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第二则都市怪诞
叮铃铃。
下晚自习的铃声缓缓打响，人群熙攘涌出了校园。
邹远在自己位置上小坐了一会儿，待外面人少了些，方才拿起书包向教室外走了出去。
正赶着去坐公交回家，走在路上兜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人的名字，邹远有些头疼，犹豫了几秒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静姨。”
“刚才上晚自习，没看手机呢。你说的什么事儿？”
“嗯嗯，知道了，我会准备的。”
“行了，不说了，车来了。”
说完这话，邹远赶紧挂断了电话，缓缓吐了一口气。
上了公交，邹远拉着扶手站着，目不斜视看着车窗外。
周边不少学生都在低声谈论着，有的在讨论这次月考的难度，也有的在低声谈论着校园里的八卦。
“这次月考成绩好像又给排错了，名单上又空了几个位置。”
“学校这破机器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换个新的。”
“唉，听说那部号称筹备了三年的【死亡诅咒】不是要上映了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咳咳，算了，没啥意思，不如在家打游戏。”
“你们听说过那个【诡异见证者】论坛吗？我前几天看还好好的，今天上去看时已经被封了。”
“没见过，不过都是骗人的，谁还信那些。看个乐子得了。”
“嘘，也不一定都是假的。前阵子新闻里报的探索队的事儿，结果后面不是啥动静都没了吗？我听说探索的那处庙宇好像出事儿了。”
“我看有些论坛也是这样说的，还有几张照片流传出来呢！可惜我当时没想着保存下来，后面再看时候那帖子已经没了……”
周边议论声很杂，邹远并没有心思关注身边的学生，满门心思都是回家。
十几分钟的路程，邹远下了车后便迫不及待往着自己家中赶了过去。
打开家门，屋内一片漆黑，将客厅的灯打开，邹远随手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
坐在案桌前，邹远左眼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由正常人的瞳眸向着一片灰暗转变。
一本册子从那瞳眸之中浮现，缓缓落在了邹远身前的案桌之上。
略显古朴破旧簿册散着不详古老的气息，暗褐色封面之上刻着几个符文，邹远虽不明白那是什么语言，但也并不在意。
迫不及待将册子拿起，翻开了第二页。
【怪诞1：卖火柴的小女孩（阶段一）】
【怪诞故事：自从入冬第一场暴风雪冻死人之后，天宁市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街道上会遇见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怪诞范围：天宁市。】
【已收集情绪值（怜惜）：100027】
【规则1：怪诞具有不死性，死亡后可重新花费情绪值进行召唤，保留所有记忆。】
【规则2：自动放大周边10米范围内所有生物（怜惜）情绪，实体接触之后该效果增强10倍。】
【规则3：购买小女孩的火柴后会获取一根特殊物品（火柴）作为报酬，物品效果和购买者所提供的（怜惜）情绪值有关……】
【规则4：点燃小女孩的火柴之后将会驱逐周边的规则之力，持续效果与小女孩阶段以及所对抗的规则之力强弱有关。】
看着已收集情绪值超过了十万，邹远面上浮着一丝笑意，总算凑够了创造第二个怪诞的情绪值了……
获取这个金手指已然半年的时间了，邹远也慢慢摸索出了这金手指的用处。
通过创造怪诞或故事，来收集情绪值，情绪值既能帮助自己创造新的怪诞，同时也能将原有的怪诞进行能力升级！
邹远先前通过在各个论坛网站之上通过写着各种怪诞故事来收集情绪值，积攒了整整五个月方才收集到一万情绪值！
如今靠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小女孩，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已然积攒了10万点，比起先前在论坛上写那些故事快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第二个怪诞该写些什么呢？
邹远正默默想着，身后的房门传来了一阵扭转声。
房间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来，一个身穿白裙的小女孩缓缓探出了脑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邹远露出了一抹笑意。
“哥哥。”
仔细看的话，那小女孩身体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瞳眸也带着些许不正常的黝黑之色，就好似深渊一般让人心生恐惧。嘴角虽然带着笑意，不过一眼望去依旧有些渗人。
邹远看着小女孩，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起身来到小女孩跟前，将小女孩抱起，在那苍白的面颊上mua了一口。
“莹莹！”
第一次见到小女孩之时，邹远也有些害怕，但时长日久，再想着小女孩悲苦的身世，邹远也慢慢习惯了小女孩这般模样，心中怜惜与日俱增。
小女孩对邹远的亲近很是开心，献宝似的将藏在身后的钱递在邹远跟前。
“哥哥，这是莹莹今天要到的钱，一个漂亮姐姐给了莹莹好多好多钱！”
邹远眼前一亮，接过纸币抱着莹莹坐在沙发上细细数了数。
“100、200……”
“4350！”
邹远看着手中的钱，开心的同时又有些羞愧。
自己真是在啃小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这念头很快便被邹远抛之脑后了，打开了手机里的外卖软件，看向了一旁的莹莹。
“莹莹，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说！”
