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人自有主角磨
当铺这玩意，说得好听，其实也是高利贷的一种。是按借款人提供抵押品的价值打折扣，贷放现款，定期收回本金和利息的一种剥削方式。
更有甚至，会以次充好。如果典当的是名贵珠宝或者名人字画。当铺更会以次充好，以假换真。
整个蓝田，也只有两家当铺。其中一家，就坐落在启田道。
可能很多人都认为穷人地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典当。当铺开在这里，肯定水静鹅飞。
其实不然！穷人更缺钱，也更容易糊弄。
同力大押开在这穷人区。看似为了照顾街坊们，什么电器家私都能典当。但实际上利息搞得离谱。比外面正规的典当行要高上足足一倍。
山大斩完就有柴。靠着翻几翻的利息，同力大押甚至比一些繁华地区的当铺赚得都多。
一间正规的当铺，通常会有司理，朝奉，票台，折货，追瘦猫，将军和后生等多个职务。
同力大押没有那么规矩，朝奉，票台，司理都是老板一个人兼任。这家伙姓钱，是整个启田道出了名的铁算盘。
此时钱老板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店内抽着水烟。他眼神迷离，还不忘呵斥店内的伙计。“干活都给我麻利点，是不是不想要人工了？”
钱老板刚要起身，就看见一个年轻人拖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又是小孩子，这种最好骗了。钱老板满心欢喜。
以为生意上门的钱老板正想指挥伙计招呼。却发现那个小女孩长得有些眼熟。
苦主？钱老板脸色顿时冰冷下来。“你们两个，要干嘛？”
“赎当！”林耀倒是没有马上发作，他从兜里掏出当票，想要递给钱老板。
哼，赎当？钱老板已经想起这小女孩是谁了。他一丁点都不慌，而是慢悠悠地接过当票。随意扫了一眼。
“哦，赎当啊？我看看……”
“不好意思，这位小哥。这张当票上面，写的可是死当。”
死当，就是当死的意思。不打算回来赎货。但是可以相对更多的钱。
“不过大家都是街坊街里的。小哥你要真想赎回去，我老钱就认亏点。这样吧，你给五百块就好了。”
钱老板还假模假样地笑着，“诶，谁叫我那么好心呢。”
五百块，这家伙果然够黑。林耀摇了摇头，“钱没有，东西我要拿走。”
“小子？你以为我们同力大押是吃干饭的。”钱老板一撸袖子，大声吼道。“来人，把这小子给我丢出去。”
“我钱通吃进肚子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两个正在打扫的后生有些无奈地站出来，打算上前将林耀推搡出去。
结果后者只是抬头一个眼神，就震刹住了对面。难不成杀多了人，身上真的会有杀气。
钱老板仔细打量了林耀一番，他感觉眼前这小子，估计不是普通的良民。十有八九是混江湖的古惑仔。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干他们这行的。黑道白道，都得有几个朋友。
钱老板冷笑道。“你混哪里的？知道三鹰堂不？”
“三鹰堂石堂主的契仔巨峰哥，可是我三姨婆的表舅的外甥的干儿子的邻居家小孩。”
“信不信我一开口，你马上就会被三鹰堂的兄弟给丢到鲤鱼门喂鱼。”
“我不信，所以我想试试。”林耀咧嘴笑道。“你们给我进来。”
听到林耀的话，老鼠明带着十个小弟走进来。
“诶，明哥？这不是明哥吗？”看到老鼠明进来，钱老板也急忙上前相迎。
虽然他也算颇有家资。但是做生意，就怕和最烦的，就是这种社团混混。尤其钱老板之前有时候遇到麻烦，也会花钱请三鹰堂的人出手。
叫一声明哥，叫的不是老鼠明这个人，而是给三鹰堂面子。
“耀哥！”以往老鼠明见到钱老板，也会点头哈腰寒暄几句。有时候还可以赚个饭钱。但是现在，他连看都没有看后者一眼。
这下子，轮到钱老板傻眼了。
“耀……耀哥？”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老鼠明他们的老大。之前那只肥鹅呢？
老鼠明这时候才扭过头去看钱老板。“钱老板，跟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石堂主的契仔，现在启田道的新看场，耀哥。”
“钱老板人家说你把刀够利我还不信。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居然连我们老大都够胆割！”
钱老板这会浑身都在发抖，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像他们这种做灰色生意的小老板，最怕就是得罪社团中人。如果是捞正行，那还好。多多少少警察会有点用。
做灰色生意的。叫警察上门，也只会被多坑一份。
这下好了，不仅得罪了社团，还是本环陀地。只要对方有心报复，自己这生意，是绝对做不下去的。
“耀……耀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真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你妹妹。”钱老板声泪俱下，急忙招呼来后生。“快，快去把东西拿过来。”
接过后生翻找出来的金锁，钱老板急忙双手地上。“耀哥，东西在这。”
看着眼前那对还在不断发抖的双手，林耀冷笑。“东西？”
“哦哦哦！耀哥，等我一下。”钱老板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连跪带爬跑回小屋，过不到一会，又冲了出来。手里多了个木制钱箱。
“耀哥，这里有两千三百六十多。是店里所有的现金了。请您笑纳。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回吧。”
“大人不记小人过？”林耀只是拿回金锁，重新挂到自己妹妹细脖上，然后就走出了当铺。
就这样放过我？钱老板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老鼠明跟在后面，恶狠狠地说道。“耀哥，要不要送他去游水？”
观塘有几处码头，通常社团中人杀完人后，就用麻袋套起来，直接扔到水里。美其名，游水！
“我不赞同使用暴力。”林耀说了句让老鼠明觉得莫名其妙地话。但是下一句。“除非，在必要时候。”
“死罪就算了，留他一只手吧。摸了我妹妹的长命锁，也不用留着了。”
老鼠明会意。耀哥说留一只手，但是没说左手右手，那就两只手一起打断。
他点了点头，招呼几个小弟开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