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噤声玩偶
伊恩眉头紧皱，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从胯上的腰包中，取出了一个略显老旧的八音盒。
那是他在一个旧货市场，以50先令收到的二手货。在经过一番炼金术改造过后，才使它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发条拧动，随着玩偶旋转跳跃，那本该奏响乐曲的八音盒，此时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个玩偶？
导师摩挲着下巴，认出了伊恩手中的玩偶，当初检查他腰包的时候，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八音盒。
一个刻画着“无声”法阵的小玩具罢了。
在导师的印象中，这种初级炼金玩具，仅仅只有一些简单的功能罢了。伊恩此时拿出它来，能起什么作用？他要用这“玩具”来帮自己？
但，随着玩偶的转动，一个无声的结界，以八音盒为圆心，急速扩散开来。
刹那之间，整个科文特花园剧院，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这。。。这“小玩具”的效果有点过于强力了吧？
导师难得失态，他仿佛见了鬼一样的，围着伊恩手中的八音盒打量个不停。
他仔细的观察着八音盒上的炼金法阵，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法阵绘画，这标准的“无声”法阵，与他印象中别无二致。
但此时此刻的它，却散发着惊人威力。
楼下战场内，贵族们惊恐的尖叫，狼人们的愤怒的咆哮，霍尔曼镇定的指挥，此时都已消失无踪。
与凭借着野兽本能战斗狼人们不同，皇家护卫队能坚持到现在，全靠霍夫曼经验老到，镇定自若的指挥。
但，自从伊恩的八音盒开始起舞，守卫队的队员们，突然惊慌的发现自己无法听到霍夫曼队长的指挥了。
原本的霍夫曼小队，就像是一台由无数铜管和齿轮组成的战斗机器。
但此时这台失去了队长指挥的精密仪器，就仿佛齿轮失去了润滑油的调节。
那本该完美无瑕的防御机器，就在此刻出现了一丝丝的滞涩。
现在，失去了指挥的队员们，再也无法第一时间掩护自己的队友，他们只能像狼人们一样，被迫靠本能战斗了。
胜负的天平，已经开始在向着狼人们倾斜了。
剧场三楼露台上，导师死死盯着伊恩的脸，随即又看向他手中的八音盒，抬头看脸，低头看八音盒，抬头，低头，抬头，低头。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普通的“无声”法阵，在他手里居然有如此效果！？
但最让导师惊讶的是，伊恩这家伙除了炼金术以外，对于决定战场成败的因素，也有着如同野兽般敏锐的嗅觉。
在碰到伊恩之前，导师从没想过，除了一些大规模杀伤性法阵以外。
一个“小小”的无声法阵，居然也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败走向。
这小子，莫非是个天才？
寂静无声的世界，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发条泄劲，噤声玩偶也逐渐停止了工作。
此时的导师也顾不上楼下的战斗，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
“你怎么做到的？你的【质化炼金术】几级？掌握【秘理炼金术】了吗？”
“什...什么炼金术？”导师说的太快，以至于伊恩完全没有听懂，那些过于专业的炼金术语。
丝毫不理会伊恩的疑惑，导师从他的手中抢过噤声玩偶，仔细的打量着：“你改动了哪里？你的‘无声’法阵为什么能有如此大的范围？”
“大？”伊恩不解：“无声法阵不都是这样的吗？”
“都这样？”导师紧盯着伊恩，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
“呵呵，好吧。”片刻之后，导师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他以为伊恩不想说出自己的秘密，便也不再紧追不放:“算啦，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他看向伊恩的眼神，充满了欣赏：“炼金术的事情，我们先不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伊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走什么？去哪里？”
“法兰西。”
“法国？”伊恩眼神有些呆愣，他没想明白，面前的男人，为何思维如此跳跃。
“法兰西人民共和国。”
提起自己的祖国，导师满脸自豪：“那里是自由的国度，是我们自己当家做主的国度，跟我去那里吧。”
导师的眼神炙热，那神情好像正对着自己最深情的恋人一般：“那里的天空不像伦敦，时刻都充斥着雾霾和烟尘，那里的空气中也没有让人作呕的焦煤味，那里只有更高更蓝的天空，等待着你的翱翔。”
“你是法国人？”
“是的，巴黎人。”
与伊恩印象中的法国不同，这个时代的法国在经历大革命以后，成功的组建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作为这个时代新英格兰帝国最大的竞争对手，伊恩经常能在报纸上看到有关法国的消息。
《巴藜公社的成立彻底推翻了波旁王朝的统治！》
《震惊！康科德炼钢厂厂长居然被吊死在了路灯之上！》
《工人们获得了廉价的职工住房，那么代价又是什么呢？》
《震惊！法兰西居然只让工人工作8小时！如此短的工作时长，人民靠什么养家？》
《又有三名波旁王朝贵族在昨日被暗杀！》
看到伊恩还在发呆，导师走到他的身旁：“你是一个报童对吧？无产阶级就应该生活在我们自己的国家，不是吗？跟我走吧！”
“你不是喜欢炼金术吗？而我认识一位炼金大师。”导师举起自己的左手：“我的这条钨合金手臂，就是那家伙的杰作。他欠我一个人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去他那里当学徒。”
“虽然我已经离开巴藜公社了，但那里还是有我不少的老朋友。”导师的低语的样子，仿佛魔鬼在诱惑人类：“只要你想，在军队历练几年后，我可以让他们帮你进入公社。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法兰西最年轻的公社议员。”
看着伊恩的脸，导师有些出神，他神情复杂语气柔软，但似乎又在咬牙切齿：“说实话，你很像那家伙。同样出色的炼金天赋，同样敏锐的战场直觉。”
“那家伙？谁？”
“我在巴藜公社认识的一个人，相信我，你会喜欢他的，你们两个看起来有不少共同点。”
导师眼神复杂：“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无可否认那混蛋的确是有一手。法兰西的发展，确实离不开他。”
“怎么样？加入我们吧？”转瞬即逝的低落，瞬间转换为了一种宗教般的狂热：“为了无产阶级而战，为你自己而战！”
伊恩后退了一步：“我可不会相信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你还没有说过你到底是谁？”
导师笑了笑，同样退后一步，微微欠身。
“你可以叫我亨利。”
“亨利·桑松·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