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灵能机械俱乐部（上）

放学后，薛溪侧身钻进了旧式巷道，打算按往常路线坐浮空巴士回家。

街角的电子广告屏幕不断闪烁，各种针剂、义体升级、贷款的广告在霓虹里格外耀眼。

然而，就在拐角时，他的终端忽然嗡地一声震动。薛溪停下脚步，点开一看，竟是一个来路甚少的联系——顾雨。

“顾雨？”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在自己印象中，顾雨算是中级班里除了林奇之外，少数几位和他有点联系的同学。

不过她一直比较独来独往，只是偶尔实战课上对打时交过手，那姑娘灵能虽然不算顶尖，但机械义臂在格斗中颇具威慑力。

平日里两人并非太熟，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

他皱着眉点开对话界面，只见顾雨简短留讯：“薛溪，你最近进步很快吧？我在机械格斗俱乐部有一场内部赛，你来不来玩一把？今晚八点，给你张临时会员卡。地址我发你。”

“灵能机械格斗俱乐部……”薛溪轻声重复，嘴角忍不住上扬一分。

那种地方算是烬都下城区比较刺激的半地下赛事，人们身着或合法或改装的机械护具，结合灵能在擂台互殴，俨然是一种狂热的赛博风格小圈子。

听说不少灵岚学员偶尔也偷偷跑去打打练手。

“这姑娘怎么会邀请我？”薛溪耸肩苦笑。

想了想，他反正早就计划要测试一下自己最近灵能提升和青木养生诀第二层大圆满带来的综合战力，如果能到这种俱乐部打一场，也许能更清晰知道自己在哪个水平。

再者，他也对机械格斗有些好奇，说不定能学到一些机械改造的思路，为自己装备升级做准备。

念及此，他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按下锁屏。

晚上七点，霓虹灯在半空层层叠叠，照亮旧街区的破败钢铁路面。

薛溪踩着防滑鞋，加快步子朝顾雨所说地址赶去。

根据终端地图提示，在旧城区某个废弃轨道站附近。

夜色里，刺鼻的机油和酒精混合味扑面而来，偶尔还有不明人影在角落咳嗽。

“机械格斗俱乐部……有意思。”他抬头看见一块铁牌，外头用隐蔽的霓虹条装饰出一个螺旋拳头标志。

门口左侧站着两个穿戴义体的安保人员。

终端上显示出顾雨给他发来的临时会员卡，包含一个二维码。他小心拿出来，对着铁门侧边的读卡器一刷，只听“滴”地一声，灯光转为绿色，那守卫便让他进去。

“新的？”守卫目光略带审视，“快点，进去别捣乱。”

薛溪轻点头，走进入口没多远，便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夹杂各种机械撞击声与人声欢呼。

空气比外面还要浑浊，并且灼热不少。

走进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方形擂台，被金属护栏围住，四面搭满了观众席，头顶悬挂十几盏霓虹灯，同时还有若干监控探头在转动，似乎在录制比赛实况。

擂台里正有两个壮汉互殴，其中一人手臂是改造义体，呼啸间带起金属尖刃的残影，另一个则像注射了兴奋药物，气势汹汹地冲击对手防御。

气氛十分火爆，四周有人在高声呐喊，夹杂烟味和酒味，仿佛一个宣泄角斗场。薛溪心想：“这就是机械格斗俱乐部？倒比我想象还要疯狂。”

还没等他多看几眼，就听到有人喊他名字。“薛溪，你来啦！”扭头一看，一个身材颇为修长、裹着黑色皮质机甲袖套的银灰短发女孩站在远处，对着他挥手示意。

“顾雨？”薛溪快步走过去，才发现顾雨和他在学校印象中不太一样。

她身上那套格斗服明显是专门定制过的，右臂是一截合金护具，表面浮现淡紫花纹，搭配一排闪光的金属铆钉，透出桀骜和帅气。

“没想到你真敢来。”顾雨语气带点玩世不恭，“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在门口不敢进来呢，倒是有点胆量。”

薛溪耸肩，“这有啥可怕。你在这里经常打架么？你不是一直挺低调的么。”

顾雨指了指擂台那头，“偶尔来实战体验一下。比赛高强度，对灵能与身体的磨合很有帮助。况且，我也需要赚点外快。”

