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歌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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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墨汁染上了白纸

凌晨,天光微亮,苏格的顶层套房,浴室传来水声。

憔悴的阿诺歌拉开房门,赤脚拎着裙摆,忍着下身撕裂的疼痛,一口气跑到了马路上,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不约而同的猜测起来,奈何绿灯亮了,不得不走了。

地面的冰凉从脚心转移到阿诺歌的心里,把她浓郁的悲伤降了温,冷冻成一块块的,恐怕就算08那年的春风来了也只能摊摊手说无能为力。

强撑着精神,走了一条街,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回到了出租屋,阿诺歌把音乐打开,音量开到对大,埋头到床上号啕大哭。

.............

陈其京围着浴巾走出浴室,卧室里空荡荡的,床上凌乱成一团,空气中弥散着不可言说的味道,茶几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走过去按了免提,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茶。

“京哥,昨天那个女孩被你带走了?”电话一接通,和燕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他一醒,就让手下的人去找人,却被告知被他的京哥带走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陈其京一向不收拾他的烂摊子的,难道是因为伍叔?

“嗯”

“现在人还在?”

“走了”陈其京抿了一口茶,陈年普洱茶入口柔顺,茶香迷人,颜色清凉。

“我靠,你放她走了,我的账怎么算?”和燕情绪激动,音量拔高了好几个分贝。

“别找她的事,我最后说一次”陈其京语气沉下去。

“伍叔又给你发信息了?”

“她是我的人了”陈其京没有正面回答,一句话让电话那头的和燕嘴巴张成了O形。

“靠,真牛啊,伍叔让你保护一下,你倒好,保护成你的人了”

“好了,挂了,这还不是托你的福”

被陈其京挂了电话,和燕在病床上捶枕头出气。他因为被一个女生给了一瓶子来了医院,早上刚被袁季怀笑话一通,那斯欠嗖嗖翘着二郎腿说:“我要是被打了一瓶子就进医院,我就不活了,还是女生打的,脸都丢完了”,他忍了又忍,很想解释说他是因为晕血才晕的,但一个大男人晕血他又难以启齿。现在好了,想泡的妞也成了别人的了,这个别人他还不敢撬墙角。

陈其京喝完杯中最后一点茶水,叫了客房服务,接线人是位女士,温柔热情。

“陈先生,今早刚到一批新鲜的南诏公主,请问要给您送一些吗?”

“花?”南诏公主很特别的名字,一下子勾起了陈其京的兴趣。

“对的,是玫瑰花中的一种”

“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

“行,辛苦”

不一会,花送来了,飘着淡淡的花香,怒放的花朵不是纯白色的,内里泛着点绿意,他想起来了逃走的那个女孩,两次见面都是穿着素色的连衣裙,她的旁边都有一束花,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只有手腕处系着一根失去了色泽的红绳,干净的很不真实。这花,好像是她化身一样,这花的名字“南诏公主”好像就是她的名字一样。

陈其京抽了一张宣纸铺在桌上,花放在一边,毛笔沾墨写了一张又一张,越写心越乱,揉成一团团扔到地上,清扫的阿姨一顿,随后加快速度清扫起来,半个小时才能做完的事情,她15分钟就解决了,走出房门那一刻,深深呼了一口气,在里面待的每一分一秒煎熬极了,话说她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大场面见的也不算少了,像里头这样的年轻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气场强到让你窒息,他的情绪能搅动周围的空气,还不显现在脸上。

久久写不好一个字,陈其京颓然靠向椅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抽完一根续上一根,桌上的烟灰缸满了,烟盒空了,在嘴里那根即将烧到烟屁股时,他往手腕上一摁,一片疤痕上烫红了一个圈,陈其京的面色并无一丝变化,那碍眼的花一直往陈其京眼里钻,陈其京站起来,往砚台里倒红墨水,红墨与黑墨一点一点的混合,他耐心的把“南诏公主”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撕下,放进砚台里,白色的花瓣一点一点沉下去,先红后黑最后面目全非,这些变化让成其京露出了满意的笑,写出了满意的字,这才是他,一个无心的人。

伍叔小学六年级都没毕业的人,说起她,行为举止都变得文绉绉的,由衷的念起那句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不信,伍叔再三让他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第一次他做了,第二次他没为难她,只是占有了她。

昨晚,他赶到时,一脸血的和燕被抬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没什么事,打开包厢的门,一地的碎玻璃,血腥味和酒味缠绕在一起,两个拉扯着的女孩,见来了人,分开来,她的朋友叫李娜,李娜弯腰把沙发上的现金收进包里,将与她擦肩而过时说话了,从他的视角里,李娜眼里蓄满了眼泪:“对不起,以后把我当陌生人吧,仇人也行”,包厢门再次关上,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就在那看着女孩哭了很久,女孩要走的时候,他问出了压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你会恨她吗?”

女孩红着眼看了他一眼:“不会,但我们不会是朋友了”

“如果今晚,没有出现意外?”他紧接着问。

“也许会,也许不会”

模拟两可的答案,在他这里是个忌讳,他只要唯一的答案。

他把她带回了房间,强行要了她,做了就是做了,一时兴起也好,蓄谋已久也好,不是人的事他做的也不在少数,可能是近几年安分了不少,很久不出手,突然出手一次,心里上稍许不太适应,他这样安慰自己。

人是极其复杂的动物,他不相信一个人无论处在任何境地里都会坚持初心,无论经历过多恶心的事都会一如既往的热爱生活,按世间以往的规律,每一个经历过险恶的人,大部分都会成为险恶的人借此来保护自身免受外界的伤害,变被动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