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年意气
近日来江湖上那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自从五岳剑派北伐魔教无功而返后，各地蛰伏的魔道恶徒气焰便又嚣张了起来，尤其是这泰山境内，更是横飞出无数妖魔鬼怪。
江湖势力林立，那一个个名门弟子之所以叫人敬仰向往，便是因为他们非但是以武称雄的高手，更是护一地百姓平安的侠者。
当今朝廷暗弱，譬如遇上了那偷鸡摸狗的小事，这还能去请那衙门处置一二，可倘若遇上的是江湖仇杀，那便只能是江湖事江湖了，那些个捕快老爷见了指定是要多远跑多远。
而泰山派自北伐归来之后便是声名大挫，尽管多年积累下余威尚在，但却是难以继续震慑那些无法无天的魔道狂徒。
因此数月以来，泰山境内少不了那作乱之人，今个儿是哪的当铺失窃，千万财宝不翼而飞，明日又是采花大盗来袭，良家妇女人人自危。
人人都看得出，这是有人在试探泰山派，若是不加制止，只怕这些魔道妖人得了便宜，定会变本加厉。
而以客卿之位暂居泰山的洛小白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建议道：“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玉矶子师叔只需遣门下弟子把守泰山出入要道，届时关门打狗岂不是手到擒来？”
此话险些气歪了玉矶子的嘴，这混帐小子以为是他不愿意出手吗！关门打狗说得好听，万一打狗不成反叫狗咬了该如何！他是来享福逞威风的，可不是给那升斗小民当青天大老爷来的。
“此非尔黄口小儿所知也！”玉矶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那既然掌门无意，那此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洛小白倒也无所谓，反正他只负责添乱，而且这建议可是好建议，至于是不是因地制宜......他又不是泰山弟子，哪管这洪水滔天。
不过叫他没想到的是，虽然自天门道人死后玉矶子上位，泰山上下尽成鼠辈，但其实也并非所有人，这泰山人杰地灵，终究还是剩下了那么一个侠骨柔肠的好.....小子。
“师兄等等！”
洛小白下到半山腰，忽然一个少年人追了上来，瞧着年纪与他似乎差不了一两岁，长方脸蛋，剑眉薄唇，虽稍显稚嫩，但朝气十足，清澈的眼底满是对“侠”之一字的向往。
“不知师弟是？”洛小白停下脚步，他只觉得面前来人颇为陌生，莫不是泰山新入门的弟子？
“哦哦！我叫令狐冲！”那泰山弟子抱拳，行了个不那么合体的礼仪。
“你叫令狐冲？”洛小白瞪圆了眼，虽然江湖之大同名同姓也非稀奇事，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那个令狐冲！自己这只蝴蝶还没飞到华山，这剧情偏移力度就已经这么离谱了吗？
洛小白的直觉是对的，因为他的出现加速了嵩山并派的脚步，而对此忌惮万分的岳不群每日除了废寝忘食地练功，那便是绞尽脑汁地防备左冷禅的算计。
由于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行走江湖，导致岳不群这一次根本就没遇见过令狐冲，而后者也就随波逐流在江湖四海为家，不久前听说了五岳之一的泰山派要招收弟子，他怀揣着一腔热血便来了。
听得洛小白语气有异，令狐冲惊喜地问道：“师兄认得我？”
“不认得。”洛小白摇摇头，令狐冲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失望。
“哦......不过没事，马上师兄就会认得我了，嘿嘿，不只是师兄，到时候天下人都会认得我令狐大侠！”令狐冲失落过一会，马上又振作起来。
看着这傻乎乎的小子，洛小白不禁开始疑惑起对方在书中是这个样子吗？
洛小白这时候才还了一礼：“在下嵩山洛小白，似乎与师弟是初次谋面？”
“嵩山？”令狐冲一愣：“你不是泰山派的弟子吗？”
“你不认得我？”洛小白奇了，这小子不认识还来找他做什么。
“不认得！”令狐冲煞有介事地使劲点头，那表情颇有些做作，想来是故意报复。
洛小白嘴角微抽：“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事，请师弟留步吧。”
“慢着慢着！”令狐冲赶忙拉住洛小白，嘿嘿笑道：“师兄，我话还没有说呢，刚刚你在大殿里你说的那番话真是太，太......太好了！”
令狐冲憋着脸通红最后也没有想出什么好词来，他自幼就漂泊江湖，自然没读过书，只是他天资聪颖机缘巧合下还识得几个字罢了。
不等洛小白开口，令狐冲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也觉得师父对那些恶人太过纵容，叫我说那些人就和路边的野狗一样！你若是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一定会一茬接一茬地来找麻烦！”
洛小白挑眉，这令狐冲倒是话粗理不粗，只是他此刻更关心另一件事——
“玉矶子师叔是你师父？”洛小白好奇道。
“是啊。”令狐冲点点头，他对自己这个师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感，因为从入门起，他就根本没见过这老头几面，更是连话都未曾说上过一句！
按照常理，门派弟子分内门外门，外门一般由门派专门的教习统一教导，而内门弟子则是拜在掌门及各个长老名下的。
但玉矶子是个好面的，他虽然不喜欢教导弟子，却偏爱一群人对他纳头便拜的威风，所以新入门的弟子不拘天资好坏武功高低，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徒弟。
虽说玉矶子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靠谱，但是想到令狐冲原本的师父是岳不群......洛小白幽幽地想着，这下他还真不知道摊上这么一个师父，对于这小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如此说来，令狐师弟不认同你师父的做法？”洛小白问道。
“对！”令狐冲直言不讳地道：“我是泰山派弟子，这些恶人在泰山境内做坏事就与我有关！有些事情就算师父不做，我也要去做！”
“原来如此，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令狐师弟实乃吾辈楷模。”洛小白朝令狐冲拱拱手。
“弟子服......师兄，这什么意思？”令狐冲摸摸脑袋，有些没听懂。
“我是赞你尊师重道，有宗圣之风，”洛小白想了想，又换了个直白些的说法：“就是说你是个好徒弟。”
令狐冲听了当即喜笑颜开：“嘿嘿，谢谢师兄。”
“那就祝师弟马到功成，告辞。”洛小白转身就走。
“好……不对！等等！”令狐冲再次拦下洛小白，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师兄不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洛小白微微颔首。
“为什么？”令狐冲不理解。
“我且问你，这是何地？”洛小白指了指脚下的大山。
令狐冲答道：“泰山派。”
“那我再问你，我是何人？”洛小白又指了指自己。
令狐冲又立刻答道：“嵩山派弟子。”
洛小白一拍掌道：“你看，这不就对了！”
“啊？哪对了？”令狐冲懵了。
“你泰山派的事情，和我嵩山派有什么关系！”洛小白理所当然地说道。
话头随之一滞，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令狐冲脸色涨红，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你不讲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