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勾栏
陈启贤冷静下来后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自己总得找到生机活下去才对。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虽说这幅身躯接下来的遭遇可谓是万般苦难。
但正如书评里说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先知之术呢？
只要自己尝试破局，那简直就是一个开挂的人生啊。
陈启贤内心有了初步的想法，收拾了一番，凭着前身的记忆沿着羊肠小道走出了树林。
前身和余子安二人可谓是煞费苦心，知道此刻的局势有粮有钱财之人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官道，专门挑这种小路截杀路人。
走回官道，陈启贤发现路上有不少逃灾的百姓。
看方向应该都是前往天津避难的。
不知是不是自己手持官刀的缘故，周围无一人敢上前来讨要吃食。
这倒是给了他不少行路的方便。
只是看这帮人一个个面如土色，衣衫褴褛，全都瘦的只剩皮包骨。
其中还有几个妇女带着襁褓中的婴儿，一女子还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正在忍着疼痛给自己的孩子喂奶。
“孩子，用力吸啊！再吸吸就有了。”
说着，那妇女渐渐响起了哭腔，襁褓中婴儿的啼哭声却越来越弱。
注意到这一情况，妇女的周围已经偷偷聚集起了不少人，这帮人眼睛泛着红光，盯着襁褓中的婴儿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陈启贤撇过头自顾自的赶路，自己现在管不了，也没能力管。
这个时代注定要牺牲掉许多最底层的人物，陈启贤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人的结局。
随着人潮走了几里路便看到了天津城的城门。
看上去已经有不少人堵在了这个富庶之地，只是想要踏进去难如登天。
王朝制定的规则注定了平民百姓无法轻易离开自己的圈地。
因为制度这帮人注定了一出生是什么人往后就都是什么人了。
陈启贤走到运河前，那桥梁边躺着不少人一动不动，他注意到这些人的肚子比寻常人的都要大上不少。
看上去已经不知啃了多少树皮，吃了多少观音土。
“都给我往后退，现在城门只能出不能进，有路引都不行！”
此刻运河上架起的桥梁正有士卒持着刀械不停的阻拦着逃荒者进城。
陈启贤挤开人群，同时防备着周围人对自己产生任何邪恶的想法。
毕竟自己油光满面，虽比不上大富大贵之人，但一看上去就与这帮群众格格不入。
好在此刻的饥民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要不然以护城河上这帮杂兵，即使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也断难抵挡这城外乌泱泱的几百群众。
陈启贤还没走到士卒跟前，几人直接让了个空挡招呼他进城。
他有印象，这两个守城的士卒平日里没少和他打交道，前身为了自己和余子安出入城门的方便，经常请他们喝酒逛窑子。
跨过护城河，身后还有不少人嚷着：“凭什么他能进我们不能进！”
一怒之下，几个士卒逮住一人便打的他跪地求饶，杀鸡儆猴，一下子场面就安静了不少。
几个人就能控制住几百个群众，这种痛心的场面在某个时代还是一样无法改变。
进了城，陈启贤就见识到了天津城的繁华，与城外的一片哀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外饿殍满地，城内酒色财气，一道护城河斩开了天堂地狱。
踏进这座城池，陈启贤看到这里简直与另一个世界的天津一般无二。
天津因为临靠“龙兴之地”北平，有着重要的军事战略意义，所以较早就在此设卫。
平日里，卫所士兵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戍守、操练、屯田等，遇有特殊战事时，朝廷会再对其进行统一调度。
乾圣帝可能是感到自己的住地动荡不安，他便在登基之时调派了许多士卒驻扎在天津，由朝政统一拨款在这里形成了几个新兵营。
而陈启贤就是因为如此才由家乡被调派到了天津。
能在这作为新一世的开局，不知这对陈启贤有何寓意。
来不及过多的欣赏沿途的乡土人情，陈启贤直奔凝香苑。
这凝香苑是城北最有名的青楼，虽然身为男性穿越到古代，第一时间总会想到逛勾栏，陈启贤当然也不例外。
但此刻他只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真有个相好在这。
如果正如野史所记载，那自己就可以在这女子给自己戴上绿帽子之前从她地方捞点本出来。
想来前身没少在这女子身上花钱，自己现在只是拿回一点点本金而已，应该不过分吧。
路不远，陈启贤很快便走到了凝香苑门口。
只是门口并没有像电视剧里刻画的那般，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手拿丝巾，吆五喝六，遍地揽客。
反而里面不时有吟诗作对，琴瑟和鸣的声音传出。
也难怪王朝晚期，世人只知秦淮八艳，不知名臣良将。
文人墨客丧失了对现实政治的热情，豪商巨贾受淫逸风气的影响，士卒官吏面临政治的迫害。
大厦将倾，所有人都选择了不顾国家危难而在此逼祸纵情。
这群人冥冥之中变成了狎妓风气的推波助澜者。
陈启贤进到凝香苑内，其实王朝初期民营的青楼是禁止文武官出入的，文武官员都一律只能用官妓。
不过因为上位者大都沉浸于声色的享乐，荒淫无敌，慢慢渗透到民间的妓院后，也影响到了社会的其他阶层。
民间的妓院也就替代了官方的教坊司，遍地开花。
刚进门，陈启贤就被里面的各种香味呛了鼻子，歌声乐器声掌声混杂在一旁。
舞台上一群女子争相献艺，妩媚至极，勾的栏杆下的那群男子心神不定，勾栏二字此刻有了具象化。
“哟，陈爷，又趁换差的空闲来看我们晶晶啊？”
一个浓妆艳抹，奇装异服的女子迎了过来对着陈启贤说道。
陈启贤微笑致意：“她可得空？”
他不敢多说话，生怕别人察觉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陈启贤。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便挽着他的手上了二楼，中途还悄悄在他耳边呢喃道：“许久不见，又憋坏了吧？我替你去叫叫门。”
陈启贤听完这话只觉得腰间的肾一抽一抽的，该死的，看来前身没少来这去火，怪不得会落下个不孕不育。
往后自己怕是要多注意保养才是，陈启贤决定趁夜幕四下无人之时找个郎中看一看，还有没有救。
“咚咚咚~”
女子叫了三声门，里面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门一开，一个长相清雅的女子踩着一双云头履站在陈启贤面前。
该说不说，这前身的眼光还是不差，抛开品性不论，这女子的样貌放在未来都比那些加了滤镜的网红要强上几倍。
身后女子捂着嘴偷偷一笑，故意将陈启贤往前一推。
随后轻轻掩上门，下了楼梯，中途还不时念叨着：“畜生玩意儿，就知道来这白嫖几个点的时间，真是坏了规矩。”
反观屋内，陈启贤一个没留意便搭着晶晶的香肩将她整个人扑了进去。
轻柔的触感加上幽淡的清香，换做一般人断难抵挡，可陈启贤收起表情，在一旁故作斯文。
晶晶没见过他平日里这幅模样，不知觉的乐了起来：“瞧你那副死相！几天没来乏了吧？快躺下我替你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