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妖灾
陈氏族地，赏功长老府。
练武场上，掌风阵阵，爪影森森。
几个呼吸之间，四个木人应声而碎。
漫天木屑之中，闪出陈钊的身影。
他两臂低垂，微微颤抖，衣袖破裂中，能看见从小臂到手掌上的皮肤，破裂流血。
立刻有仆人，端着滚烫的药汤上前，伺候陈钊药浴。
陈钊将两条手臂放在药汤之中浸泡，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一旁候着的管家禄喜恭维道：“今日少爷收功，手臂上的伤势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重，看来是气血滋长，反哺筋骨皮肉了。按这种进度，顶多半月，定能达到换血初阶。”
陈钊闭着眼睛：“我服用换血宝药，每日只要伤势好了，就来练功，想要到换血初阶，尚且需要月余。那陈升武道修行本就比我晚上几日，一无武学功法，二没有药浴供给，可在演武堂中那次动手，我却闹得一身狼狈。”
禄喜陪着笑脸：“那不是少爷故意输给他的么？”
陈钊睁眼，凶戾的目光一闪而过：“故意输给他是不假，可他在我手腕上动的手脚，绝对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功法……”
他扭头看向家奴：“乱葬岗里面翻过了？”
禄喜立即回道：“里里外外，掘地三尺，实在没有发现什么宝药功法的踪迹。”
陈钊点头：“也算那小子狗运，埋在乱葬岗里都能有奇遇。”
禄喜笑道：“管他有什么奇遇，换血宝药被他用了，算是浪费，若真还有什么武学功法，等找到机会下手，不还是要落到少爷你的手中。”两
陈钊瞟了一眼：“你今日话多。”
短促一句，禄喜听了微微一怔，立刻身子微躬，甩出手掌，朝自己脸上猛扇起来。
练武场上，响起“啪啪”的巴掌声。
陈钊皱眉：“行了，脸要是打肿了，还怎么出去办事？”
禄喜忙停下手，脸上胀痛，只能低头回道：“小的多言，惹少爷不喜。”
陈钊的手臂在药汤中翻了一面：“快年底了，各长老的礼物准备好了么？”
禄喜连连点头：“早就准备好了，比往年惯例都加了五成，只是工部长老和掌药长老那边……”
陈钊面无表情：“同辈之间再如何争斗，也不能忘了孝敬长辈的礼数。”
说完，他将手臂从药汤中抬起，棕黄色的药汤混着血，变成浑浊的墨黑色。
“这药汤赏你了，敷一敷脸，别送礼的时候，顶着一张肿脸去见人。”
禄喜面露欣喜：“谢少爷赏。”
旋即，又主动提到：“刚刚族内警钟响了两声，听说是城外有妖魔冲击长城。族内三位神威不知得到了什么消息，去王家了。”
“有机会查探一下，王家那边是什么事。”
一提起神威，陈钊就想起大伯陈镇海，原本两人关系还算亲密，可自从大青山回来后，大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几次去找他，都寻不到人。
他似想起什么：“等盯着陈升的人回来，让他们直接过来见我。”
……
大青山上，陈理终于熬过洗髓伐经的痛苦，整个人如水洗一样，瘫在泥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陈升走过来：“恭喜你，换血成功。”
陈理挤出一丝笑，挣扎着起身，筋骨之间发出阵阵脆响，合身的衣服也莫名大了一圈。
跟陈升不同，陈理一瞬间就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削肉锻骨！
在换血中，代表着换血程度极高！
意味着，只要武道资源足够，换血境内，再也没有任何瓶颈！
陈理神情激动，双眼通红：“升哥儿，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大恩不言谢，现在才明白，不是不言谢，而是没有能力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陈升笑着点头：“那你想怎么办？”
陈理露出憨笑：“升哥儿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陈升眉毛一挑：“原来不就是这样么？”
陈理闻言一怔，挠了挠头：“那我也不知道了……”
旋即，头上便被陈升拍了拍。
“以前怎么办，以后就还怎么办，咱们两个的关系，别因为一份换血宝药，就有什么变化。”
陈理点头如捣蒜：“我听升哥儿的。”
旋即，他似想起什么似的：“升哥儿，我之前在族内的功绩已经攒的差不多了，要不我这两天先回族地，再接一些任务下来。等进了演武堂，学了换血武学，就可以永远离开族地了。”
“先别急，这几天恐怕要出什么变故，换血境武学日后未必所求无门。”
陈升开诚布公道：“今天演武堂女教头找我，送了我一门换血境武学，但其中有些交易，我不能将这武学私自教你。”
以后练功，陈升不想背着陈理，更不想让陈理觉得自己私藏武学，不教给他。
虽然知道陈理并不一定会这么想，但陈升并不想在这种事情考验人性。
陈理当即点头：“升哥儿，我明白的，换血境武学珍贵无比，那女教头给你，又怎么可能让你随便教给别人。况且你不是说，以后这东西就好弄了么，我能等。”
他看了一眼四周：“升哥儿，咱们晚上住哪？”
“就住在山上，刚刚你还在换血时，我在上坡找到了一处避风的熊洞……”
话未说完，便听到山下传来一声巨响。
随着这声巨响，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东南西北四处，大量的灯火，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同样照亮的，还有一头展翅超过百米，五头三爪的秃毛怪鸟悬于城中半空。
一只爪子中攥着一个人影，那人影挣扎片刻，便被巨爪捏成血泥，洒落遍地。
巨鸟五头分别看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四大家族投降者，待我有穷国入境，可拜上将军！”
话音刚落，便有厉喝声从城中传来。
“大胆妖畜，文圣长城在，安敢大放厥词！岂不知我朝武圣人咫尺天涯，顷刻便至！”
巨鸟十目露出寒光，其中一头猛向城中一啄，再抬头时，便有一个穿着儒袍的书生钳在口中。
尖喙一抖，那书生只来得发出一声惊呼，便直接落入巨鸟吼中。
天边，传来扑棱棱响声。
这时候才看见，除却这一只巨鸟以外，武威县上空，已经全是妖鸟盘桓！
陈理满脸惊骇：“这，这……”
陈升一脸淡然：“你刚换血，先去洞穴中休息，我下山弄些吃食。”
他衣服底下的小腹上，外道之口的细痕，悄然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