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食香鬼
牛莆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去年的时候，牛家后宅就冒出一个小鬼，四处作乱，把女眷们吓得鸡飞狗跳。
当时牛家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请了个风水先生做了场法事驱邪，倒也消停了一阵子。
可谁料到最近几天那鬼又回来了，不但更强更大，还专门在宗祠附近徘徊，要不是宗祠门上有先祖流传下来的护符，就被闯进去了。
牛家又找了原先的风水先生做法，结果竟然被那小鬼给弄死了。
这下牛莆没了办法，才找上了五通教。
“也不知道那鬼为何变得如此厉害，我等实在是无可奈何，不得不上报教门，请上使前来帮忙。”
“没问题，小意思，看我的。”方靖一口答应：“那鬼每晚都来吧？”
“是的是的。”
“那就好办了，我二人今晚就在宗祠里守着，那鬼来了直接消灭就是了。”
之后，方靖就取出了一大壶灰土，在宗祠外面的院落洒出一片片诡异莫名又环环相扣的图案。
“程师弟，你第一次对付鬼怪，经验不足，看我出手就可以了。”
“这样不好吧？”
“没说什么也不让你干。”方靖道，“我以奉君殿香灰在这院落布成神威灭邪阵，专克鬼怪。今晚等那鬼来就借阵之威，一击灭之。”
他递给程渊一根信香：“这是此阵阵眼神威香，你拿好。”
程渊接过线香，若有所思。
“鬼若入阵则香必点燃，你的任务就是手持此香坐在宗祠门前，持续为香注入法力，维持香火不灭，直到我把鬼灭掉。就是大功一件。”
“听上去不难？”
“一点也不难，咱们赶紧完成任务，不要拖泥带水。”
牛府的夜来的总是很快，而且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按照方靖的安排，程渊牛莆二人躲在宗祠的门后，静静地等待着鬼怪的到来。
而他本人，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是五通教门徒斗法的常态，能提前准备的话一定会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只让神魂出窍对敌。
这样即便战败，也能及时逃跑。
对手找不到肉身的位置，就很难斩草除根。
所以肉身藏匿的位置是门徒最大的秘密，他人别想知道。
程渊也想这么做，不过方靖向他拍胸脯保证，除了烧香之外不会再出手，他也就没坚持。
毕竟这样的任务如果很难出现方靖都解决不了的鬼物吧？
大约三更时分，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啼哭声，气温骤降，程渊手中的线香顿时无火自燃，然后飞快的燃烧起来。
他立即走出门外，将法力注入线香，延缓了线香燃烧的速度。
与此同时，一团黑金相间的气团漂浮在院落上空，被无数扭曲似蛇的灰色烟霾纠缠住。
黑金气团大幅抖动着，好像在剧烈挣扎，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刺得程渊脑仁疼。
“这是什么东西？”程渊吃了一惊，“看上去像是神魂，但又不完全是。”
“食香鬼！”
随着方靖一声怒喝，一颗硕大的人头从黑金气团背后升起。
这颗人头看上去就像是方靖本人头颅的放大版，直径五尺左右，看上去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膜，内里中空，五官扭曲夸张，好像一个气球。
这东西应该就是方靖的寄魂之物了，却不知道这家伙把本体藏在了哪里。
这人头气球看上去颇为不凡，可以做出惟妙惟肖的表情，让人一眼就看出方靖现在的愤怒。
“你是何人？竟敢偷盗玄君的香火？”
黑金气团毫不理会，继续蠕动着，尖叫着，想要挣脱灰色烟霾的纠缠。
“找死！”
方靖的人头气球怒吼一声，吐出一根暗红色带有无数分叉的舌头，向黑金气团打去。
“啊！”
随着一声似婴啼似鸟鸣的惨叫，黑金气团被打的粉碎，消失殆尽。
“好！”
牛莆兴奋至极地从宗祠里冲出来，对程渊千恩万谢道：“不愧是上使，如此轻松就将鬼物拿下。”
程渊笑了笑，心中却暗骂那食香鬼没用，竟然被一击灭掉了。
原本他还想趁着双方缠斗之时伪装法力不济，停止向阵法输送法力。
如果方靖突然失去加持，必然措手不及，说不定非死即伤。
“不必谢我，还是方师兄运筹帷幄……”
正说着，方靖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牛莆屁颠屁颠地迎上去：“上使神威，鬼物已被消灭矣……”
“消灭个屁！”方靖大怒，指着鼻子骂道：“你这混蛋，被食香鬼盗了玄君的香火，兀自浑然不觉！”
“这这这......”牛莆亡魂大冒，连忙跪地求饶：“信民有罪，上使宽恕。”
食香鬼顾名思义，就是偷食香火的鬼物。
香火愿力对鬼物也是大补之物，像宗祠这样的香火之源，附近一旦诞生了鬼物必然会跑过来偷窃，十分正常。
五通教中虽然把食香鬼纳入必杀序列，但像方靖这样义愤填膺的还是少见。
难道这个嗜钱如命的家伙还是一个狂信徒？
在方靖一连串破口大骂之后，程渊才问：“方师兄，听你的意思是，这头食香鬼还没有死透？”
方靖阴沉着脸点点头。
“不应该啊。那鬼物被神威灭邪阵纠缠住，怎么会跑得掉？”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头食香鬼有跟脚凭依，而且就在这附近。”
程渊恍然。
所谓鬼物的跟脚凭依就是一些阴邪之物，可以让其寄居，形成共生关系，类似于肉身躯壳一样。
相较于一般鬼物本质虚浮，漂泊无依，有跟脚凭依鬼物更难对付，往往将其击败后还能像修士一样迅速回归凭依之物，保住鬼命。
“方师兄，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找！”方靖斩钉截铁道，“胆敢偷盗玄君香火，必定要斩尽杀绝。”
他一指牛莆：“现在封闭府邸，所有回自己房间不得走动。大门许进不许出。等我们挨个房间的搜，凡是阴邪之物，比如草人、魂幡之类的，全部给我送来！”
“我倒要看看，哪个死鬼如此大胆，敢虎口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