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彩葫芦藤
楚寇一身黑衣完全湿透，也彻底走出醉风楼范围。
一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站在雨雾中等候多时。
“楚兄，如何？”
“还算顺利。”
楚寇与之擦肩而过。
中年男子嘴角笑容再也压制不住，对着远方放肆喊道：
“衙门的，出来洗地了！”
说完后，他亲自撑开油纸伞为楚寇遮雨，并主动落后半步，哪怕他陈贵丰是巫蛇帮的三当家。
俩人穿行在青石街道中，每过一处屋舍，就有巫蛇帮的成员或推门而出，或越墙而下，然后紧跟两人身后。
不过片刻，这支队伍便形成浩浩荡荡的“大军”，百姓们早就习以为常，纷纷避开。
陈贵丰很是得意这一幕，押对注的感觉让他更是喜悦非常。
“楚兄你看啊，百姓敬畏我们，衙门不敢管我们，身后这么多帮众更是心向你我！”
“你想表达什么。”
“如今这大势皆在你我，周癞子何德何能在我们头上，不如...”
陈贵丰故意压低声音，手在脖颈上一抹，谋权篡位之意再明显不过。
“没兴趣。”楚寇言简意赅。
身后的陈贵丰有所停顿，不过很快又跟了上来。
“嘿嘿，我知道，时机未到，时机未到，我肯定相信楚兄的。”
“哦。”
楚寇步伐不停，也懒得多去沟通什么。
对方这种人，他早就看透，如今站在自己这边，不过是利益罢了。
不止是陈贵丰，身后跟着的几百帮众大都如此，除去个别是真心实意愿意跟随，其余之人眼里只有畏惧与贪婪。
在巫蛇帮，自己不愿意交朋友，因为他的目标从来不是混迹于黑帮，每日尔虞我诈。
至于前身的亲戚，当然也有。
大火后的第二日他们就来了，然后以各种理由搬走前身爹娘剩下的所有东西。
那一晚，也下着雨，楚寇缩在烧塌的草房墙角，寒冷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的残酷，比地球来得更直接。
他在别人眼里只是个死定了的孤儿，没有人愿意向“死人”施以援手。
也是那个夜晚，楚寇与自己设下赌约。
赌赢，成为记忆中的仙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赌输，死。
赌资，是穿越后就存在脑海中的金手指，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那是一颗彩色藤蔓，藤蔓绿意葱葱，上边结着七颗颜色不一的葫芦。
来自华夏的楚寇早就明白这些葫芦代表着什么。
力大无穷；
千里眼顺风耳；
金刚不坏；
吞吐烈火雷霆；
掌控洪水闪电；
隐身遁形；
以及吸收万物的宝葫芦。
每当他心中回想起这七种能力时，眼前就会浮现出一道提示。
【境界每提升一阶，随机掌握一种能力。】
十分简单直接的金手指，但凡人跨至一阶仙师实在太难。
一个先天资质就卡住太多太多人，楚寇就是这些平凡人中的一个。
至于人人可以修炼的武道...
没有门槛才是最大的门槛。
武道秘籍，养身汤药，教学老师，等等...随便一样就可以让富贵人家倾家荡产。
能学武的，哪个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权贵家庭。
楚寇自是没钱，他也不愿沉沦，为此他谋划了整整五年，付出太多太多。
...
“到了。”
行径两炷香后，楚寇鼻中传入一股河腥味，烟雨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一艘艘商船轮廓。
这里是怀竹县码头，是县里税收重要来源，也是巫蛇帮的老巢。
此时码头上没有商人与长工，只有乌压压一片巫蛇帮众等候。
一名年过半百的癞子头老人弓着腰，站在队伍最前方，顾盼之间阴柔无比，仿若一只毒蛇。
此人外号周癞子，巫蛇帮大当家。
“哼，老不死的窝囊废。”陈贵丰骂骂咧咧。
随着两拨人逐渐离近，明明是一个帮的人，却愈加剑拔弩张。
直至周癞子露出满口黄牙：“小楚此行辛苦了。”
他特意将“小楚”二字加重，语气像是长辈对待晚辈一般。
大当家说话了，其他帮会成员这才敢行礼：
“楚爷！”
这里边有许多人喊得格外响亮，计划着今日过后，就投奔愈发势大的二当家那边。
周癞子将一切收入眼底，眼中闪过一抹阴毒，嘴上却还是在笑：“来来来，小楚，天气冷进船屋说，老夫备了好酒早就等候多时。”
楚寇望着那艘代表帮会总部的船坞，没有拒绝。
周癞子拉住楚寇胳膊，向着船坞行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下，回头皱眉：“陈贵丰你先去安顿帮众。”
陈贵丰依旧跟随，掏掏耳朵左看右看装聋子。
“别跟来。”楚寇发话。
“是！”陈贵丰拱手，转身退到码头那边。
这一幕看得周癞子不自觉握紧拳头，楚寇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道，于是一挥袖袍将之手掌甩开：“大当家，你先行。”
周癞子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在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会功夫，
两人来到船坞之中，伴随着一道“叽呀”声，华贵木门被周癞子合上。
坞坊分为两层，
二楼放着巫蛇帮重要文献，平日少有人登上去。
一楼则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各类佳肴冒着热气。
癞子头关上门后，走到主位坐下，他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笑容，一字一顿质问：
“楚寇，你可记得，你是我一点点提拔起来的！”
“那是我拼来的。”
“如今你以是一人之下，还有什么不满足？”
“楚某不懂。”
“锵——”
周癞子从桌上拔出长刀，刀光映衬着烛光。
“今日老夫话就说在这，想要大当家的位置，除非我死！”
“你错了，巫蛇帮的一个当家位置？我从没想过。”
楚寇看着二楼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然后突然对着船舫二楼拱手，“楚寇求见。”
“噢？”
一道男子的惊异声自二楼响起，“有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本公子存在的？又如何知道今日我会在船上？是这老废物告诉你的？”
“哐嘡！”
长刀落地！周癞子脸上哪还看得到怒意，剩下的只有惊恐，他跪得无比果断：
“请公子明察啊！关于您的事情，小人绝对守口如瓶啊！”
“阔噪。”
“是！是！”
周癞子紧闭嘴唇，老实得像个刚出道的雏儿。
他越是慌张不安，楚寇眼神便愈加明亮。
因为这就说明，楼上那人身份比想象中还大，这是个好消息。
“哒哒哒——”
脚步声由上而下，楼梯处出现一名身着黄色绸袍，剑眉星目的贵公子。
“楚寇，你可以称呼我为绍公子，我昨年就听说你了，的确有趣。”
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走到主位坐下，“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楚寇便答：“每个大帮会身后都有靠山，可衙门唯独对巫蛇帮十分退让，连经济脉门的码头都拱手相让，所以巫蛇帮幕后之人份量绝对不会小。”
“继续。”
“至于怎么知道你今天会来...我加入巫蛇帮也五年了，每年立夏立冬之时，不爱干净的周癞子就要沐浴更衣，在船坞一呆就是一天，这里面的猫腻，如果有心其实不难猜。”
“好，好，好。”
绍公子笑意更浓，他一脚踢在周癞子后脑，“滚去门口守着。”
后者连哀嚎都不敢发出，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踩着碎步退出船坊。
偌大厅堂中就只剩两人，绍公子来到楚寇身前：
“付出这么大代价见我，你想要从本公子身上得到什么？”
“楚寇只求一物。”
“说说看。”
“一本真正的武道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