她摊手笑，“学生也要生活嘛。”

薛溪看了看周围，“你说邀请我打一场是怎么回事？是跟你对打？还是跟俱乐部里的人？”

顾雨轻咳，“可以先跟我交手，也可以跟别人。今晚俱乐部搞个小型内部赛，说是友情表演赛，你要不要试试？赢了多少能拿点奖金。”

“奖金？”薛溪心头一动，他手头倒是不紧，但是之前真的被原主穷怕了，“你不怕我赢走你的钱？”

顾雨笑意更深：“呵，你可别小看我啊。能不能赢我，擂台上打了才算，口头逞能可不行，来不来？”

薛溪扫视擂台，那儿刚好有人被击倒，裁判挥手结束，观众也跟着发出唏嘘声。

显然这里的对决很激烈，也很现实。

赢了拿奖金，输了可能要受伤倒赔进去医药费。

“行，我正愁没地方印证最近的进步。”他咧嘴一笑，“带路吧。”

他们来到后台更衣区，顾雨熟门熟路地找了件干净点的护甲递给薛溪：“穿上吧，你那身衣服可挡不住机械拳头。另外，这儿的擂台虽然不是真正生死战，但打伤打残也常见，有防护好些。”

薛溪接过护甲，仔细一看，是件老旧款的灵能纤维背心，带点钢板护胸；

还算不错，比他平时穿的普通外套强多了。

他脱下上衣，把背心套上，拧动几个固定扣，感受有点紧绷，但无大碍。

“头部没有护具吗？”他问道。

顾雨指了指一侧：“那边有头盔，如果你自己没准备，可以用俱乐部的，你自己选合适的。”

薛溪翻了翻，却只有几个破破烂烂的旧头盔，散发着油腻味。

他只能勉强挑了一个尺寸相对合适的，扭着下巴扣，感觉都快卡住脖子。

“看来我以后得搞一套像样的装备了。”他在心里念叨。

顾雨则快速戴上一只自己带的特制半面罩，配合她右臂那截合金护臂，整个人散发出冷酷的机械风。

她看向薛溪：“准备怎么样？”

“能动就行。你先上台还是我先？”

薛溪活动手脚，微微试探一下，浑身拉扯发酸，毕竟最近服药过量，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却也没见得很虚。

顾雨眯眼：“我们一起上，算是友情对战。俱乐部老板说了，先表演一场，以热场模式进行。赢的人还能继续挑战别的对手，多挣点。”

薛溪抿嘴：“那我就当热身吧。”

“各位观众——”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子音，擂台中央出现身穿白色衬衫的主持人，他高举无线麦克风，兴奋喊道，“接下来是一场热场的友情对决，由我们俱乐部熟客——顾雨，对阵初来乍到的薛溪！掌声欢迎！”

台下传来零星欢呼，一些常客大声起哄：“顾雨，加油！干掉那个新来的！”

有人也吹口哨，“新来的长相还挺帅啊，小心别秒了。”

薛溪跟顾雨分别从台两侧登场。

头顶的彩灯照下来，把整个擂台照得五光十色，人声嘈杂，烟味酒味混成一片，俨然一场赛博朋克地下狂欢。

“倒也蛮刺激。”薛溪心里暗道。

“双方就位，准备——”主持人拉长声音，随后挥手一斩，“开始！”

顾雨几乎在开场指令落下的瞬间就冲刺过来，右臂的合金护套泛起淡淡灵能光泽，她明显是力修派，擅长近身格斗，机械与灵能的结合让她爆发力相当可怕。

薛溪却也不慌，只见他往旁一滑，堪堪避开顾雨的直拳，身体却感到一阵劲风扫过——果然是重击。

顾雨一击未中，脚尖点地，再度旋身出腿，企图连招。她招式凌厉流畅，显然在这俱乐部打过无数次，经验老道。

薛溪侧腰下沉，用左臂挡住，顿时“砰”一声闷响，感觉手臂发麻，却也借力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他心头暗暗叫好：不愧是机械格斗常客，速度与爆发都很强。

“薛溪，再躲？”顾雨目光带着一丝战意，“看我这一拳！”

