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长生路始
“死了？怎么会死了？”
程渊大吃一惊。
这是他发现虎脚胸口的大洞隐隐约约还有手掌形状。
“难道是......”
他连忙看向从神魂中探出的断掌，上面长满脓疮，沾满黄绿色的脓液。
一些滴在地上，顿时就腐蚀出一个大洞。
“原来这断掌上还带毒！”
刚刚虎脚冲过来时，程渊以断掌相拒，按住了他的胸口。
本来收着劲，不想杀他，结果没想到这家伙被脓液给毒死了。
程渊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糟糕。
他辛辛苦苦控制怒火，压抑自身，不就是不想弄死这厮从而与宋无计结仇吗？
结果这废物还是死了！
这下麻烦了！
压抑已久的怒火腾然而起，再也抑制不住，一下染红了程渊的眼睛。
他一扭头，毫不掩饰的愤怒就落到了夏承意身上。
都是这个家伙，都是这个祸精，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被程渊盯上，夏承意明明吓得打起了哆嗦，却还在嘴硬：“你，你杀了宋执事的力士，宋执事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
夏家虽然庞大，但也不过是世俗家族，并没有门徒撑腰——这是早就确定的事情。
所以程渊自然不再给他客气。
心念一动，断手再次出现，轻轻一挥，正中夏承意脸颊，当即就把他的脑袋击飞出去。
这家伙只觉得耳边好似开了一个水陆道场，木鱼铙钹一齐作响，震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同时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无头身体，兀自站着，腔子里血如喷泉。
“那，那是我的身体？”
他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就失去了意识，死了个透彻。
“可恶！”
程渊兀自不顺意，又是连续几掌将其身躯打成满地肉泥，这才恢复了冷静。
“沈师兄！”
他叫住了正要逃跑的沈之源：“干什么去？”
沈之源身体顿时僵住，像是生锈的窗户一样一点点转过头，给了程渊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程师弟，有什么事？”
他现在心里是又惊又怕。
谁能想到，白天还盘算着让程渊当他的摇钱树，结果晚上就出窍成功了！
本来也无所谓，说不定还能结个善缘，偏偏他刚刚为了撇清责任，大大得罪了程渊。
这下可是遭重了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
神魂出窍，堪比脱胎换骨，他这前任门徒不但不能拿捏对方，反而会被对方拿捏。
如果程渊要报复的话.......
沈之源赫然发现，好像自己也没哟任何应对之法。
他的冷汗顿时就流了下来。
好在程渊还是恢复了理智。
虽然知道沈之源这厮刚刚干的非常不地道，但接下来还有用的着对方的地方。
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在惹麻烦。
更何况对方在行动上确实帮他拖延了时间。
于是他便主动示好：“多亏了师兄指点，我才能神魂出窍，多谢了。”
此话一出，沈之源顿时长舒一口气——程渊不想报复他。
他连忙朝程渊拱手：“恭喜程师弟沟通玄君，神魂出窍，从此鱼跃龙门，列入玄君门墙。”
众善童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起来向程渊躬身行礼：“恭喜师兄列入玄君门墙！”
程渊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众人行礼，微微颔首道：“也祝各位能够出窍成功，咱们上院见。”
一场从下院成立以来最精彩绝伦的晚课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众善童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目送程渊先行离开，只有沈之源跟了上去。
“恭喜师弟啊。”沈之源自觉落后半步，一脸谄笑道“神魂出窍非我辈，一入修行岁月催，师弟不但突破，还修成了本命神通，属实令人羡慕。”
“本命神通？还请师兄赐教。”
“就是你放出的那截断手啊。你刚刚突破还不会法术，不是本命神通怎么会有如此威力？”沈之源艳羡不已，“本命神通是玄君的特别恩赐，十个门徒未必有一个拥有，师弟你被玄君格外关照啊。”
