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曾经
方梨打算跟着江辰一起去森林里面捕猎,她想要多挖些土豆。
按照江辰说的,兽世的寒季很难熬,她现在死也死不掉,不准备好过冬的食物她就要循环往复的一直在两边不停的死亡。
饿死的感觉并不好受。
现在还有时间,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熬过这个冬季。
江辰将方梨放在了安全区域标记好了以后便变成白狼前往森林的深处去了。
方梨拿了一张大兽皮平铺在了地上,将土豆挖出来都堆放在上面。
今天可以多挖一些,有江辰在她可以省些力气。
回去以后应该弄个小院子,自己种些土豆和蔬菜。
多种些,晒成干菜,冬天喝些菜汤也不会饿死。
她的食量小,后期就算是食物不够了,节省一点勉勉强强也能熬过去。
这里的土豆有不少,基本没人挖过。
土豆的个头要比前世大不少,按照方梨的食量,大概半个就吃饱了。
土豆可以存放,到时候挖个地窖就可以了。
但是生姜,野蒜和野葱存放不了太长时间,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种植在山洞里面,像花盆那样,少种一些,冬天应该也足够吃了。
方梨边想着边挖了些,带回去催生,发芽了就可以直接移植了。
她对于种植方面的知识很少,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小时候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瘫痪在床,家里的活都是奶奶带着她一起做。
奶奶家的后院是一大片小菜园,当时自己还没多大,看到地里的虫子都会被吓的大叫。
当然,奶奶不会管她。
她在那里生活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干活。
还记得,那天她从后院进房间的时候,奶奶没看到她,她才知道原来奶奶家里是有水果的。
只不过都被藏起来了藏在了厨房的壁橱下面,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奶奶也从来没给她吃过。
当时她没觉得什么,直到后来她长大了些才知道,奶奶不喜欢她。
妈妈当时会按时给奶奶打生活费,这些都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离开奶奶家以后,她离开了那个城市,从那以后她的世界里在没听过奶奶这个词,奶奶也不会找她,也不会关心她,也不会想她。
后面,她被放在了姥姥家生活,跟舅舅家的妹妹一起生活,在后来舅舅一家也过来了。
姥姥对她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他们的相处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后面舅舅一家都过来了,他们是一家人而她是个外人。
舅舅一家不喜欢她,那时候她已经初中了,该听懂的话都已经能够听的懂了。
他们会当着她的面说她妈妈不好,说他们家的不好,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只能闷着头吃着饭,或者默默的回到那个又小又硬的沙发床上面,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也没听到的样子。
他们的房间很大,有一张双人大床是妹妹的,还有一个电脑桌也是妹妹的,她的床是贴在门口的小沙发床,她就在那里住了好多年。
她的妹妹比她小两岁,刚在那里住的时候,她就会经常性的丢东西,但是说了也没人会在意。
他们只当她自己乱放东西,自己忘记了,没人在意那东西对她重不重要,她现在是不是需要。
后面过年的时候,方梨的父母过来了,她像是终于找到了靠山一样,将这些话跟妈妈讲了。
结果只是被骂了一顿,说她作为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因为这件事,方梨大哭了一场,被姥姥姥爷发现了。
他们亲热的样子让方梨只觉得陌生。
这件事终究被捅出来了,但是没什么惩罚,妹妹只是被口头说了几句。
年过完了,她的生活还要再这里继续,她变得更不爱爱说话了,当然也没人在意。
她只要不死在这个地方,就不会有人在意。
就这样一直生活到高中,她在高一的时候终于能够回家了。
她好像期待,又好像没有那么期待。
回家以后,她的生活变得更加灰暗了。
妈妈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如果没有你她早就跟爸爸离婚了”,“如果你死了这片云彩全都散了”,“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窝囊废”,“像你这样的捡垃圾都没人要你”,“我造了什么孽生出来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这样的话几乎每天都能够听到,每一天,每天上课回来还要很晚了,还要一边挨骂一边写着作业。
开始的时候她也会反抗,但是换来的是更可怕的咒骂,她很委屈,明明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要骂她,就好像她只要存在就是个错误体。
后来她明白了,妈妈不喜欢她,或者说,妈妈的生活也是痛苦的,而她是唯一一个能顺从听着她发火的人,家里被摔的东西不计其数,她也终于被逼疯了。
在家里哭的喘不过气来,手脚发麻,狂扇着自己嘴巴,疯狂的撞墙,蜷缩在狭小的桌子下面,她的生活也变得痛苦了,每一天都很痛苦,但这些没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了又怎样,没有人在乎她,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是个健康的出气筒。
时间越来越久,学习的压力越来越大,上学的时间越来越晚,回到家里还是那一样的日常,每天听着咒骂声写着作业,骂够了他们就会睡觉了,她还要继续写着作业,脑袋里还会回想着妈妈那些话,她开始认同,她觉得妈妈说的都是对的,她是个废物,她该死。
她的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她开始在课堂上崩溃大哭,老师察觉到了不对,叫了妈妈来接她回去休息几天。
结果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依旧是熟悉的辱骂声,她又让她丢脸了。
她还记得,在那个周末,妈妈带她去了医院,见到医生的那一刻,方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崩溃的哭着。
也是那天方梨确诊了精神类疾病,可惜妈妈不相信,没有按照医生的嘱托拿药,而是拿着确诊单走在方梨的前面,她不理解方梨生活的这么幸福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她还在怪她,在外面丝毫不顾及方梨的骂着她。
明明她都是为了方梨,明明方梨生活的这么幸福了,她不明白方梨有什么不满足的,开药的钱数目不小,而且会损伤脑袋,她还要考大学,家里也没有那么多钱治这个莫名其妙的病,这都是她自己作的。
她还记得只要在家里发烧,生病了,不会得到关心,只有辱骂声,在妈妈眼里,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方梨造成的。
后面她的身体不管哪里不舒服她都不会在说了,忍得住就忍着,忍不住也忍着,再难受又能怎样,说出来又能怎样。
还记得有一次生病了去打针,她会给她找一个很小的能扎针的地方就足够了,她在那里打针被打的嘴唇发白,脸色发白,冒着冷汗,浑身快要湿透了,手脚发凉,恶心,头晕。
方梨太难受了,扎针的那个医生也担心出现什么医疗事故,直接将针拔了,她在那里趴着缓了好一会i,才起身回了家,回到家以后,不是担心她会不会怎么样,而是担心她的钱白花了,剩下的药都浪费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一脸生气的看着她说钱白花了。
那天方梨默默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门外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声音,直到妈妈骂累了,也没有一句关心她有没有事。
当时她就想着如果真的在那里打完就好了,最好死在那,妈妈没准会得到一批赔偿金,或许就会高兴了。
这就是方梨的二十年生活,她从开始到结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