她右拳闪出金属电弧，似乎有微弱的灵能加持在机械护臂上，整个人跨步直冲。

薛溪知道硬碰没好处，连忙往左闪，然而顾雨似早有预判，猛地收拳变肘，一下击中薛溪的上臂护甲，“嘭”地一声，他吃痛地后退半圈。

“厉害。”薛溪咬牙。

他不再一味闪避，抓住顾雨击中自己后力道未收之机，瞬间倾身贴近，猛地抬肘撞向她胸口。顾雨反应也很快，半面罩后唇角弯了下，用机械护臂横档，但还是被撞退一步。

两人瞬息交错，一旁围观者激动地叫喊：“好家伙，新来的可不弱啊！”

主持人：“顾雨对阵神秘新手，局势焦灼！”

薛溪吐了口气，心说：“再试试我最近增强的灵能吧。”

他尝试调动青木诀强化腿部力量，脚下轻踏，又一次近身贴顾雨的死角，双拳连击。

一下、两下、三下，竟把顾雨逼得抬起护臂连挡。

“居然能跟我打得有来有回。”顾雨心头也吃惊，但嘴角却带了笑。

她一抖肩，用机械护臂弹开薛溪拳锋，再度挥出一记侧勾。

薛溪察觉不妙，忙用小臂挡，却依旧被扫得踉跄两步。

场边的喝彩声更旺了，打得激烈谁都想看。

有人直接冲裁判喊：“让他们加时，这太好看了！”

就在这时，只见顾雨一踏地面，机械护臂伴随“咔”地一声锁死，她身形化作一道模糊影子扑向薛溪，“看招！”

薛溪暗惊于她速度更快了，“看来那臂甲加装了动力辅助吧。”

可他也不是来打酱油的，这半个月来疯狂增幅液修炼，灵能与身体协调度倍增。

他一扭腰，硬生生闪开顾雨的直拳，借机反手一个勾拳，企图打她腰部空档。

“嘿，小心点！”顾雨抬肘挡下，同时膝顶直击薛溪腹部。

“嘭”一声闷响，薛溪闷哼一声，却咬牙稳住，下意识发力往侧边一滚，“险些被她连击。”

“好家伙。”台下有人低喊，“顾雨这爆发更猛了，这小子顶得住不？”

两人缠斗得极快，不到五秒就过了四五招。

顾雨的机械护臂上不时闪过微弱电弧，她想在近身打出爆发力，但薛溪灵活走位，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攻击，偶尔还打出一拳半掌骚扰。

“薛溪……看来你还真提升不少啊。”顾雨眉头微扬，略带欣赏，“那就别怪我下重手了。”

她猛然抬臂，将灵能导入合金臂的核心模块，一股轻微电弧“噼啪”作响，将右臂裹在微光中。

“嗬——”顾雨断喝，一拳砸向薛溪左肩，力大如锤。

薛溪来不及让步，仓促用前臂挡，结果火花四溅，他被震退好几步，差点撞上护栏。周围观众顿时爆发一阵喝彩：

“漂亮！顾雨这招‘雷爆拳’出手不凡啊！”

“薛溪能扛住吗？”

薛溪只觉手臂发麻，但依旧站定。他嘴角隐隐扯出一丝冷笑，“正好——也让我试试青木诀的极限。”

脑海里，解析器自动监控他当前心率与灵能流动。

“心率：150……170……灵能输出临界……是否释放灵气？”

“就是现在！”他心里咆哮，“给我突破吧！”

只见他猛吸一口气，暗暗催动体内青木灵气，这股灵气本来还不算强，可这半个月冲刺灵能突破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身修为的提升，身体也已经突破进了“炼气中期”。

他右拳骤然泛起一股淡淡青色氤氲，体内灵气澎拜，脚下蹬地，整个人冲向顾雨！

顾雨感到一股强烈压力，“怎么突然这么快？！”她抬起机械臂拦截，却见薛溪身影一晃，居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横移步绕过护臂，随即拳头轰在她左肩上。

“轰——”这一拳让顾雨整个人向后踉跄，险些跌倒。“你……的灵能竟这么高？”她难以置信地问。

围观者也纷纷惊呼：

“诶诶，刚那小子爆发挺帅啊！”

“那是什么能力？怎么拳头还带青光？”

“看起来不像机械吧？可能是他自身灵能。”

薛溪才不多解释。

“我总不能告诉你们，这不是灵能，而是灵气吧！”薛溪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