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排除问题的最快方法……
静谧的篆刻室内，点着一盏粗劣的烛台。
奥玛沉思许久，才慎之又慎地用笔刀划出最后一笔。
魔力输入，法阵亮起，炽热的热浪在篆刻室内升腾。他看着这一幕，眼底流露出一丝得色。
“正式法阵师，成了！”
奥玛倏地站起身，激动地来回踱步：“这样一来，铺子的那个名额必然是我的。”
“吱呀——”
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小伯纳德像只吃力的鸭子，提着粥桶进入篆刻室内。
“怎么样？”
奥玛面上露出运筹帷幄的自信：“艾文是不是付钱币买粥了？”
小伯纳德却紧皱着眉头，面色涨得通红。
奥玛的神情开始不自信：“怎么，他没付钱？”
“艾文那贱种根本没要粥！既不租，也不买！”
“什么？！”奥玛面色一沉，自从五天前艾文昏迷醒来之后，心中一种古怪的不安感不断地蔓延。
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怪异感彻底乱了奥玛的心神。
“我去看看。”
奥玛扔下笔刀就要冲入后院，突然察觉到一只幼小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小少爷有什么事？”
小鸭子指着粥桶，理直气壮道：“你得把粥买下来。”
“好，当然可以。”奥玛绷着讨好的假笑，摸出两枚铜板。刚想离开，又被揪住衣摆。
“涨价了，现在是3铜一碗。”
“…行！”
奥玛一咬牙，又摸出一枚铜板，狰狞着脸干了一大碗粥：“呸，猪食。”
他刚冲入后院，目光就锁定了那道令他不安的身影。
艾文拎着木柴，摆好在墩子上，抽空咽了一口白面包。
‘他为什么吃得起白面包！？’奥玛心中的不安应验了。
这个师弟，他有赚钱的路子！
“咚！”
艾文利落地劈开一根木柴，抬头就看见奥玛在远处窥视自己。
他微微皱眉，总感觉奥玛近几天特别“照顾”自己，连个缘由都没有。
“艾文师弟，我今天要陪同师傅参加公会的工匠会议。”
奥玛推了下眼镜，缓缓走来：“但是铺内的石板采购工作必须有人完成，我现在把采购任务委任给你。”
言罢，奥玛嘴角翘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赚钱总得花时间吧？把你的时间全部挤占，你还能翻出什么水花？
艾文劈柴的动作不敢停，面露愁苦。代表店铺去采购石板有一定优惠，但他宁愿不要。
“石板的供应商靠近北城区，来回一趟都要三个小时了。”
艾文解释着推脱：“等我下午干完活，供应商恐怕都关门打烊了。”
“呵呵，那是你该解决的问题。”
奥玛一甩袍子，傲然转身离去：“你可别想中饱私囊，我会对账本。”
“咚！”
劈飞的木柴撞到了奥玛漂亮的新袍子，给它沾上一点下贱的灰尘。
奥玛怒视艾文，看见那张装傻充愣的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跺着脚加快步频：“等过几天，看你还能不能嘚瑟！”
艾文看着奥玛远去的背影，思忖着奥玛频频针对自己的原因。
‘我和他唯一的利益冲突点，是法阵师助手位置的继承权。他这么急着排挤我……’
艾文目光闪烁：“老伯纳德身体不行了？”
老伯纳德是老来得子，如今已经年逾七旬。这么一想，艾文觉得可能性很大。
他不由得心生警惕：‘如果真是这样，奥玛不会只给我穿小鞋这么简单，看不懂的行为背后一定有阴谋。’
【排除危险的最快方法，就是捅死危险的人……】
“系统闭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今艾文不知晓奥玛的打算，也只能提高警惕。当务之急是赶紧积累财富，摆脱眼下受制于人的境况。
太阳高过头顶，敲第二次钟的时候，艾文拉着车赶往北城区附近的石板供应商。
商铺里看店的店家是个十五六岁的娇小女孩，一米五的个子只能仰视艾文。
“我买93块基础石板，再加10块水晶石板。”艾文交付店铺提供的11枚金币，摸了摸又找出3银币和一把铜板。
一米五的女孩脆生生地发问：“哥们，你批发石板咋还有零有整呢？”
“刨根问底并不会让你长高。”
“我焯，你这个人！”女孩气得挥舞起拳头，然而艾文已经拉着满载的车走远了。
“呵呵，一看就是疲于生计的穷鬼，不和你一般见识。”
回程路上，艾文赶路的速度慢了许多。到达店铺的时候已经快到日落时分。
艾文在清理屋顶的时候把自己掏钱买的三块石板往烟囱一挂，等把活全都干完已是后半夜。
寂静的夜里，只有蝉鸣陪伴。
卢恩大陆上有剑士、魔导师那些超自然力量，夜里贫民区治安不太平，好在温妮莎家离得不远，艾文走两步就到达寝宫，没遇上歹徒刺王杀驾。
半只脚踏入疆土，艾文正准备关上木门，忽然一只粗犷的手扒住门板。
“好侄子，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艾文浑身如遇到危险的猎豹般紧绷起来，随手抽出笔刀对着外面那个高大的身影：“什么事情？没听说过。”
巴泽尔，黑帽街一带有名的无赖，疑似和贫民区几个帮派有染。
八年前就是此人把艾文卖进法阵铺当学徒的。
“怎么？奥玛那小子没告诉你？”
巴泽尔指了指自己的侧腰，作出割开的动作，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帮你救急啊。”
看见巴泽尔的动作神态，艾文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卖肾？”
“你看看，你这不是知道吗！”
巴泽尔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放心，叔叔我绝对不亏待自己人。4枚金币，很不错的价格啦。”
艾文面无表情地关门：“不卖。”
“哎哎，别！”那只手再度扒住门板，“我知道你已经负债8金币了，趁现在来得及，你也就卖掉一个肾。要是沦为奴隶，卖掉什么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你再考虑一下？”
听闻这些信息，艾文站在原地露出沉思状，黑暗中的眼眸闪动几下。
巴泽尔见艾文好像有些意动，嘿然一笑：“怎么样侄子，跟叔叔走一趟？”
谁知艾文的脸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欠下的八枚金币，我会一个铜板不少地还给师傅。我的债务就不劳大叔费心了。”
艾文下了逐客令。
巴泽尔站在门口，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凝视着艾文的视线里透出了危险的信号。
但是他最终看了眼隔壁温妮莎太太的屋子，这户人家看着体面殷实，应该至少有一位年富力强的男主人才对。
权衡之下，巴泽尔最终人畜无害地挠了挠屁股：“真倔啊你，近些日子欠高利贷的不少，他们可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看着巴泽尔走远。
艾文才皱眉低语道：‘算准了我今天会负债8金，再诱骗我把肾卖掉，彻底沦为废人。奥玛算盘打得挺响。’
‘可惜我体内的灵魂不再是单纯又懦弱。’
他松了口气，然后用柴草把屋墙上的漏洞全部堵住，随后立刻取出今日买来的石板。
开工！
今夜他拥有的是三块全新的石板，而不再是废弃的。
原材料质量有了质的飞跃，再加上两次篆刻实践积累的自信，艾文不再满足于高温低温这种简单的法阵。
今天趁着休息，他特地去翻找了更复杂、也更昂贵的工程用类控温法阵——动态控温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