莹莹嘴中含着手指，回想着诸多分身传回来的记忆，面上泛着一丝回味。
“莹莹要吃草莓蛋糕！”
怪诞自然是不需要进食的，但谁能拒绝一个美味且吃了不发胖的小蛋糕呢。
邹远很是豪爽的点了点头，直接点进软件中评价最高的一家店，大手一挥，直接下单了三个，嗯，其中一个是给自己下的。
陪着莹莹吃完蛋糕，邹远抱着小丫头来到了为其专门布置的房间里。
房间内墙面刷成了粉色，摆设也以毛绒玩具或是可爱公仔为主，白色衣柜中挂满了各种样式颜色的公主裙。
那些都是莹莹生前渴望之物，如今已然塞满了整个房间。
教着小丫头坐在地上铺着的毛毯上打着手柄游戏。
邹远拿着手机刷着近些日子的时政新闻，挑选着合适的故事。
这也是先前邹远摸索出来的。如是写一个没有任何现实根基的怪诞，所需的情绪值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最低都得是十万点起步。
不过要是在现实中已有的事情上进行适当加工，那么所需的情绪值便会少很多。
邹远猜测那是因为现实中的人已经对故事中的人有了一定的情绪，这些情绪值在结合故事创造怪诞之时会融入所创造的怪诞体内，从而降低了创造怪诞的难度。
先前天宁市第一场暴风雪死亡了十三人，莹莹又是其中年岁最小的，这件事报道出来之后，网上对莹莹同情的声音很大。
邹远自然也心有同情，想着能不能将小女孩写进自己的怪诞中，把她‘复活’出来。
二者故事结合之后，结果发现原本至少需要10万情绪值的怪诞降到只需要一万点便能创作出来了。
看着认真玩着游戏的莹莹，邹远不自觉伸手在那小脑袋上轻轻抚了抚。
小丫头显然也很是受用，小脑袋不自觉亲昵地在邹远手掌中蹭了蹭，漆黑双眸中流露出些许享受的神色。
对于自小便没了父母，只有一个奶奶照顾的小女孩来说，亲情是很奢望的东西，她很享受如今的生活。
收回目光，邹远一只手覆在小丫头脑袋上，眼睛专心刷着手中新闻。
【辟谣，遗迹庙宇探索工作队无意外！】
邹远想着方才公交上几个学生低声谈论的话，不由撇了撇嘴，连点进去的兴趣都没有。
扫视了一下新闻，社会热点类的热搜第一映入了邹远眼帘。
【震惊！那个如春风一般的白衣天使走了！】
邹远皱了皱眉，手指点进了文章之中，细细阅读了起来。
新闻男主诸文柏是京都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医学水平极高，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然在相关领域拿到了许多世界级奖项。
前阵子这人给一个孩子做手术，结果手术没成功，那孩子的命没保下来。
结果就被那小孩的爹提刀在医院里进行报复，事后医院虽然也对其进行了紧急抢救，不过依旧没有抢救回来。
看着这条新闻，邹远面上浮着沉吟之色。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其他的诡异或是相关部门，不过在实力足够之前他并不想招惹那些家伙。
因此第一次书写怪诞时，选择将莹莹创造成搜集（怜惜）类情绪的诡异人物。
如今第二个他也打算继续延续不伤人命的诡异，避免引起那些神秘组织的关注。
可生死之间的情绪值绝对比其他任何时刻都来得浓烈！
如今这条新闻让邹远浮起一道念头来。
人在死亡之时爆发出的恐惧、怨恨的情绪值不会少，但在绝望之中爆发出的求生情绪绝对也不会少。
自己或许可以往着这个方向去考虑……
脑海中一边思索着，邹远一边扫视着下面的评论。
评论的人很多都是遇害医生诸文柏以前的患者，对其评价很好，称赞其医术精湛的同时，还怀有一颗医者仁心。
这条新闻热度很高，从白天发酵到现在，已然被顶到了诸多网站的热搜第一。
恍惚间，邹远已然能隔着屏幕看见昔日那些患者的悲痛、愤怒之类的诸多情绪……
下定决心之后，邹远摸了摸莹莹的头。
“莹莹，你自己在这儿玩，哥哥要工作了。”
听着邹远的话，莹莹小脑袋微微歪了歪，漆黑双眸中带着一丝乖巧。
“嗯嗯！”
邹远站起身来，轻轻将房门带上，坐在沙发前，开始沉思起来。
略作思索，邹远将案桌上的古朴簿册往后翻了一页。
一只黑色雾气从簿册上升腾而起，在邹远手中汇集成一只羽毛笔，邹远俯身在簿册上书写起来。
【自从那场医闹之后，人们发现京都医院角落里的办公室中，半夜总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羽毛笔在黄褐色的纸张上划过，笔尖流出的不是黑色墨水，而是红色血液，仔细观看血液写下的字迹，脑袋会生出些许眩晕感。
邹远已然有了经验，并未去盯着前面的看，而是默默书写着自己脑海中构想的怪诞故事。
伴随着最后一笔落下，邹远不再书写，等待了约莫一分钟后，纸张上的血色字迹宛若有着生命一般自行爬动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宛若杂乱呓语般的念咒之声。
听着那呓语响起，邹远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有些泛起恶心来了。
骤然，一只冰冷的小手拉着邹远的手指头。
邹远撇头望去，只见莹莹已然出现在了身侧，看着自己面上的痛苦，漆黑双眸中泛起一丝迷茫。
邹远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轻轻在莹莹小脑袋上揉了揉，继续看向了身前簿册。
突然，那呓语声戛然而止，混乱的血色字迹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下面缓缓浮现了一行血色字迹。
【怪诞（希望诊所）所需情绪值120000！情绪值不足！请重新编写。】
邹远皱了皱眉，看着纸张上的字迹再次斟酌了起来。
提笔在限制条件上又加了一句。
【只有身陷绝望，渴望救赎之人方能看见（希望诊所）】
等待了一分钟，纸张上的血色字迹再次开始自行爬动起来，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杂乱呓语再次响彻了起来。
好在这次的呓语声并未响彻多久便消寂了下去。
黄褐色纸张上浮现了新的字迹。
【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