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以身试药
这些日子，姜婉钰在验证自己的猜测之时，也跟着研究解毒之法。
在研究出来之前，她都是用相对安全的法子来压制百姓们身体里的毒素。
然后，她便争分夺秒的研究，并不断的完善和修改解毒的法子。
只是在完善和修改法子的时候，同样也需要通过实验进行来验证，这样才能确保这法子对这病毒有用。
而这个时代的医疗落后，越州又经历了多番劫难，资源匮乏，她找不到合适的牲畜来实验。
先前被她治好的人，倒是十分愿意当实验的对象。
可这病毒已经变异，每变异一次，毒素就会更加的厉害。
若不能一次性根治，后面会更加难治，姜婉钰没有太多的把握能一次性根治。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不敢贸然的给别人治疗。
而这毒，就是幕后下毒之人的高明之处！
若姜婉钰没发觉这瘟疫的异样之处，继续当成寻常的疫病来治。
那么她开的药和治疗的方案都只能暂时压制住毒素，让病人从各方面看起来都像是被治愈了。
可一旦停止治疗，那病人身体里的病毒便有了可乘之机，疯狂的适应环境，对那些治疗的药物和法子生出抗性。
长此以往，这病毒就会越来越厉害，达到让人无法医治的地步。
届时，就会出现两种结果。
要么是染上这病毒后，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很快就死亡。
要么就是人也适应了这病毒，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病毒会一直存在人的体内，不断的损害人的身体，直至人死亡。
而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会对大历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也是致命的打击。
除非屠城、屠村，把这病毒直接扼杀在摇篮里，不让这病毒有传出去的机会。
这样的法子，虽残忍但有效，在历史上也是常有之事。
姜婉钰是个医者，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思量再三后，她做了个大胆又危险的决定。
她让阿墨去把王阳、张贤等大夫找来，然后让人守着外面，把自己研究出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同时，她也告诉了他们这次瘟疫出现的实情。
他们是跟着她一起研究的，对这瘟疫多多少少是有些底。
但他们没想到结果会这般严峻，更加没料到这次的瘟疫竟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们被惊得失了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而姜婉钰也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接着便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这疫病的特殊情况，我想出来的法子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次性根治，所以那法子暂时先不给百姓们用……”
不等她说完，有个大夫回过神来之后，便皱着眉问道：“可若是不实验，又如何完善出一次性根治的法子？”
姜婉钰：“谁说不实验的，我只是不用那些百姓当实验对象罢了。”
闻言，他们皆是一愣。
王阳回过味来了，便问道：“蒋大夫的意思时，要以身试药！”
阿墨顿时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姜婉钰。
顶着她的目光，姜婉钰有些心虚，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就辛苦一点，多盯着点。”
“之前压制百姓病情的法子有些不够用了，你们想法子坚持坚持，最多四五日就可以了。”
话音一落，他们便连连反对，阿墨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蒋大夫不可啊，你万一出个什么差错，那这里的百姓可就没什么活路了。”
“就是，这要试药也是我们这来才对。”
“我们都这把年纪，半截身子如土的人了，若有什么意外也不可惜，可你还年轻……”
看着他们争相劝说自己的样子，姜婉钰心头涌上一阵暖意。
几个月之前，他们因她年纪小对她不屑一顾。
如今对她却满是疼惜爱护，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子侄一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姜婉钰也了解了他们的秉性。
他们当初让他去打杂，不仅仅是因为觉得她年纪小不靠谱，还因为担心她不小心染上疫病，怕她年纪轻轻的就送了命。
他们是真心为了百姓，所以才义无反顾的来到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姜婉钰叹了一口气。
正要开口，却听阿墨急切呼唤了她一声。
“公子，你若是出了事，主子可怎么办？”
阿墨一边说，一边对她使了一个眼神，明里暗里的让她想想曲墨凛，千万别冒险。
姜婉钰看了阿墨一眼，对她摇了摇头，“我不会有事的，他会支持我的。”
说罢，姜婉钰便看向王阳他们。
“诸位，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只是这试药一事还是我亲自来较为妥当。”
