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外化身
宁凡眉头一皱,脑海中瞬现《道经》内有关阴阳、太极的记载。
连灵墟洞天这样的小宗门都藏有道经轮海卷的起始卷,宁凡自然涉猎过。
他想到了自身所修的紫府天经,可化紫阳罡气,至阳至刚至烈。
至于阴之一面,可用一缕淡淡的葬天玄气去代替。
当下,左手五指飞速变换,精准锁住那神秘阴鱼之象,幽蓝气流缭绕指尖。
右手同步而动,手印繁复,紫芒闪耀间勾勒出阳鱼轮廓。
此刻,他心无旁骛,全力仿照那道图,鲸吞天地灵气,双臂舒展抱圆,身姿与天地相融,竭力推演那道与理的轨迹。
紫阳罡气融入葬天玄气,裂为阴阳二力。
一尊太极法印虚影,在宁凡头顶高悬。
他低喝一声,法印朝着道图暴掠而去。
没有摄人的动静,像是两片落叶相碰,宁凡的法印瞬间崩碎,化作漫天紫芒消散。
而那道图亦纹路破碎,变得残破不堪。
“轰。”
李东来不给宁凡反应的机会,黄金战船裹挟万钧之势,速度快到极致,穿透道图,狠狠撞向前方。
宁凡躲避不及,被战船带着一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大地被凿出深深的沟壑。
体内气血翻涌,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
虽说宁凡肉身强横,远超境界修为,但在这等恐怖的冲击下,亦是受伤不轻,胸口处大块凹陷了进去,鲜血汩汩涌出。
手中的龙纹黑金剑虽挡至身前,却也只能减缓冲击之力。
“给我去死!”
李东来此刻披头散发,身上的道袍破碎不堪,满脸狰狞,杀意攀升至极致。
自己祭出的道图被破了势,让他无法接受。
他逐渐癫狂,疯狂大笑道:“你没有相应的底蕴,死在我的黄金战船下,又怨的了谁?”
“道一圣子,不过如此。”
下一刻,在李东来错愕的眼神中,宁凡双手猛地发力,竟将那黄金战船硬生生止住。
仿若一尊魔神抬手定住了苍穹,战船震颤,却再难挪动一丝一毫。
“你……”
宁凡身形一闪,已至战船上方,手中龙纹黑金剑高高扬起,紫芒大盛,威严四溢。
一声暴喝,狠狠挥剑斩下,匹练般的剑气轰然斩向李东来。
李东来惊恐万分,匆忙祭出护体神芒,层层宝光流转,将自己裹在其中。
然而,皆字秘瞬间爆发,恐怖的力量汹涌而出,那些护体宝光脆弱不堪,如纸屑般被剑气撕裂。
“啊……”
剑气如虹,势不可挡,直接将李东来的肉身力劈为两半,血雾弥漫,惨嚎声戛然而止。
李东来的元神刚欲逃窜,宁凡瞬移般出现在前方,大手探出,一把将元神死死攥住。
看不清面容的元神小人疯狂挣扎,却如蝼蚁撼树,动弹不得
“你敢杀我,道一圣地必让你灰飞烟灭!”元神颤抖着尖叫。
宁凡目光冷峻,心中虽疑这道一圣子的元神为何如此孱弱,但下手毫不留情。
葬天玄气自体内汹涌而出,瞬间将元神包裹,化作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元神被焚烧殆尽,化作点点黑灰消散于天地。
宁凡收剑而立,大口喘息,赶紧引用一些神泉,恢复己身。
环顾四周,数座山峰在战斗余波下崩塌,被夷为平地,大地被轰出无数深坑。
此地不宜久留,宁凡当下强忍着伤痛,将天机伞等宝物收起。
至于黄金战车,乃圣主级人物以大法力祭炼而成,宝光隐隐。
此等重宝或被大人物设下禁制或感应,贸然炼化,恐怕会引发麻烦,当下只能将其扛起,从长计议。
宁凡扛起黄金战车,化作一道流光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
东荒中部,灵秀之地,一座奇峰突兀而起,直破云霄。
山间灵气氤氲,清冽灵泉潺潺而流,飞珠溅玉,叮咚作响,祥和里隐现磅礴威严,宛如人间仙境。
山峰之巅,矗立着一座黑色石碑,碑上刻着“道一”二字,字体古朴雄浑,蕴含着无尽道韵。
碑上,一位年轻男子闭目盘坐,周身灵气环绕,正在潜心打坐入定,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
突然,男子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片刻之后,他的身躯剧烈颤抖,竟直接从古碑上跌落下来。
“噗。”
一大口鲜血被喷出,洒落在地,触目惊心。
他双手抱头,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脑海中穿刺,躯体上布满狰狞伤痕。
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将他的衣衫浸染得湿透,整个人看上去凄惨无比,仿佛刚刚从血池中爬出。
“啊!是谁,究竟是谁!竟敢斩了我的身外化身!”
男子怒吼,声音响彻山间,惊起一片飞鸟。
他所修之法,乃是类似于道门先贤大能所创“一气化三清”的禁忌法门,却更为邪异。
此法要求修行者从道宫秘境开始,专修单一神祇,而后以大毅力、大决心将其从本体剥离,化作独立的身外化身另行修行。
相传,很可能跟神话时代九大天尊所创的九秘之一有关,乃是其残篇演化而来。
身为道一圣地的圣子,此男子志向高远,心比天高,毅然决然地选择修炼这等邪性十足的法门。
身为化身拥有独立思维与意识,宛如新生,却疏于肉身修炼,实力逊于本体,故而携带重宝,以补不足。
待到达特定阶段,二者相融,便可蜕变新生,战力飙升。
却不想,今日遭此横祸。
他的身外化身被斩杀,反馈至本体,致使他的道宫崩塌,心之神藏受损严重。
数个时辰后,男子挣扎着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如纸,艰难地接收身外化身临死前的破碎记忆。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抹狰狞。
“紫阳罡气……,紫府圣地,我李东来与你们不死不休!”
那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山间回荡,惊得周围的弟子赶来,面露惊愕,不知自家圣子究竟遭遇何等变故。
只觉一股肃杀之气,让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