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蓝字：第一份工作

祝春好笨，甚至连打字都不会，看着小图标晃啊晃，跌跌撞撞点进自带的小游戏轮流乱玩一通，玩到她精疲力尽靠在软椅上。天花板也被烟染灰了吗？她看着发灰的天花板就是这样的想法，扬起一个幸福又满足的笑，大城市真好，真是什么都好。她一直躺在椅子上转圈，支撑椅子的转杆很牢固地拖着她却还是发出吱呀声。她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上亮白色吊灯打转，越转越快，像火车的滚轮，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滚动那么快的东西了。她被摇的头晕目眩，刹住后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看。祝春窘迫地缩缩脖子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尴尬地去看显示屏上显示的时间。时间缓缓走向6点整，是时候离开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了。于是她兴奋地起身，拖着行李离开这个地方。

祝春度过了一个泡在烟味的夜，她的身上都有烟味了，不过她不在意。

祝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漫无目的地乱走，走到太阳升起，暖哄哄的阳光驱散一丝寒意。她站在一家小饭店停下来。说实话，她是有点饿了，饭店里还时不时传来饭菜的香气。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催促着她，进去吧进去吧。她抬起脚打算进店又顿住——但是，但是，要是钱不够怎么办？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她就没有勇气再进店，僵在原地。直到老板娘看见擦着手笑盈盈走过来，问她：“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啊？”祝春顿时有些慌了，她不敢说是因为没钱，说了可不是要遭笑话？于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视线乱飘最终停留在饭店旁边用纸板写的招聘洗碗员才终于开口：“……啊！我，我……我就是，想应聘一下洗碗工……”说到最后祝春将头低得很低，应该不敢再去面对老板娘。老板娘只是轻轻笑了笑，旋即请祝春进屋。

“你看起来可年轻，怎么还来当洗碗工啊？”

老板娘一面问一面抽开一把椅子让祝春坐下，自己则是躺在一张小沙发上。祝春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手轻轻搭在大腿上。她的手指甲不停扣着指甲的死皮，大有一副不扣出血不罢休的架势。听见老板娘的回答微微一愣，而后里面答道：“我，我来打工，把钱赚到了给家里的妹妹上学。”老板娘沉默一会。“嗯，洗碗工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她抬起头看着祝春。“你多大了？”“我……我十七岁。”“你十七岁？”老板娘讶然，打量了她一下。“你和我儿子一样大……”老板娘看祝春的眼神夹带了几丝怜悯，或许是在怜悯她年纪那么小就出来打工，也或许是在怜悯她承担了那么多责任。祝春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低着脑袋，等老板娘发话。老板娘挣扎了一下，最后对她说：“你可以来我这里上班，我能给你提供住宿以及餐食，但是我不能和你签合同……你还没成年，要是警察来查你就说是我儿子同学，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