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邪修小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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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战牛福

牛莆的喉中似乎有数十人同时喊叫,汇聚成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化为一波气浪,生生将黑狗钉吹飞出去。

然而他补救得再成功,终究是露了破绽——牛福的灵位!

瘟春和方靖正要动作,就看见程渊身上飞出一片纸人,向牛福的灵位飘然而去。

牛莆想要再次阻拦,却被瘟春和方靖两人缠住。

那纸人飞到牛福灵位前,伸出一只断手,一拳就砸在上面。

灵位果然不是凡物,吃了程渊天赋神通一拳,竟然没碎没掉,只是被打歪了。

可饶是如此,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的牛莆竟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是他开战以来第一声惨叫。

之前即便是被打的开膛破肚,都没哼哼一声。

可见那灵位果然就是他的死穴!

程渊见状立即再次出手,狠狠砸在灵位上。

牛莆再次一声惨叫,就要飞身上来打断程渊。

可瘟春和方靖又岂会让他如意?

“程师弟狠狠地打,这里有我们!”方靖喊着,放出无数潮湿油腻的发丝缠住牛莆。

而瘟春也射出一把骨钉,将其双脚钉在地上。

程渊抓住机会,断手紧握拳头,一拳一拳砸在灵位上,砸得牛莆惨叫连连。

数拳之后,灵位还没事,周围的墙壁却被砸酥了。

程渊见状念头一动,断手猛地变大,捏田螺似的捏住灵位狠狠一拉。

只听哗啦一声,土石崩碎,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被拉了出来。

“不!”

牛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哀嚎,声音之大,竟然形成犹如实质的声浪,把瘟春的白骨猴子和方靖的人头气球全吹飞出去。

程渊附身的纸人更是被吹得漫天乱飞。

等到牛莆停止嚎叫,众人稳住身形,周围的环境竟然蓦然大变。

原来古香古色的祠堂已经变得一片血红,腥气扑鼻。

桌椅板凳,皆化白骨;帘幔幡布,俱为人皮;灯点人膏,桌贡五脏,原先的牌位,更是全变成了没有皮肤,没有毛发,没有五官的血淋淋人头。

更恐怖的是众人脚下之地面,居然完全由血肉堆成,不知有多厚多深,填进去多少尸体。

只有牛莆,看上去还算正常。

然而他那一双与血肉地面融为一体脚还是暴露他早已非人。

只见地面的血肉已经爬到了牛莆的膝盖,兀自不断蠕动着,从地面抽取血肉,填补着牛莆的伤口。

这就是它总也打不死的真相。

饶是瘟春见多识广,也被眼前的一幕惊骇异常:“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可方靖的注意点却与他截然不同:“亵渎,这是亵渎!你竟敢把牛福的灵位和玄君的神位放在一起!”

他说的,正是刚刚被程渊拉出来的盒子。

那东西通体由湖底沉香木打造,共分六面。

其中一面是牛福的灵位,而灵位所对的一面,正是玄君的神位,其余四面密密麻麻镌刻着扭曲诡异的符文。

“难怪牛福的灵位和玄君的神位大小位置都一样,还都嵌在墙上。”瘟春喃喃道,“原来根本就是一个盒子的两面。”

这就相当于将牛福的地位和五通玄君相提并论,在五通教绝对是大逆不道。

可以想象,牛家必然是早有预谋,将一个盒子插入墙中,一侧为牛福灵位,另一侧为玄君神位,再将密室地面做低以掩人耳目。

他们这种做法,还有布置的这个恐怖血肉祠堂,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多年筹谋,功亏一篑!”

牛莆走到盒子旁边,好似珍宝一样抚摸着它。

这个家伙紧闭着嘴,声音却从胸膛中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放置在牛家人灵位上的那一个个人头也全都张开没舌没牙的嘴,吼出同样的声音。

“你们该死!”

伴随着人形肉堆和数十人头的恐怖吼叫,盒子轰然炸裂,一颗缠绕着滚滚黑金烟雾的头颅飞了出来。

这颗头颅有五官和皮肤,瘟春和方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牛福!”

