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起源之初
附中地下，王行停住脚步，说道：“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不能这样走下去了，不然会累死在这里。”
秦蒹葭恨恨道：“这法阵当真邪门，按道理我是灵体，不应该受蒙蔽才对啊。”
王行苦笑道：“你这话让我想起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故事，对付灵体的，怕也是类似的东西……”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道：“你没有想过，当日为什么吴刚老师能看到你？”
“这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我们走出去的关键。”
两人一起回忆起来，突然异口同声道：“他在进行灵能测验！”
王行第一次看到秦蒹葭，是第一次灵灾，也就是青铜灵灾的发生前一刻。
那个时候，吴刚进行了灵能测验，然后说到了力能的三条法则，最后讲到了连接媒介，然后王行就发现教室里面的人开始表现不正常。
而王行看到秦蒹葭时，她刚接受过灵能测验，证明那个时候，秦蒹葭已经能被看到了，只不过那时候似乎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异常。
秦蒹葭说道：“这二十年来，我都在这教室里听课，但从来没有人能看到我。”
“正因为我习惯了如此，所以做测试的时候，便自然而然接受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但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忆中无法找到明确的时间点。”
王行出声道：“随后教室发生了灵潮侵袭，我出去求援，然后出现了青铜级灵灾，这你都记得？”
秦蒹葭轻声道：“现在回想起来，这次灵灾，确实是从法阵之中逸散出来的怨念汇聚而成的。”
“这几万灵体，其实他们本性都不坏，我有最初的记忆的时候，他们的怨念比现在还大不少。”
“我陪着他们听了二十年课，他们的怨念其实在逐年变少，到了现在其实已经极为平和了，虽然不可避免还是有负面情绪，但几万人怨念聚合起来的灵灾，造成的破坏力并不算大。”
王行心中赞同，因为根据事后吴刚和夏菀柳的反应，青铜灵灾并不算很严重的灾难，吴刚一个人都拖住了那么久，现场也没有产生严重的死伤，也只有施中林断了一条胳膊。
相比第二次超S级灵灾冲击防护法阵，余波都能造成上百人伤亡，这直接发生在人群中的青铜灵灾，可以说是相当温和了。
秦蒹葭脸上显出愧疚的神色，“想来当时是我意识到了什么，心神失守，导致身为阵眼的作用暂时失效，让先前堵住的灵灾逃了出来。”
王行沉声道：“那个时候，正好我又不在位置上，我们两个都是阵眼，是为两道保险，同时让开了法阵通道，才让灵灾成功逃出。”
“这样说起来，其实我也脱不了责任，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我离开，才导致了灵灾的发生。”
王行心里隐隐觉得，这时机似乎有些太过巧合了，因为这一切，都是在自己重生之后的半小时内发生的。
秦蒹葭看着黑漆漆的四周，以及远处密密麻麻的无数灵体，茫然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阵眼，但我隐隐约约觉得，这并不是个邪恶的法阵，不然这些灵体集合起来造成的破坏力，估计会很可怕吧？”
一声苍老悠长的叹息，仿佛从虚空之中响起，“没错。”
“这座大阵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镇压，而是为了安抚削减他们的怨气。”
“如今百年过去，他们的怨气化解到这种地步，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目的。”
秦蒹葭一脸惊慌地四处张望，王行也是毛骨悚然，有人竟然一直在旁听，他和秦蒹葭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
他喝道：“是谁？”
四周慢慢亮了起来。
这些光线似乎是凭空产生的，随着其越来越亮，周围的景象，终于是渐渐显现出来。
等秦蒹葭看清后，吓得她忽地一声逃到王行背后缩了起来，只探出半个脑袋往外四处张望。
王行也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如今正处在极为广袤的虚空之中，而他的脚下，是一只巨大的……手掌。
手掌足足有上百米见方，呈半透明状，五指如同五根撑起高楼的巨柱，将王行包裹其中。
王行缓缓转身，透过五指的缝隙，看到了手掌的主人。
这是个双腿盘坐，足有近千米高的透明老者，相貌清矍，颇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半透明的五绺长须微微拂动。
王行仰着头，过了好一会才憋出话来，“你是谁？”
老者张口，声音在无尽的空间中激荡，数万灵体纷纷吓得四散逃窜，远远地躲了起来。
“我是大阵阵魂，也是这座大阵本身。”
秦蒹葭尖叫道：“你也是灵体？”
“道理我都懂，为什么你这么大？”
老者微笑，“要说构成的话，你我确实都是一样的物质，说我是灵体，也不算错。”
“但你我形成的过程不同，你和这数万灵体，是去世时被动形成的。”
“而我是主动修炼产生的，在大华修炼者中，有个专门的名字称呼我这种状态。”
“元神。”
王行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被震撼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秦蒹葭突然叫了起来，“你杀了我和这些孩子，然后把我们封在里面？”
王行心头一跳，唯恐这老者下一刻变脸成大魔头，然而对方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女娃娃倒是颇有胆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并不是。”
“你们去我的指根处去看，那是连接现实世界的夹缝，答案便在那里。”
王行鼓起勇气，转身往老者所说的方向走去，看似百米的距离，王行却走了足有好几分钟，不断经过手指巨柱，直到前方霍然出现了一堆广阔的废墟。
王行四处环顾，发现手掌的五指似乎从没有移动过，老者的头颅，也一直在上方盯着自己。
他转过头，看向身前的废墟，这是一座倒塌的巨大教堂，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十字架断成好几段倒在地上，四周地面上都是骸骨，不仅有孩子的，还有很多明显是成年人的。
废墟中心，有一块断成两截的牌匾，乃是繁体写就，前面的已经模糊不清，只有后面的三个字清晰可辨。
育婴堂。
王行霍然转身，一字一句道：“万婴墓？”
老者一怔，随即叹道：“现在竟然还有人记得这个词？”
“我还以为这上百年来，已经没有人再提了。”
他发出了一声极为悠长的叹息，“没错，这是数百年前，教会欺骗贫穷百姓父母，让他们把家中婴儿送进来的地方。”
“育婴堂收到婴儿后，先放在阴冷潮湿的地下三天不管，以此来筛选较为强壮的，撑不下去的，便只有死。”
“数十年间，这里枉死了数万婴儿，枉死者的怨念比一般人强烈得多，那段时期恰逢太阳活动高峰，太阳风喷发的量高了几十倍，大量的中微子风吹到这里，融合了怨念，便诞生了这些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