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就是你

莫西见从昕玥要起身离开，几步便走到了床边，按住她的肩膀，盯着从昕玥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从昕玥离开，几秒钟后，莫西才开口，“你，你留下吧，别下楼了，我跟穆川去外面说就行。”

“也行，”从昕玥顺从地将被子盖回了身上。

穆川和莫西离开了房间，穆川还带上了门，然后从昕玥就听见两个人的脚步渐渐地远去。

从昕玥想着莫西还是防着自己的，虽然说他和自己的关系已经很密切，可是有些事莫西显然依旧是防着自己的，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看今天这情况，穆川应该是听到对自己很不利的消息，不然不会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的。

没多久，从昕玥晚饭还在吃，就听见有人轻轻地将门推开了。

从昕玥一抬头就对上了眼神也变得复杂难辨的莫西，从昕玥心里轻声叹了口气，想着今晚肯定不太平了，说不定莫西还要审问自己一通。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从昕玥假装没有注意到莫西的眼神，还一边慢慢地将饭送进嘴里。

莫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到了从昕玥身边，“没事，你先吃饭，饭凉了吃着会伤胃，”

从昕玥一听这话，就知道莫西心里一定压着很多问题，要是照以前的脾气肯定是要先问个明白才能罢休，而如今他却能一直这么隐忍着，等着自己把饭吃完，这种感觉让从昕玥心里一阵酸苦。

人都说吃饭不能带着情绪，不然容易不消化，从昕玥现在就是这样，眼见莫西一脸不善，原本还能吃下的饭，完全吃不下了，勉强吃了两口就感觉难受，有点反胃，怎么也吃不下第三口了。

从昕玥放下筷子，喝了点热汤才算是把那阵反胃给压了下去，整个人也舒畅了很多。

莫西见从昕玥米饭只吃了小半碗，菜也几乎是只吃了蔬菜，肉只吃了一两块，感觉很不舒服，“你再多吃一点吧，吃这么少，身体怎么会好？”

“没事的，我中午吃得多，晚上少吃点免得胃里积食，晚上睡不好觉，”从昕玥很平静，还冲莫西笑了笑，转身抽了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准备迎接莫西的质问。

“嗯，”莫西没再说别的，拿起从昕玥用过的筷子，把从昕玥没吃完的饭菜都扫了个精光。

从昕玥见莫西吃饭的时候都绷着脸，心里想着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小，要来的恐怕是暴风雨了。

莫西吃完饭让人把东西都端走，下人走的时候莫西还不忘嘱咐以后饭要烧得软一点，菜要烧得再精细一些，要多做易消化的食物。

这让从昕玥听得心里升起一丝暖意，可这一丝暖意却也抵不过整个房间里快要凝结的冷气。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从昕玥坐回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准备迎接莫西的质问。

“李默知道我们放了校车司机，还找到了他，让邢晓峰带回了警队，这事你怎么看？”莫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从昕玥。

他不想看到从昕玥为难的样子，也不想再逼得从昕玥发烧，可是有些事不问的话，他真的过不去。

“李默那天打电话来问我的，是我告诉他校车司机会被放出去，也是我提醒他注意高晓斌他们，查查他们会不会被人下了暗示，”从昕玥很平静，她知道自己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更何况那天莫西看到自己打电话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不怕他们利用校车司机找到这里吗？你就不怕他们来抓我吗？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那么讨厌我吗？”莫西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付出都白费了，她依旧要将自己绳之以法。

从昕玥笑了笑，她明白这个时候还不是激怒莫西的时候，而且自己也确实没有这个意思，“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希望你被抓呢？”

“那名校车司机可是我做的心理控制术，对他植入了双重心理暗示，没有我本人，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破解，连我的老师李默也做不到，所以这个消息告诉李默其实也只是卖给他一个无用的情报而已，”

“你确定李默解不开吗？”莫西听到从昕玥这么说，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也没有刚才那么堵得慌了。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你要相信我的专业，”从昕玥并不想去欺骗莫西，有些事她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我相信你，那么高晓斌他们四个人，你又为什么要让李默去查呢？”莫西还是不明白从昕玥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高晓斌他们到底有没有被人植入暗示，我也不确定，李默就更无从确定了，我抛给他这个信息就是要让他忙起来，他一忙起来就不会有空来顾及我们这边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从昕玥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她不确定高晓斌他们有没有被植入暗示是真的，而让李默疲于奔命这件事却是假的，她觉得以李默的能力肯定很快就能发现，根本不会花太多时间。

“那......”莫西还想问如果见到梁泽她会怎么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莫西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从昕玥面对自己的时候到底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梁泽。

“你在想什么？”从昕玥见莫西正用深沉而锐利的眼神望着自己。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莫西犹豫着要不要问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出来后，从昕玥会有什么反应。

“什么问题？”从昕玥觉得莫西情绪变得有些消沉，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犹豫的样子。

“你，”莫西还是有些犹豫，“你看着我，你是真的把我当成莫西，还是只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梁泽？”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从昕玥才明白莫西为什么在那深沉而锐利的目光里会露出些许忧郁。

“不知道，我就是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莫西见从昕玥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不高兴，心里也就好多了。

“莫西，你是你，梁泽是梁泽，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另一个梁泽，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从昕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因为莫西刚才的问题让她觉得莫西对自己还是有所保留的，并没有真心对自己。

莫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原本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从昕玥的，可现在却忍不住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都说了出来，“我，我不知道，毕竟梁泽那么喜欢你，你也那么喜欢梁泽，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个什么位置，

“你只说要满足我的心愿，我就觉得你只是为了能让我沉默，让梁泽回来而已，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是一个想方设法都要除去的存在吗？”

从昕玥起身，跪在床边，与莫西平视，“莫西，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不曾把你当作是梁泽的影子，你就是你，我就是把你当成莫西，就算有一天你消失了，我也是当作你离开了，”

“没有谁是必须要除去的，也没有谁是不应该存在的，在我看来你和梁泽拥有平等的，在这世上存在的权利，只是世人无法认同你罢了，可那又怎样，他们不认同，我认同，我这样说让你放心了吗？”

虽说身体比之前好一些了，可是说多了话后，还是让从昕玥觉得有些累。

她身体跪着沉了下去，低下头，让自己缓了缓，继续说，“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只是希望将来你或者梁泽能找到一个让彼此都舒服的存在方式，可我也是警察，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我希望你能体谅我，我不可能眼看着这一切而什么都不做，”

“如果哪天真的因为那些事儿让你受到了伤害，我只能说我很抱歉，那并不是我真心所愿的。我所愿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和梁泽都好，只要你们好，我怎样又有什么要紧的呢？你们都是我从昕玥心里最重要的人，无法分出轻重，”

“从昕玥，对不起，我又让你为难了，对不起，之前你都那样说了，还愿意实现我的心愿，”莫西此时觉得自己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问了这么一个让从昕玥难过又纠结的话。

从昕玥声音很弱，但是语气却是坚定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太自以为是，太自负了，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现在才发现，我根本无法同时面对梁泽和你，我觉得自己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面对梁泽，我是一名优秀的警察，心理专家，我没有妥协，软弱的理由，即使他告诉我他能保护我，我也必须用我的专业支持他，受了任何委屈也不能说，因为为了案子，所有的牺牲都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