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坏女人
朱标回到东宫之后，径直去了吕氏的宫殿。
路上，太监宫女们见太子爷来了，赶忙恭敬地跪地请安，口中高呼着“太子爷吉祥”。
朱标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
太监宫女们悄悄抬眼打量，只见朱标脸色阴沉得吓人。
众人见状，哪还敢再多说什么，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唯恐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
朱标还未到吕氏宫殿，就有人去通报。
吕氏看到朱标的脸色有点阴沉，觉得可能是有什么烦心事，就就像往常一般问安。
想着一会让太子爷好好放松一下，再问下什么事情，再夸一夸允炆。
同时心里还有一丝的窃喜，这要是让太子爷舒服了，就要让自己侍寝了。
不过想想也对，常氏刚刚生产，身子不适，如今也只能来着了。
朱标挥退众人后冷冷地说道：“吕氏，你可知罪？”
吕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点茫然，脸色变得有些惨白，眼神闪躲，嗫嚅着说：“殿下，臣妾不知……”
朱标冷笑一声：“呵~你不知，好一个不知。
你在太子妃生产前后的所作所为，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那些阴谋算计，一桩桩一件件，当真不知吗！”
吕氏吓得有些站不稳，连忙扶住一旁的桌子这才堪堪站稳，却还想试图辩解：“殿下，臣妾冤枉啊，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
朱标现在倒是显得平静异常：“够了！莫要再说了，看看这个吧。”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张纸甩在了吕氏的脸上。
“等你看完之后，再说其他吧。”
吕氏没想到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都被记录了下来，吕氏一边看朱标在一旁叙述着。
虽然下午只见过一眼，但是每一个字都刻在了朱标的脑海里。
吕氏边听边看到最后只能苦笑两声。
尤其是看着朱标平静异常的叙述着每一件事，吕氏也知道她是必死了。
吕氏坐直身子，看着朱标说道：“殿下，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谋划这一切，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罢了。
常氏凭什么就能稳坐太子妃之位，享受着尊荣富贵，而我却要处处隐忍，看着你们一家和和美美？
殿下，臣妾不甘呐！”
说完后扑通一声跪在朱标面前，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殿下，臣妾有罪，臣妾自知罪无可恕，但这一切皆与炆儿无关啊！
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臣妾所做的一切，从未想过要牵连他。
殿下，您一向宽厚仁慈，看在炆儿平日里乖巧懂事、对您敬爱有加的份上，求您饶过他这一回吧。”
吕氏刚说完，朱雄英就推门冲了进来。
原本他是要去唤朱标用膳的，得知朱标来了吕氏这儿，心中还有点吃味。
一路上脚步匆匆，脑海中还不自觉地闪过一个念头：这老小子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朱雄英在门外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恰好朱标将周围的侍从都遣散下去，自然也没人给他通报。
尽管此前他对吕氏的所作所为已有所知晓。
但亲耳听到那些罪恶的细节从吕氏口中说出，却又是另一种感觉，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听到吕氏求情之后，猛地推开殿门。
小小的身体带着无尽的愤怒冲了进去，二话不说，直接用自己那稚嫩却充满力量的小拳头疯狂地砸在吕氏的身上。
嘴里歇斯底里地喊着：“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害我母亲！”每喊出一个字，那拳头便更加用力地落下。
“你这个坏女人，我要打死你！”朱雄英稚嫩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脸上还挂着两道长长的泪痕。
朱雄英现在就是一个孩子在面对伤害自己母亲之人时最本能、最纯粹的愤怒。
吕氏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对于朱雄英的捶打，她不闪不避，也无力反抗。
她深知自己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此刻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能为朱允炆求来一条生路。
朱标赶紧把朱雄英拉开：“好了，别打了，这件事孤会处理的，你先下去吧。”
“你好自为之吧，给自己留个体面。”朱标离开前又冷冷对吕氏说了一句。
朱雄英哪里听得进去朱标的话，哪怕被朱标硬控还是挥舞着小拳头，两条小短腿在空中不停的扑腾，就想要摆脱束缚。
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坏女人。”那稚嫩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都变得有些嘶哑了。
朱标看着朱雄英这般模样，既心疼又无奈，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用了几分力气，不让他挣脱开去。
吕氏则瘫坐在地上，头发凌乱。
脸上带着朱雄英捶打后的痕迹，双眼无神，看着离开的父子两人，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都是我的错，跟炆儿无关。”
朱标抱着朱雄英，脚步匆匆地沿着宫道往回走。
一路上朱雄英还在不停地哭闹着、挣扎着，朱标则轻声安抚着他：“雄英乖，莫要再闹了，此事皇爷爷和父亲自会处理妥当，不会让你母亲再受委屈的，你这般冲动可不好呀。”
父子两人离开之后，吕氏慢慢站起身来，坐到铜镜面前。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凌乱的发丝，发红的双眼，惨白的嘴角，不由得笑出了声。
“呵~”
“到底为了什么？”
缓缓伸出手指，举到眼前，细细端详着，那手指纤细却不再娇嫩。
就那样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许久，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回过神之后，轻轻摇了摇头，开始动手整理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随后捋了捋发丝，可发丝却好似故意作对一般。
几次从她的指缝间滑落，她也不恼，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直到那发丝勉强恢复了几分柔顺。
又拿起手帕，轻轻地把脸上残留的泪痕擦掉。
做完这些，吕氏打开了妆奁，拿出胭脂、石黛、朱砂，开始给自己上妆。
化完妆之后，吕氏又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在层层叠叠的衣物中翻找着，最终拿出了大婚时穿戴的凤冠霞帔。
那衣裳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一针一线都彰显着曾经的荣耀与喜悦，红色的绸缎依旧鲜艳夺目。
“就算是死，我也要做一次太子妃！”吕氏穿好之后，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微笑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