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你是故意讨好本将
片刻后,张啸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晃晃悠悠地走出屋子。
屋内血泊中躺着一个雪白的身影,方才他还极尽谄媚地在张啸身下承宠,不过两个时辰,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疼爱了那么久的人死在自己手上,张啸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个豁大的口子,生疼生疼!
他站在廊下,刚刚说了句“厚葬他”,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仆人们惊呼着冲上前将他扶起来,院子里立刻乱成一团。
天还未亮,周念就被婢女从睡梦中叫醒。
“出了何事?”瞧着婢女着急的样子,周念已经猜出事情的始末,“怎的如此着急?”
“少夫人,不好了,少将军方才昏倒了。”婢女声音带着哭腔,“少夫人快去看看吧。”
周念也不耽搁,她当下就穿好衣服去张啸的院子,毕竟她还得要他保着自己的命。
张啸急火攻心,又受了很大的刺激,这才会引发心疾昏过去。
这次症状来势凶猛,瞧着他发白的面色,周念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将他救醒。
那些大夫更是束手无策,轮换着诊脉,却个个都在摇头。
瞧见她来了,张士兆像是看到了救星:“周念,啸儿说只有你能救他,你快,快救他!”
若是知道那个小门客能让张啸犯这么重的病,他说什么也不会非要逼着杀了那个小门客。
“将军别急。”周念十分冷静地道,“还请先让这些人都出去,我看病需要安静。”
“好好好!”张士兆已经全然没了主意,听她这么说,立刻吩咐所有人都出去,自己也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周念当下立刻掏出一瓶药,倒了几粒给张啸吃下去,又给他施针。
小半个时辰后,看着张啸逐渐红润的面色,周念抹去额上的汗珠,喘息着坐在床榻边。
休息了片刻之后,她才打开门出去,迎面就撞上着急的张士兆。
“怎么样?”张士兆小心翼翼地问,似乎怕自己喘气大了会伤到里面的张啸,“他醒过来了吗?”
“少将军没事了。”周念低声道,“他此刻在休息,不喜这么多人守着,还是让他们全都回去,明天早上再来看少将军。”
虽然她将张啸已经救回来,可能不能彻底活,还要看今晚。
因此,无论是她还是张啸,今晚都不能被人打扰。
张士兆伸着脖子,瞧见儿子的脸上有了血色,松了口气,立刻摆手示意院子里所有人都退出去。
“劳烦你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周念,“我不管你之前是谁的妻子,也不管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从今往后你就是张家的少夫人,你腹中的孩子也只能是他的,你可明白?”
“是。”周念躬身应了。
见她如此识时务,又能救儿子的性命,张士兆看着她的目光都柔和了些。
再看了几眼张啸,确认他没什么事,这才离开。
张啸醒来时,已经是日次天亮时分,他看着床顶的帘子,眼睛瞪着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少将军,你昨夜又犯病了。”婢女一边给他喂药,一边道,“是少夫人救了你。”
“滚!”张啸终于开口了,语气却不善。
周念从婢女手中接过药碗,示意她出去,将药碗放在床榻边。
“少将军已经没事了,就别躺着了。”周念微笑着道,“起来将药喝了,免得浪费了我一番心意。”
“你救我做什么?”张啸捂着心口,十分痛楚地道,“若是昨夜我就这么死了,就不用如此痛苦。”
“我知道你很痛苦。”周念叹了口气,“这世上有男女之恋,就有男男之恋,女女之恋,谁规定了非要男女呢?只是你遇到的父亲不太开明,想来这么多年你也十分压抑,否则心疾也不会犯的这样勤。”
张啸的心疾算不得严重,若是早一年半载,周念能彻底治愈他。
可如今却不行了,她只能暂时延缓他的性命,却无法确保他再也不犯病。
也就是说,离开了周念,他随时可能因为一次犯病而死掉。
“你是故意讨好本将。”张啸眼中哀莫大于心死,“想要保住你的性命吧?不必担忧,只要你能救我的命,无论你的孩子是谁的,将军府都无人动得了你。”
“我为什么要讨好你?”周念却摊开手道,“如你所说,我的性命根本不需要非得讨好你才能保住,我只是怎么想就怎么说,你有个专治的爹,而我爹,也好不到哪去,他根本没将我当做女儿。”
为了拉近和张啸的关系,周念喃喃自语,说了些周珉这些年是如何对她的。
这么一说,好像周珉的坏简直是罄竹难书!
说了半个时辰,她说得口干舌燥,却看到张啸目光终于活了过来。
“谢谢你。”张啸坐起身,对她轻声致谢,“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我爹娘都不理解,没想到,倒是个人质能明白我。”
“也许是因为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旁观者。”周念将药端起来放在他手中,“喝药吧,你那几个庶弟,昨夜可是来了几次,都被我挡了回去。”
闻言,张啸眼神微眯着,端起碗将药一饮而尽。
看着他将药全都喝完,周念才放心道:“若是你不想让他们得逞,就好好活着。”
“我自然会好好活着!”张啸咬牙切齿地道,“昨夜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我很清楚!”
想到昨晚若非顾云瑾非要带人来说那一番话,门客也不会死,他也不会在鬼门关走这么一遭。
原本张士兆是打算接着萧靖初的名头,攻入皇城,这样才名正言顺。
张啸根本不同意,他不想借助旁人的力量,更不想借助萧靖初那个蠢货!
既然是反叛,那就反的彻底一点,干什么非要扯一块遮羞布?
如今萧靖初都欺负到他头上了,他若是不杀了此二人,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心上人?
吃了药,他又喝了粥,吃了东西,十分听周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