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与神共鸣
夏承意和虎脚出发的时候，程渊确实在夕照堂做晚课。
晚课比早课重要多了，没有任何善童会放弃晚课。
因为晚课的内容就是在五通玄君的神像面前尝试沟通神明。
倒不是善童们不想在别的时候尝试，而是整个下院，只有夕照堂的这尊神像属于双向神像，既能接收善童们的祈祷，也能传递玄君的恩赐。
而其他的神像都是单向神像，只能吸收信仰而已，没有回应之能。
实际上，不同地位的教众能够享受到的修炼待遇各不相同。
比如善童们，只有每天晚上一个时辰，而且要上千人共用一尊三等双向神像。
而出窍初期的门徒，每天可以在上院承恩殿的二等双向神像前修炼三个时辰，中期四个时辰，后期五个时辰。
其余时间若是想继续修炼，那就需要用功绩来交换了。
而先天境的香主、首座们，则可以在自己的住处建立小祭坛，供奉属于自己的一等双向神像，随意修炼。
此时程渊就在夕照堂，仗着沈之源撑腰，抢到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就在神像正前方五尺处。
坐在蒲团上，程渊总觉得到神像上传来阵阵说不清道不明，莫名古怪的波动。有点像无数人癫狂却整齐的诵念，在不断冲击着他的意志。
“咦？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被心炉烟雾强化了神魂的原因？”
他有些奇怪，又有些不安，但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唤出了白影掌控了身躯，本尊意识则退缩起来，在一片黑暗中观察着白影的变化。
既然已经已经上了赌桌，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程渊给白影下达了沟通五通救苦救难玄君的命令。
白影立即用一种古怪之极，好似蝉鸣的声音诵念《玄君七妙救苦救难宝诰》，并且声调越来越高，好似能够直蹈高天之上。
在诵经声中，白影的神魂波动开始改变，与神像身上的若有若无的波动逐渐趋同。
很快，《玄君七妙救苦救难宝诰》从头到尾诵念了一遍，白影马上开始了第二遍，并且在原先的基础上继续提升声调。
第三遍，第四遍.......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程渊的躯体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诵经的声调高的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而白影波动则与神像越来越像，但变化也越来越慢。
此时，已经有大量的善童坚持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诵经，一层又一层的升调，放弃了诵念，瘫在蒲团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只有程渊等少数人还在坚持。
终于，当他诵念到第五遍的时候，白影的波动终于达到了一个质变的节点。
程渊只感到“嗡”的一声，白影与神像“共振”起来。
于此同时，通过与白影的玄妙联系，程渊也“听”到了仿佛来自遥远星空深处，一个难以名状之地的“声音”。
正是“南无五通救苦救难玄君”！
无论是音调还是语气，都与之前在睡梦中白影呢喃的一样，让人极其难受！
一般人“听”到这种诡异呢喃，都会不由自主的抵抗。
但白影不同，他本身就已经意志沦丧，只会跟着呢喃，全靠程渊本尊意识引导才能行动。
故而在程渊本尊意识退避之后，白影没有任何抵抗，几乎瞬间就融入了其中。
口中的经文变成了对神名的癫狂呼号。
“南无五通救苦救难玄君！”
“南无五通救苦救难玄君！”
“南无五通救苦救难玄君！”
在一遍遍重复中，伴随着与神像的共振，白影逐渐膨胀、凝实，神魂力量越来越强。
程渊突然就想到了无线充电。
“难不成所谓的沟通神明，实际上就是把神魂和神明‘调频’一致，通过共振获得力量？”
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程渊对五通教装神弄鬼的氛围更加脱敏了。
而且通过此番“沟通”，他并没有发现所谓的五通玄君有本我意识，反倒更像是一个无线充电桩，只要找准频率，就能获益。
只不过“调频”的过程，需要通过信仰来完成而已。
“那么，是不是说只要能够调频共振，没有信仰也能够获取神名恩赐？”
“可若是没有信仰，又如何调频一致呢？”
程渊正想着，突然有某种奇特的能量，沿着本尊与白影之间的玄妙关系，倒灌了进本尊体内。
他顿时就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这是......白影在向我输送神魂之力？！”
程渊惊喜异常，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功效。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他就感到一种强烈的“膨胀”感，好像要把神魂撑爆一样。
“不好！”程渊大惊，“这是光吃不消化，要撑死了。”
他想要结束白影的灌输，却发现神魂“撑”得连命令都发不出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事情有了转机，前途就在脚下，却被意外之喜撑死了，这也太无厘头吧？”
程渊忽然就想到了沈之源的话：“《神意长存法》的关键是前篇承接玄君恩赐的法力，后面只是炼化、转运的方法而已。”
“如今我有白影灌输神魂之力，那直接运转功法后半部分不就得了？”
他立即运转功法，果然感到神魂的“膨胀感”停滞并消解了，转而变成了“力量感”。
“妙哉，妙哉！”程渊大喜过望，要不是身体还由白影控制，怕不是要跳起来，“我也能成为一个修行者了！”
他立即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修炼中。
而与此同时，夕照堂门外，传来了夏承意嚣张至极的声音：“上院宋执事坐下力士下山公干，还不让开！”
“原来是宋执事的力士公干，敢问有何指教？”
“不关你的事，让开！”
“现在是下院善童沟通神明的重要时刻，请两位先等一等如何？”
“这个......”夏承意犹豫了，“要不咱们等等？”
“等什么？”却是一个低沉似虎啸的声音，“老子忙，没工夫等，给我让开！”
“这位力士，请你自重！”
“让开！”
“你不能进去！”
“滚！”
只听一声巨响，夕照堂的大门直接被踢飞，满殿的香烟滚滚而出。
就在烟气缭绕中，一个虎脚人身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前。
“谁是程渊，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