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桂花糕
白锦书看着桌上一大块桂花糕，占了半个桌子，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
真的不需要这么多。
她瞧了瞧对面的潇鹤川，只见他正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自己，似乎在等着看她的反应。
“怎么了？不吃？不是喜欢？”
潇鹤川见白锦书迟迟不动手，剑眉一拧，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眼神里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白锦书微微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世子怎么知道？”
潇鹤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头，耳朵尖也微微泛起了红：“我……我路过听到的……你喜欢吃便吃。”
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了一样，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耳朵上的那抹红色怎么也褪不下去。
白锦书看着潇鹤川这副模样，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她轻轻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那熟悉的香甜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她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嗯，好吃。”
“世子也尝尝？”白锦书捏起一小块，含笑看向他，“妾身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府中的厨子也做不出这个味道。”
潇鹤川剑眉微挑，满脸疑惑地看着白锦书，似乎对她的话感到十分不解，直言道：“为何做不出？那就把厨子请来，这样你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
白锦书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轻轻摇头，将小块糕点放在潇鹤川的盘里，缓缓说道：“世子有所不知，那人说不愿意被束缚，只愿守着淮南街的摊位自由摆摊，后来……便没有再摆摊了。”
“还有这种人？放着好差事不干？”潇鹤川猛地坐直身子，眼神中满是惊讶与不信，提高了音量说道，“小爷可不信。”说罢，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如南。”
“世子，属下在。”如南迅速走进来，低着头，身姿挺拔，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你这就去把那个做糕点的厨子给本世子带回来，告诉那人，只要肯来，银子不是问题！今天小爷要看到他在府上。”潇鹤川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下达命。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如南领命后，快步走了出去。
白锦书秀眉轻蹙，澄澈的眼眸满含无奈地望向潇鹤川，柔声劝道：“世子，您这又是何必呢？不过是一块糕点罢了，即便再喜欢，日日吃也终会腻味的。”
潇鹤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意，捏起一块糕点，故意当着白锦书的面咬了一大口。
细细听来，他的话语中还隐隐透着几分傲娇：“哼，我的世子妃想吃便吃，不想吃，难道这齐王府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小爷我想招的人，还没有招不到的道理！”
“可……”白锦书还欲再言，试图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好了。”潇鹤川却突然打断她的话，眼神漫不经心，“不过是一个厨子而已，怎么世子妃这般关心在意。”
白锦书心头一紧，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中的不耐，当下只能乖巧地抿了抿嘴，识相地闭上了嘴。
潇鹤川这人的性子，平日里就喜欢与人抬杠，凡事都爱较真，越是有人与他对着干，他就越是劲头十足，不撞南墙不回头。
此时与他争执，绝非明智之举。
潇鹤川没有再搭话，沉默片刻后，又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桂花糕，这次，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颇为满意，难得地称赞了一句：“嗯，这味道还不错。”
白锦书见状，也拿起一块糕点，细嚼慢咽起来。
她本就胃口极小，况且在碧玉楼的那些日子，老鸨为了让姑娘们保持婀娜身姿，对吃食限制颇多，久而久之，她的食量也就更小了。
吃了两块糕点后，她便觉得腹中已经饱胀，实在吃不下了。
而潇鹤川呢，向来对这种甜腻的食物兴趣缺缺，今日买来这许多桂花糕，本就是为了讨白锦书欢心。
眼下见她也吃不下了，留着这些糕点也只是白白浪费，于是便命人将剩下的分给了府中的下人。
天边的夕阳渐渐西沉，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约莫黄昏时分，如南匆匆归来。
他神色略显疲惫，一进屋子便拱手弯腰，向潇鹤川禀报道：“世子，属下找到那人了，可他说家中有妻子孩子需要照料，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来王府做事。”
如南顿了顿，接着又说：“属下已经将月钱加到了八十两银子，可他依旧态度坚决地拒绝了，还让我给世子带句话回来。”
“说！”潇鹤川听闻此言，眉间瞬间闪过一丝不悦，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恼怒。
“他说，世子若是想吃那糕点，他能随时做了送上门来。”如南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哼！好大的胆子，竟敢拒绝本小爷？”潇鹤川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脸上满是怒容，从鼻腔里冷哼一声，“真是不识好歹！”
他一边说着，一边余光无意地瞥向白锦书，见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心中的那股无名火更旺了，脸色也越发阴沉得厉害。
“小爷我还就真不信了，在这南凌，还有我潇鹤川请不来的人！”
白锦书瞧着他那副气呼呼的样子，心中明白他分明就是觉得被人驳了面子，心里不服气。
再这么任由他闹下去，依着他的脾气，怕是真的会派人把那厨子绑过来，这可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想到这儿，她轻声出言劝道：“世子，看来人家是真的不愿意，咱们又何必强求呢？”
说着，白锦书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朝如南使了个眼色。
如南有些犹豫地看向潇鹤川，见潇鹤川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白锦书慢慢走到潇鹤川身边，仰头看着他，柔声说道：“他也有妻子和孩子要照顾，自然放心不下家里。不过他既然说了愿意亲自送过来，妾身倒觉得这样的安排也很好。”
白锦书心里清楚，潇鹤川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她觉得为了一个厨子实在没必要大动干戈。
“有什么好的？小爷开的条件难道还不够优厚？”
潇鹤川皱着眉头，撇了撇嘴，目光紧紧地望向白锦书，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