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娜
“星联快报：随着大量星能者和有志之士的加入，星联统治下的庇护所已经初步运转，星联统治下的庇护所已经可以保障幸存者的基本人权。”
“本着为幸存者提供庇护、重建社会秩序的善意目标，我们无偿向幸存者提供以下信息。”
“星能者与星尘共鸣，拥有特殊的能力。根据星联第21号探索小队的线索，畸变者，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丧尸，极少数也会拥有特殊的能力。”
“最后，再次邀请星能者与广大有志之士加入我们，为共同的目标努力，联系电话138-XXXX-XXXX。”
吉普一路上开到了西城区的最西边，众人可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新闻里说三天之内BH市东城区大范围畸变这个压在众人心头的石头，终于卸掉了。
楚阳一行人漂泊了快一周，白天赶路，晚上找地方休息。
一路上都没找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只能轮流值夜，白天轮流休息。好在运气不错，没遇到异变丧尸。
终于，四人来到了一个像是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在这里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路边服装店。
这个服装店由于距离中心较远，丧尸数量相对都比较少，但相应的也有个致命缺点。
物资紧缺。
店铺中，四人早已穿上了新衣服，本应洁白的地板瓷砖，现在已经黑漆漆一片。
四人围着一个小火堆，撕着店铺中衣服布条续着火。
“这样下去不行，食物虽然还算充足，但是我们马上就没水喝了，”楚阳一手吸收着手铐，一手烤着土豆。
要是自己能吸收水就好了，找一条河，吸它个七天七夜，还愁水不够喝？
楚阳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惜目前他的能力只能吸收一些金属之类无机物。
不过好在经过自己几天积极地练习吸收，自己吸收的速度大大提升。
现在吸收速度在1立方厘米每秒左右。
虽然感觉还是不算太快，但是和之前在审讯室比，可好太多了。
“我们每人每天基本上都要喝一升水才能维持正常的活动。”
袁小雅咬了口土豆，烫的嘶哈嘶哈的呼气。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水？”
“两箱半，每箱24瓶，每瓶按400毫升算，总共24升，够喝六天。”
王娜飞速算着，打开了地图。
“我们西边4公里有个条河，再往北2公里有个加油站，可以等天亮去补给一下。”
“王娜说的不错，最好能多带些容器，多盛些。”袁仲点了点头，看向楚阳。
袁小雅和王娜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行。”思忖片刻，楚阳点了点头。“晚上还是和之前一样，轮流守夜。”
“好不容易安全了点，还以为能睡个好觉了呢。”袁小雅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囡囡，别瞎说话！”楚阳看转头看向袁小雅，还没来及说话，袁仲就轻拍了下袁小雅的脑袋。“安全第一。
“爸，我就是这么一说……”袁小雅努了努嘴，察觉到楚阳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有点意思。
王娜看着她忸怩的小女人模样，感觉有些好笑。
“快吃，吃完睡吧，还是老样子，我和王娜上半夜，袁叔，你俩下半夜。”楚阳语气平静，不再作声。
默默地吃完了土豆，袁小雅和袁仲找了些衣服垫着，很快躺下睡去。
……
火堆将王娜的脸映得微红，王娜与楚阳并排坐着。
“你说……，星能者联盟，靠谱吗？”
王娜慵懒的支着下巴，看着跳动的火苗。
“不会又像那个7-11便利店据点一样吧？”
“不知道。”楚阳停下了吸收，沉默了半晌。
“丧尸爆发、超能力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似是感觉有些冷，王娜往楚阳身边挪了挪，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道吗，我之前做律师，基本上都是为通俗意义上的坏人辩护。”
又撕了段布条，王娜看着火在布条底端慢慢燃起，继续说道。
“有时候也会尝试说服自己，自己是在维护司法公正、确保程序正义、防止权力滥用之类的。”
“可能我不是个合格的律师吧……”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种案子办了，有的有钱、有的有名，对我自身发展有很大帮助。”
明明这个女人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但是却不像楚阳，她意外的干净，在这个有些暧昧的距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楚阳还隐隐能闻到她的发香。
楚阳没有说话，只想安静的扮演一个倾听者，这些天来大家心里有压力，想倾诉一下也是正常。
“我是从村里长大的，我们那里重男轻女，可能是看我长得有几分姿色，我十六岁村长就来我家说媒。”王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妈妈不让我上学，说供不起，让我打工挣钱嫁人。”
“要嫁的那人是村长家的儿子，我见都没见过，只听说岁数快三十了，游手好闲，风评还差，听说把好几个女的肚子都搞大了。”
王娜不带感情的继续说着。
“我拼命学习，考完试去老师家给老师磕了头，借了四千块，加上在学校申请的助学贷款，一边打工一边上学，这才在城市里站住脚。”
“为了还钱，每天早出晚归，没空处理宿舍关系，结果就是被舍友排挤，她们说我是卖的。”
王娜尴尬地笑了两声，双手环抱在胸前。
“我没有办法，只能拼命学习，因为我只有这条路了。后来考过司法考试，去律所实习，又拿到了律师执业资格证，这才当了律师。”
“知道我当了律师，我妈隔三差五的就让我给她转钱，说要给弟弟攒彩礼钱。”
“那时候我刚有稳定的工作，还在实习期，房租、水电的钱已经快把我压得喘不过气了。”
“还好我画画功底还不错，每天上完班，还能设计些海报，做做兼职。”
“就这样，算完之后，每天可以支配的钱只有30块。”
“还得坐地铁出门，因为要维持律师的体面，不体面是很难接到案子的。”
“每天我在早餐铺买6个大包子，花10.8元，这是一天的伙食费，饭点就躲在楼梯间里花两分钟迅速解决。”
“同事们都很佩服我。”
“因为我每次聚餐都不去，理由我想不出来，只能说在减肥，搪塞得多了，同事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自律侠。”
沉默了好一会，王娜嗓音低沉，慢慢说道。
“你说我有些私心，想多挣点钱，有错吗？”
楚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怔怔地看着火堆。
余光看到袁小雅侧躺着的身子在轻轻抽动，她好像已经醒了。
“辛辛苦苦工作了小三年，我的存款终于有三万块了。”
“可是一夜之后，钱全变成废纸了。”王娜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可不可笑。”
“我的努力就像个笑话一样。”
王娜又顿了顿，继续沉声说道。
“李响那种人，我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你不一样，楚阳。”王娜直直的看着楚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们都没看到，我看到了。”
“我们本来不打算带上你，当时你拿着弓，准备射我们。”
袁小雅背对着二人的身子轻轻地颤了颤。
“但是后来却帮我们修了车，又在审讯室救了我们，还给我们分享你的食物。”王娜手里拿着烤熟的土豆，感受着上面的温度。
“你和我一样，只是想活着，我理解你。”王娜轻轻的把头靠在楚阳身上，“现在，我除了身子，什么都没有了。”
“我从来都不是个花瓶，现在情况特殊，我之前学的东西都用不到了……”
“但是丧尸爆发的这半年，我依旧过来了。”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会做的我就去学。”
“楚阳，我只想有尊严的活着。”
“我能依靠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