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首杀武者
“杀呀！”
“杀贪官，抢娘们！”
“快放火烧船！”
“上舱顶，把人逼出来！”
…
舫船甲板上，青蛟水贼士气如虹，杀得船上的官兵节节败退，眼见就要被攻破防线，局势岌岌可危。
船上到处都是尸体，完整的，残破的，场面血腥迫人。
躲在舱里的女眷何曾见过这等景象，不时发出尖叫。
一时间，喊杀声，尖叫声，搏斗声，风声，水声等，混杂一起，喧闹万分。
“哗啦~”
水波轻响声中，赵牧自水中跃出，上了舫船。
还没等他站稳，一道凌厉的刀光就已向他当头劈下。
他背身一挺，以捆在背上的六根镖枪挡下劈来的长刀，手中鱼叉反手一递，锋利的尖齿就将偷袭的水贼刺了个对穿。
他本不愿掺和别人的事，可青蛟水贼太过凶残可怕，今日他又与这股水贼结下了血仇。
若是不帮舫船，一旦水贼获胜，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了。
“都怪这些水贼咄咄逼人，放我离开，不就没事了么…”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抽出鱼叉，左右张望了一番，扣上蓑笠，又撕下一块布条蒙住脸，旋即爬上了舱顶。
有了“飞枪大师”的技艺加持，他在船上，射程达到了三十丈，足以覆盖舫船和两艘水贼快船。
换句话说，只要他抢占了舱顶高位，所有水贼的头顶，都将出现死兆星。
正因如此，他才不愿露面，被人知晓身份，以免树大招风，招来祸事。
毕竟，筠姐儿可是普通人。
“什么人？”
“不是官兵！”
他刚爬上舱顶，两个水贼就警觉地转过头来，旁边还倒着一具血肉模糊的水兵尸体。
他们已经在舱顶掘开了一个口子，正要跳入船舱，下方的舱里，此时却诡异的没有传出声响。
“还好赶上了…”
赵牧收回目光，懒得和他们废话，手中鱼叉瞬间飞出。
预支“飞枪大师”后，他的体魄再度得到强化提升，双膀的力气，虽未实测过，但料想应该有七八百斤上下。
这两水贼不过是普通人，又是如此近的距离，如何抵挡得住？
“噗”“噗”两声，二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射杀当场。
他上前回收鱼叉，目光下意识地沿着掘开的洞口落下，与一双惊恐的眸子碰了个正着。
这是一个身着蜜合色棉袄，葱黄绫棉裙的妇人，五官端正，脸色苍白，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她紧紧的抱着孩童，惊恐的眸子里，浮起哀求之色。
在她左右，各有一个十二三岁的侍女，眼含泪光，捂着嘴巴瑟瑟发抖。
“这应该就是这伙青蛟水贼的目标…”
赵牧心头闪过一念，朝妇人丢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呆在舱内不要出去，旋即起身。
他活动了一下肩臂，缓解疲劳，目光游走四周，寻找目标。
“水贼还有十四个，其中两个疑似武者，官兵只剩六个，唯一的那个武者，还陷入了包围。”
很快，现场的信息就尽数在他脑海中呈现。
毫无疑问，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在双方武者的较量上。
只是看了一眼后，赵牧脸上就现出古怪之色。
官兵一方的那位武者，身穿黑色长袍，作管家打扮的，须发斑白，年岁不小。
而青蛟水贼一方的两名武者却都比较年轻，其中一个身形肥硕，手持一把厚背砍刀，直来直去，招招硬砍硬劈。
另一人脸上手上都长满了铁灰色的鱼鳞，很是怪异。
他手持狭长腰刀，狠辣阴绝，招招不离咽喉，下阴，腋下等处，好似一条凶狠的毒蛇。
更重要的是，此人居然穿了代表平江卫武卒的黑色斗牛服！
“罗钰，亏我家老爷如此信任你，将护送夫人和公子的重任交给你，你却勾结青蛟水贼，意图不轨…”
老管家脾气火爆，挥动一把钩廉枪，以一敌二，口中大骂。
“我不叫罗钰，叫余雒…”
身穿黑色斗牛服的那人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手中的长刀越发刁钻凶狠：
“十年前，你家老爷害我父母，杀我余氏全族，今日我便要他尝尝丧妻亡子，家破人亡的滋味！”
“…余家…原来是你！当年明明是你们余家勾结倭寇，杀人放火，洗掠百姓…”
“闭嘴！这些百姓，不被我们洗掠，便会被你们官府变着法子洗掠，满朝文武，蝇营狗苟，鱼肉百姓，他敢管吗？”
…
“好俗套的桥段！”
赵牧听了会，就弄懂了事情的大概。
大体上，就是一个因为与倭寇勾结，而被某个平江卫武将率兵剿灭的家族之余孽，发愤图强，混到这名武将身边，勾结青蛟水贼，伺机报复的事。
他们之间的恩怨对错，赵牧一点兴趣都没有，最多八卦一下。
但，能与青蛟水贼勾结的家伙，又能好到哪里去？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赵牧与青蛟水贼已经结下了血仇。
他这次登船，就是奔着将这群水贼彻底消灭的打算来的。
“与这老货废话做什么？加把劲杀了他，事成之后，我许你好好享用其妻女…”
这时，体型肥硕的青蛟水贼七当家大吼一声，倏然发力，皮膜好似镀铜一般光亮，将刺到身上的钩廉枪弹开。
与此同时，他手中厚背砍刀舞成了风车，趁势砍向老管家。
余雒见状，更是俯身上前，手中长刀阴险上撩，意图开膛破肚。
老管家一着不慎，手中钩廉枪再想回防已是来不及，面对两个同级对手同时爆发的杀招，无力回天。
“我命休也！”
他心里感叹一声，闭目等死，只是想起夫人和小公子落入敌手后的遭遇，却是心如刀割：
“老爷，我有罪…”
“就是现在！”
赵牧双眼一眯，手中的镖枪就飞了出去。
刹那间，一道凄厉的雷鸣声凌空炸响——
“咻！”
就见一道黑影破空而至，将厚背砍刀撞歪。
赫然正是一柄镖枪！
紧接着，雷鸣声接二连三地密集响起，好似天雷滚滚，震耳欲聋。
“咻—！”
第二根镖枪衔尾而来，撞开了余雒的长刀。
“咻—！”
第三根落在水贼七当家的胸口上，枪头瞬间粉碎，却也留下一道伤口。
“咻！”
第四根直接贯入七当家右眼，枪尖从脑后钻出，带出大片鲜血。
“咻！”
第五根瞄准了余雒的胸口，但被他强行扭转了身体，避开要害，只破入腹中半寸，鲜血狂涌。
从第一道雷鸣声响起，到最后一道结束，时间不过短短一息，落在常人耳里，只有一声。
老管家身为武者，耳目敏锐，又离得较近，才发现了其中的差异。
等他意识到不对，睁开看时，就见两个和他同级别的劲敌，一死一伤，脑浆横飞，鲜血狂流，场面血腥。
就在这时，那余雒闷哼一声，反手拔出镖枪，接着双脚一点，便跳入水中，逃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