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遗物
“拙劣！”
稳稳站在希尔薇娅肩头的拉克迪沃出声嘲讽道。
与此同时，月之子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边让彻底变得虚幻的身体向后退去。
他想要回归冥河并撤离，但做不到。
周围的空间完完全全被懒惰形成的“国度”锁定，他与冥河之间的联系完全被切断。
“狼狈！”
随着拉克迪沃继续的嘲讽，黑洞洞的枪口调转，再次对准了月之子所在的方向。
不止如此，她的左手也在此刻抬起，一把与右手燧发枪近似的手铳自虚幻变得凝实。
双枪枪口分别对准不同方向，接连扣下扳机——
“砰！”
“砰！”
两道枪声响起，以身体化作灵魂状态而暂时摆脱色欲束缚的月之子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躲过了来自燧发枪的子弹。
然而当她的身影再次浮现后——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希尔薇娅左手手铳激射而出的漆黑子弹在这一刻命中了他的右腿！
红与白之物掺杂着灵魂的碎片再次飞溅，而失去平衡的月之子身形不稳，向一旁栽去。
就在这时——
“砰！”
“砰！”
又是两声枪响，月之子的左臂与左腿接连被命中，随之直接炸裂开来。
这一刻，这位幽月的使徒失去了他的四肢，像一根棍子一样倒在地上。
而其余的满月教派成员就那样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见此，希尔薇娅将手中的两把枪随手抛出，令其崩散为阴影。
随后，她迈动脚步，向着月之子落点的方向走去，同时侧头看向了肩头的拉克迪沃：
“死神领域的使徒这么弱吗？”
“咳。”
蹲坐在她肩头的肥鸦干笑一声，随后解释道：
“主人，并非如此。”
“他如此脆弱的原因我认为有两点，一是他本身的问题：”
“据我的观察，他不是正常晋升的使徒。”
“二，则是我们的权柄与能力是建立在冥河的基础上。”
“而您的伟力切断了他与冥河之间的联系，这样做几乎是等于让光辉的天使不用圣光。”
“这样吗？”
希尔薇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后，在月之子的身边停下。
此刻，这位满月教派的领袖已经不再惨叫，而是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见希尔薇娅靠近，他表情先是一僵，随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连忙开口：
“我愿意向您臣服，向您献上我的忠诚！”
这一刻，他打算投降。
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该死的，那群无貌者的信徒是不是真的成功了？
难道这群混蛋真的做到了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真的接引了一位外神本体降临？
要知道，无论力量再怎么强大，想要切断一位死神领域使徒与冥河之间的联系都做不到。
想要完成这样的举动，只有一种可能——
位格上的压制。
而能够在位格上压制使徒的，似乎也只有一种解释了。
当然，不排除对方使用了某种神灵恩赐的圣物的可能。
但刚才根据他的观察，对方使用的就是自己的权柄与能力。
希尔薇娅并未理会对方的话语，反而是侧头看向了拉克迪沃：
“嗯……这位月之子的风评如何，有没有作恶？”
拉克迪沃思考一秒，随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标准的邪教首领，曾在乌尔普斯举行过数起血腥祭祀。”
“好。”
希尔薇娅点了点头。
她并没有升起收对方为仆人的念头，只是打算考量一下给他做完“手术”后要不要顺手处理掉。
随后，她缓缓蹲了下来，而右手也随之探出，抓向对方的头颅。
“噗！”
西瓜爆碎的声音响起，而她成爪的右手旋即转为虚幻，逸散着璀璨的星光。
下一秒，希尔薇娅缓缓站起，看着地上失去头颅仍在抽搐的身体，扬起了嘴角。
并未过多理会，她与拉克迪沃的视线同时投向她的右手掌心。
在那里，是一只深紫色如同琉璃般的眼珠。
一股强烈到极点的死亡气息从中散出，然而当它攀升到极点后，却陡然一变，化作浓郁到极点的生机。
而死亡与新生如同潮汐一般起伏交替，为这只眼珠平添了一丝神圣的意味。
“这是圣物……”
拉克迪沃看着这只眼珠，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但随后它便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不，不应该称呼它为圣物，而应该是遗物。”
“幽月的右瞳，死亡与新生交替之眼。”
希尔薇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这位所谓的月之子能够获得使徒层次的位格，是靠着这东西吗？”
随后，人偶少女的目光落向已经停止抽搐并迅速腐朽的尸体。
“是的，主人。”
拉克迪沃点了点头。
“很好，它归你了。”
希尔薇娅随手将手中的眼珠抛起。
见此，拉克迪沃连忙飞起，用爪子接住那位对于它来说至关重要的神之遗物。
就在这时，希尔薇娅略显戏谑的声音在它的耳边响起：
“拿好了，这可是你的卖身钱。”
“……”
……
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以及灵性即将干枯的预兆带来的头痛。
坐在月之子曾经坐过的椅子上，希尔薇娅闭上双眼，感受着灵性的起伏。
十分钟。
这是她保持全力爆发的极限。
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她的灵性不足以制成她的消耗。
有点短啊，这还是延长过的情况。
这样来看的话，之前的自己全力爆发也就能维持个三分钟。
我成宇宙超人了？
在心中自嘲一声，她睁开双眼，将目光落在了从那位古月神遗物中汲取神性的肥鸦身上。
此刻，她的目光穿透了躯壳，直视对方灵魂深处。
在那里，一只表面布满裂痕的鸟形神性光团正在被修补。
嗯？怎么还是个空心的？
再一次观看发现一些新东西的希尔薇娅歪了歪头。
这只肥鸦伤的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重，神性居然只剩下一个壳。
它究竟遭遇了什么？
而那个冥河之上最大的隐秘是什么？
再一次被勾起好奇心的她的心如同是在被一只猫抓抓挠。
算了，不想这个了！
感受着灵性恢复一些的希尔薇娅站起身来，看向拉克迪沃说道：
“你先停一下，我们先回鲁尔斯教堂。”
看着对方的眼神有些明显的抗拒和难受，人偶少女的嘴角一点点翘了起来。
这样才对嘛，要难受一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