“这不是我托大，是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不出任何差错，别人我无法保证，我不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这不是她说大话，有医药空间在，她能确保自己染上这病毒后不会有生命危险。
在医药空间里，她有个实验室，具备着所有的仪器供他实验。
而且医药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的多，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尝试。
所以，她自身才是最好的实验对象。
只是，这是医药空间的事，她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的，因此她便又找了个由头来说服王阳几人。
“我学医多年，自小就以身试药过多次，我的身体对毒有一定的抗性，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一次性根治的法子。”
姜婉钰的医术，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在听她这么说后，便没了一开始那般反对。
姜婉钰趁热打铁，继续道：“我不在的这几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们做。”
闻言，王阳他们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纷纷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她的安排。
“我信任的只有你们，今日我说的这些，还请各位暂时保密，切不可泄露出去。”
“这若是泄露出去了，上面的人多半不会再给浪费人力物力给百姓们医治，届时势必会引起百姓们的慌乱。”
“再则，我们无法保证这隔离棚区有没有别有用心之人，所以一切都得小心，以免对方知道了来破坏我们的计划。”
“为了我们各自的安全，我的房间得有人守着，谁都不能靠近，吃食的也只能放在门口，而且时不时的就得用艾叶熏过。”
这个隔离棚区建在郊外，附近都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庄子。
负责这里的将军征用了一个大户的庄子，让他们这些大夫住在里面。
因此，他们的待遇还还算不错，每个区域的大夫，都分别住在一个院子里。
虽然都挤在一个院子里，但每个大夫都有独立的房间，和带来自己的药童、还有下人一起住。
而为了方便研究，姜婉钰的房间是最大的，有里间和外间，安全性不错。
外面有王阳他们几个大夫守着，她躲在里面试药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小秘密。
而王阳和张贤等人听了她的这些吩咐后，都纷纷赌咒发誓向她保证，一定会好好的守着。
得了他们的保证，姜婉钰也安心了不少。
之后，她又和他们商议了一些事，确保没什么遗漏了，这才走进屋里，并让阿墨把门窗都锁了。
阿墨见姜婉钰没有让自己进去照顾的打算，越发着急了。
她劝道：“公子，你好歹让我跟着一起进去吧，这样我也能照顾你，若是你一个人在里面有个万一，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姜婉钰的主意已定，她劝说不了，但她不能不在姜婉钰身边伺候，不然她真没法向曲墨凛交代。
“阿墨，我方才说了我无法保证别人的生命安全，若是你随我进去了，定会染上了疫病，我可能救不了你。”
“你放心，我出去后会和他说的，不会让他责罚你。”
说罢，不给阿墨说话的机会，姜婉钰便毅然决然的关上房门，还把里面给锁上了，徒留阿墨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其他人见了，纷纷劝她放宽心。
“事已至此，还是相信蒋大夫吧，他的医术精湛，比我们都厉害，他不会有事的。”
阿墨听不进去，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每日守在门口。
每次送吃食时，她都会与姜婉钰说几句话，想从姜婉钰声音的变化来确定她身体的情况。
刚开始时，姜婉钰的声音只是有些虚弱，到后面就变得有气无力的，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些死命压制的咳嗽声。
习武之人，五感都很灵敏，阿墨不仅听到了姜婉钰死死压制的咳嗽声，还从那浓重的药味中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这让阿墨十分的担心，每日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姜婉钰出个好歹。
其他的大夫也很是忧心，但因着姜婉钰的安排，他们都很忙碌，只有深夜或换班时才会有空闲过来瞧上几眼。
五日的时间不长，但对阿墨他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感觉十分的漫长。
终于在这样的煎熬中，五日的期限到了。
这一日，阿墨他们都聚在了姜婉钰的房间门口，期待她安然无恙的出来，并把好消息告诉他们。
可等了几个时辰，直到晚上都没见姜婉钰从里面出来，而屋里也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下子，他们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脸上止不住的担忧。
王阳皱着眉，忧心忡忡的问道：“不会是出了什么岔子吧，我们要不要冲进去看看？”
有人反对道：“不妥，还是再等等，万一蒋大夫是暂时被什么事耽搁了，我们要是现在冲进去，坏了她的事！”
在他们争论时，紧闭的房门传来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