两人震惊万分,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你不是死了吗?”瘟春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活到现在的?”

而方靖的关注点却截然不同:“香火愿力,你在窃取玄君的信仰!”

他这么一说,一直不说话只观察的程渊也反应过来。

人头上面缭绕的黑金烟雾,黑色的部分阴气森森,是鬼气;而金色的部分却一股香火味。

难怪牛家要把牛福灵位与玄君神位刻在一个盒子上,应该就是窃取信仰的布置。

“该死的混蛋!”牛福的脑袋怒吼出声,“又不是你的香火,管那么多闲事?!”

他的脑袋蓦然飞起,正好落在牛莆头上,一下将其砸进胸腔,代替了头颅位置。

然后那些牛福后人的无皮脑袋也飞了起来,密密麻麻地堆在了牛莆身上,旋即粘在一起。

这一下,牛莆就变成了浑身是头的恐怖怪物,恐怖的气势也随即扩散开来。

三人都为之一震。

“从神魂强度上来说,此獠应该是出窍后期的水平。”

“但法力之浑厚,远超出窍后期!”

“别忘了对方的肉身,在这里几乎是随伤随愈。”

“这下麻烦了。”

方靖和瘟春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他们两个毕竟是只是出窍中期,修为本就不如,法力更是加起来都比不上。

这可怎么打?

“用碧磷魂火!”

却是程渊说话了。

“你胡说什么?”瘟春烦躁道,“刚刚碧磷魂火已经用过了,没用。”

“刚刚没用,现在就有用。”程渊沉声道,“现在可不只是一堆烂肉了。”

“没错!”方靖也是眼睛一亮,立即就明白了程渊的意思,对瘟春道“你也把对付神魂的本事用出来吧!”

说着就吐出一口碧绿火焰。

瘟春也恍然大悟:“看我的破魂刀锋!”

显出原型之后的牛福,姑且这么称呼那怪物吧,虽然气势无比膨胀,但似乎脑子并不清楚,眼神十分迷茫。

以至于被瘟春的一道雪亮刀锋直接砍中了脑袋。

笼罩在牛福脑袋上的黑金雾气瞬间溃散开来。

牛福发出一声惨嚎。

身上的无皮头颅也一起鬼哭狼嚎起来。

不过不同的是,原先的声音还算整齐,此时变得异常散乱。

那些无皮头颅甚至开始自说自话。

“爷爷,好疼。”

“爹,我们什么时候能获得自由?”

“爷爷,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这些牛福后人的乱叫,竟然把牛福本人的声音淹没大半。

也许是被吵的心烦意乱,牛福甚至没有做出反击,就被碧磷魂火击中。

绿色火焰这次没有熄灭,而是不断吞噬着黑金雾气,扩大火势,大有生生不熄的架势。

牛福和他的后人头颅发出了不绝于耳的惨叫。

一些小的头颅明明没有沾到绿火,但却干瘪萎缩,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方靖大喜:“果然,他这一身修为都是吞噬后人肉身神魂堆出来的,不但没有掌控能力,反而让他记忆过载,神智混乱。”

瘟春也是大喜过望,白骨猴子挥刀连斩,三道刀锋激射而去,全部斩中牛福的脑袋。

黑金雾气一下就被削去三片。

三个无皮头颅齐根而断。

牛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顿时就将后人的哭嚎压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疼痛,他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怨毒地看向了方靖和瘟春:“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死!”

说着,他甚至不管身上燃烧的碧磷魂火,挥手就放出一道沙暴一样的金风,当即将瘟春的第三波刀锋吹得七零八落。

沙暴金风去势不减,以无可阻挡之势向三人扑来。

瘟春大惊,手中骨刀旋转,竟也打出一道刀风。

然而他的刀风虽然凌厉,却只能稍稍阻滞金风的速度,根本做不到抗衡。

“你们有什么本事快用,我抵挡不住的。”