程渊呵呵一笑，口说不敢，心里却吐槽不已。
他这个本命神通，恐怕不是恩赐，而是自己打下来的。
说到这里，程渊忽然想到了那人头水母，便隐晦问道：“师兄，你当年突破的时候，神魂之中出现了什么东西吗？”
沈之源摇头：“没有，只是神魂收到玄君恩赐之力，发生蜕变，并没有出现任何东西。”
“哦哦，那我多出来的那个恐怕就是玄君恩赐的神通种子了。”
他嘴上敷衍着沈之源，心中却警惕万分。
沈之源说没有发现神魂中出现任何东西，要么是没有出现人头水母，要么就是出现了根本没有发现。
程渊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那就是被人头寄生而不自知。
这么说的话，五通教所谓“修行”的本质，就相当细思极恐了。
他轻轻抚摸心炉，暗中感谢不已。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但多谢你了。伙计，若不是你，我恐怕很难神魂出窍，就算出窍，恐怕也是祸非福。”
“既然你把我到这个世界，又助我踏上修行之路，那咱们就携手并进，在这长生大道上闯出一个名堂出来！”
想到这里，程渊对修行之路反而向往起来。
作为蓝星来客，程渊早已认定了人生百年，习惯了生老病死，厌倦了爱恨情仇，变得麻木不仁。
而此时踏上长生之路，面对崭新的人生，他竟然异常激动起来。
久违的激情和动力滚滚而出，早已消散的壮志豪情死灰复燃。
“对，要修行，要长生，要神通伟力。”他忽然想明白了，“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才能包容我的一切可能！”
他不禁攥紧了心炉：“伙计，以后的道路，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程师弟，程师弟？！”
“嗯？”程渊被沈之源从无限的遐想中唤醒，“怎么了沈师兄？”
沈之源小心道：“你走神了？”
“没有没有，想到点事情。您有话请说。”
“那我就冒昧相问了。师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杀了虎脚可就与宋无计结仇了。”
“正要向师兄请教，宋无计是何许人也？为何他的区区力士都如此嚣张？”
沈之源道：“宋无计乃是无睫首座弟子，执掌上院功德榜的执事，早在十年前就是出窍后期修为，无论是背景、法力或是权势都仅在首座之下。”
“这么厉害？”
“不止如此。此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你杀了他的随身力士，虽然是被动反击，但也肯定会被他记恨的，你要做好准备啊。”
程渊顿时长叹了一口气。
本来想和找个渠道和宋无计和解，可听沈之源这么说，恐怕很难了。
但他还是问道：“就没有办法和宋执事沟通和解么？毕竟那个力士属于误杀。”
沈之源摇摇头：“如果你是出窍后期，起码是中期，他也许会考虑，但......”
程渊明白了。
这位宋执事恐怕并不想给一个刚突破的门徒面子。
既然很难和解，那就只能尽力保护自己了。
程渊道：“我打算现在就去上院典造房，敲响登神鼓，先确定好门徒的身份再说，这样宋无计即便想要报复，也不能明目张胆。”
“这是个好主意。”沈之源赞道，“不过上院的管事们都十分懒惫，除了典造房负责登记造册的那位之外，其他人是不会上班的，你登记完毕后还是要回到下院过夜。”
“师兄的意思是？”
“随身力士的死讯马上就会传到宋无计耳中，以他的脾气，今晚就会对你动手，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程渊吃了一惊：“这人还真是性急，这样的话，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师兄成全。”
沈之源一口答应：“师弟你这是什么话？你我交情深厚，如果有我能办得到的，尽管开口就是。”
“多谢师兄。”程渊拱手道，“听说师兄的住处有防护阵法，今晚我就在您那里暂避如何？”
“没问题。”沈之源笑道，“你尽管来。我那防护阵法最擅长隐蔽气息，你在我那里绝对安全。”
程渊脸上闪过一丝异色，眼珠一转，旋即道：“那就多谢师兄了，师弟现在就去登记，回来之后直接去住处找您。”
“我等你！”
看着程渊匆匆离去的背影，沈之源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
“对不住了程渊，再让做一次我的摇钱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