼背老人手持扫把朝着三人笑着说道。
“前辈误会了，我们三人不是来求道的。”
感知对方是位凝神境强者，裴乾上前抱拳说道。
“既然不是求道，那三位来此是为了？”
“我找王翦，告诉他顾北找他。”
顾淮安上前一步说道，闻言驼背老人周遭释放出凌冽杀意。
“胆敢对将军不敬！找死！”
铺天盖地的杀意直直锁定顾淮安，顾淮安对此却没有丝毫在意。
踹了一脚脚边小黑，示意它该干活了。
小黑会意上前，原本凌冽的杀意瞬间碎裂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