瘟春的声音又急又气,原本面对这样的攻击躲开就行,可现在肉身就在附近,根本不敢离开。

不然被吹坏了肉身,那就完蛋了。

程渊想要念诵土甲术的咒语,但马上就换成了神行术。

他可不敢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方靖和瘟春身上。

好在方靖一门心思消灭亵渎者,十分卖力气,一声大喝,寄魂法器人头气球的耳中飞出两片半透明瓣膜,瞬间延展成门板大,挡在三人面前。

金风彻底吹散刀风,打在半透明瓣膜上,当即就是一阵雨打芭蕉之声。

片刻后,金风和瓣膜同时消散无踪。

“好!”瘟春大赞,“方师兄这一手将法术与法器结合的手段,也算教门独步了。”

“雕虫小技。”方靖客气一声,“不过不要自满,亵渎者还没死呢。”

此时牛福身上的绿火已经被压制住了,显然是趁着刚刚方靖无暇他顾全力灭火所致。

“这亵渎者好生厉害,平常人中了碧磷魂火顷刻就会被炼化神魂,这厮竟然硬抗到现在,这么多后人真没白吃!”

方靖暗暗心惊,正要重新联系魂火,牛福一挥手又是一道金风。

瘟春和方靖二人连忙各自施法,总算勉强挡住。

就这么一点空档,牛福已经彻底扑灭了身上的魂火,向三人露出一丝狞笑。

只见他左手再次挥出金风,右手扯下数枚无皮头颅,炮弹似的直接投掷过来。

方靖和瘟春大惊,一个唤出瓣膜挡住金风吹拂,一个刀锋连斩,斩断无皮头颅。

然而这一次金风无穷无尽,方靖的瓣膜被吹得摇摇欲坠也没有止歇的迹象。

丢来的头颅更是随斩随生,任凭瘟春的刀锋再利也别想彻底摧毁。

两人顿时压力大增。

果然以牛福的境界和法力,一旦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此獠之强,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瘟春萌生了退意,“还是先退一步,通知各位执事前来处理吧。”

方靖的信仰再狂热也只能认怂:“走可以,只是现在大门被封住,怎么走?”

“我身上有一枚浊血珠。”瘟春对程渊道,“那个谁,程渊,对程渊,你拿着撒到大门上,应该能破掉禁制。”

方靖迟疑了:“浊血珠?不好吧?那东西粘上一点就会身心俱污,修为再也不能寸进的。”

“再怎么也比死在这里强吧?”瘟春叫道,“那小子若是能替下你我任何一个,这事儿就不用他办!”

“也是。”方靖马上就跟瘟春站在了一起,“两害相权取其轻。程渊,就你去吧。”

程渊没有回应他们。

“程渊,程渊?你怎么了?”方靖还以为程渊是不同意,“这也没有办法,程渊你也不想死在这里吧?”

“没错,还磨蹭什么?”瘟春急了,牛福又丢过来两个头颅,口中吐出腐蚀性极强的污血,逼得他只能边打边躲,“只要能逃出去,宋无计对你的污蔑我不管了!”

然而程渊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方靖也急了:“程师弟,生死存亡,容不得你想太多了。”

“程渊,你到底想要什么?”

终于,程渊冰冷的声音在两人前方响了起来:

“我要瘟春师兄你记得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话音未落,方靖只觉得把自己逼到极限的金风忽然减弱了下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牛福被一张油腻大网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牛福脑袋与浑身头颅一起被勒得面容扭曲,惨叫连连。

而程渊的寄魂纸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牛福的侧方,丝丝白线从纸人上发出,连在大网上。

显然正是程渊在操纵大网。

“阴丝网!”方靖大喜,“这可是宋无计的底牌法器,比上品法器只差半筹而已。”

瘟春惊道:“原来你抢了这件法器,难怪宋无计恨你入骨。”

“我已经缠住了此獠,两位师兄谁去用浊血珠破门?”程渊冷冷道,“师弟法力低微,即便法器犀利也纠缠不住太久!”

这显然是阴阳两人想要牺牲程渊前途逃命的无耻行为。

没想到方靖不但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大喜:“师弟有此宝物,为何要跑?咱们一起灭掉此獠,回去立功受赏,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