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城发粮
陈启贤今日起了个大早，啥事还没干他先拿出《野史》翻看了一遍，里面的字迹正在暗暗变淡，说明未来正因为自己的种种举动正在发生改变。
但书册未更新，明显是这蝴蝶煽动的翅膀还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陈启贤抽出床底昨日问赵氏要来的荠菜坛子，打开一闻差点被熏吐。
本想着自己要制作这青霉素还得重头开始，现在阴差阳错得到了这霉变的荠菜倒给自己省了不少时间。
这荠菜坛子基本上已经便是青霉素了，现在只需要自己把纯度提高一些便可。
按照书册里的书评，趁着还有时间陈启贤制作了好些这神秘药物。
交代了余子安送到张府去，顺便再给一张药方配合这青霉素给唐夫人喂下就好了。
这余子安一听是去张府送东西，屁颠屁颠的就去了，梦想着对方要一高兴，说不定也收了自己做义子。
倒是牛宏知道今日陈启贤会和自己一起去城外放粮，便在军营门口备好了独轮车等候着他。
二人一同先去市集购置了麸糠，牛宏昨日一顿开销身上的银子早已经所剩无几。
陈启贤一眼便知，按着他的手自己付了银子，牛宏当下好生羞愧，嘴上不停念叨往日必报陈启贤的恩情。
陈启贤摆着手：“本是自家兄弟，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为弟者有一事，还得麻烦大牛哥。”
牛宏道：“兄弟请讲，如果有用的到洒家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必定义不容辞。”
“我想让你杀一个人。”
任凭是平日里如此粗俗的牛宏听到这话也不免一惊，他万万想不到这陈启贤一开口就会提如此一个要求。
可他倒也实在，一点都不以为这陈启贤是为了让他杀人才帮助他去城外发粮的。
“兄弟要洒家杀谁，你的仇人就是洒家的仇人，别说是一个，就是一群洒家也敢替你闯一闯。”
陈启贤笑道：“大牛哥放心，我并非手段狠毒，毫无容忍心之人，只是我要你杀之人实属活该，你我有机会为民除害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哦？我们这还有此等人？难不成和军营里那些贪官污吏同样可耻？”
“可耻百倍。”
牛宏家乡闹灾严重，朝廷又坐视不理，他本就对朝廷的那些高官打心底里厌恶，现在听闻竟还有比这帮人更可恶的。
“兄弟，若真是这种人，洒家要是见到他，自然不用你多说，一刀洒基便直接取他狗命。”
“若有机会大牛哥可否听小弟所计划行事？”
“全凭兄弟说话！”
二人聊着便来到了岳小飞的酒馆，陈启贤吩咐后厨将麸糠熬成了一锅，怕不好消化多兑了水。
此刻看上去倒像是一碗喷香的米糊，只是真入了口那简直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连牛宏这种舀了一勺进去都立刻吐在了地上，此等食物若不是饥饿到极致的流民断不可能选择入口。
虽不忍心，牛宏也是硬着头皮将这两大桶麸糠推着走出城外。
昨日陈启贤的话语历历在目，乱世人心恶，若自己不够狠心，还像昨日那般出手阔绰，那无非是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刚出城，几个城门吏见到昨日的牛宏今天又推着车来了。
以为那木桶内还是昨日的好吃食，纷纷围过来讨要。
“哟，这不昨儿的大善人嘛！那牛肉味道可真不赖，今儿又是什么菜系？”
“你说你何苦呢，有钱没处花给咱兄弟尝尝鲜啊，咱也好记你个大恩。”
“赶紧开盖儿吧，正好没吃饭，过了桥可就没我们的份咯。”
几人就仗着人多，牛宏也碍于自己出城方便的缘故，昨日在他们这就分走了不少粮食。
今天这几人还是照常来对着牛宏使眼色，那牛宏早没了昨日的心疼劲。
“来来来，几位兄弟，今儿还是热乎的，一人三碗，没吃完谁都别走。”
几个城门吏一听，这小子开窍啦，昨日扭扭捏捏还十分不情愿。
今天怎么还赶鸭子上架呢。
一个个搓着手，都没等牛宏发碗，自己便动起手来。
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米香味传出来，几人咽着口水互相偷笑着，那牛宏毫不客气的先端了一碗给到他们。
几人拿到碗一瞧，这黄了吧唧的不像是米粥啊，闻着味倒还有点相似。
一人等不及凑到嘴边滋溜吸了一小口。
“呸！！！娘的是麸糠！”
说完那家伙就要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被陈启贤一把捏住手臂。
“你若不吃，就别糟蹋粮食！”
而后一把夺过那人的碗重新倒回桶内，另外几人一见竟拿畜生吃的麸糠来调戏自己。
都准备上前耍横，陈启贤当下拔出腰刀，横在几人中间：“有种的就上前来！”
几人一见这家伙像是个玩命的样，而且那牛宏又膀大腰圆，新兵营向来压他们一头，自己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吃食以命相搏。
当下他们便都各自回到了岗位上，那牛宏重新推起车走在运河的桥梁之上，陈启贤跟在身后只觉得对面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帮人几日没洗澡不说，日常排泄更是就地解决，就此般天气而言，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
当下更是旱厕遍地，若运河水还高涨，怕不是要成为第二条恒河。
外面那些流民早早的就等在那张望着运粮食的牛宏。
刚到那帮人跟前，乌泱泱就围过来一群人，他们根本不管秩序和安全，互相推搡互相扭打，只为了第一个喝到那桶里的热食。
一下子牛宏的推车前就挤满了人，牛宏见昨日那一身膘的家伙又靠着身体挤在最前面，将众人挡在身后毫不避讳的直接去掀桶盖。
身旁的陈启贤看出端倪，拔出刀毫不犹豫沿着桶的前沿劈下。
那一身膘的男子手还架在木桶之上，根本没注意那陈启贤落下的快刀。
转瞬间，对方半个手掌已经一分为二，他还没回过神来，未有感觉，只见到自己的半只手还在桶上抽不回来。
抬起自己的臂膀，里面的白骨和血肉清晰可见，那人当下惊叫出声，片刻后抓着断手倒地不起。
身后见到此情景的都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一个个像见到阎王一样看着陈启贤。
而陈启贤借机，趁着空挡跳到木桶车之上俯视着群众。
“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无米无面无肉无馒头，只有两桶麸糠熬成的浆糊，愿意吃的留下，不愿意吃的别来占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