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桂花糕的抢夺
晨曦的微光透过淡薄的窗纱，悄然洒落在屋内，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沈清梨。
她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轻唤道：“小翠。”
小翠早已端着水盆和梳妆匣子候在一旁，听到呼唤，赶忙上前，将水盆置于架上，绞了一方柔软的帕子，轻轻为沈清梨擦拭着脸面。
动作轻柔细致，生怕弄疼了自家小姐。
“小姐，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呢？”小翠拿起梳子，轻声问道。
沈清梨还未作答，坐在窗口的沈清扬便笑着开了口：“小妹，你今天还穿黄色的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眼神中满是兄长对妹妹的宠溺。
沈清梨微微侧头望去，只见三哥沈清扬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墨发随意地束起，正半倚在窗边，似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对啊，三哥，你起这么早啊？”沈清梨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困意，但更多的是见到兄长的欣喜。
沈清扬咧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那当然是啊，我今日约了几位好友去城外骑马，想着顺道来看看你这小懒猫起了没。”
说罢，他站起身来，踱步至沈清梨身旁，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惹得沈清梨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小翠在一旁抿嘴笑着，手上却未停下动作，将沈清梨的长发轻轻梳理通顺，分成几股，开始精心编织发髻。
她手法娴熟地将一缕缕头发盘绕、穿插，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凌云髻便初见雏形。
沈清梨拿起桌上的一支黄玉簪子，递给小翠：“就用这支吧。”
小翠接过簪子，轻轻插入发髻之中，又在周围点缀了几颗圆润的珍珠，配上几缕垂落的碎发，显得灵动又俏皮。
沈清扬看着妹妹梳妆，不禁调侃道：“小妹这一打扮，越发像个金贵的小仙女了，这黄色穿在你身上，倒是比那春日里的迎春花还娇艳。”
沈清梨脸颊微微泛红，嗔怪道：“三哥就会打趣我，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贫嘴。”
沈清扬哈哈一笑：“这还用学？看到你这鬼灵精的样子，自然就忍不住了。”
说话间，小翠已为沈清梨挑选好了一件鹅黄色的罗裙，裙上绣着精致的蝶戏花丛图案，随着小翠的动作，裙摆轻轻晃动，仿佛有蝴蝶要振翅飞出一般。
沈清梨站起身来，小翠为她系上腰带，又在腰间挂上一个绣着如意纹的香囊。
沈清梨轻轻转了个圈，裙角飞扬，问道：“三哥，好看吗？”
沈清扬故作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点头：“好看好看，我家小妹穿什么都好看。不过你今日这般精心打扮，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沈清梨眨眨眼睛：“哪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想让自己心情好些罢了。”
其实，她心中另有打算，只是不想过早地让三哥知晓。
沈清扬也不再追问，只是叮嘱道：“那你在府中乖乖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三哥，三哥帮你出气。”
沈清梨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三哥。你去骑马也要小心些，莫要摔着了。”
沈清扬笑着应了一声，又和沈清梨说了几句家常话，便告辞离去。
沈清梨站在窗前，望着三哥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很快，她便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新的一天，毕竟，她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去实施。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沈清梨轻提裙摆，踏上了那辆即将前往宫学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轱辘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街边的百姓们刚刚摆出摊位，各种吆喝声、叫卖声交织在一起，为这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沈清梨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景象，心中满是新奇。
忽然，一阵甜腻的香气飘来，那是熟悉的桂花糕的味道。
她不禁轻唤道：“小翠，去买些桂花糕来。”
小翠应了一声，快步下了马车，朝着卖桂花糕的摊位走去。
那摊位前已经围了几个人，小翠费力地挤到前面，正要付钱拿糕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抢先拿走了她看中的桂花糕。
小翠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拿着桂花糕，眼神中满是不屑。
“这桂花糕本小姐要了，你这丫头，哪来的银子买这等好物。”
这女子正是江淮悦，她今日心情不佳，出来逛逛，正巧也看中了这桂花糕，便想拿这丫头撒气。
小翠面露焦急之色：“这是我家小姐要的，你怎能如此无礼？”
江淮悦冷笑一声：“你家小姐？怕是没我家有权有势吧。”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但摄于江淮悦的气势，没人敢上前劝阻。
沈清梨在马车里等了许久，不见小翠回来，心中有些疑惑，便下了马车去查看。
只见小翠正与江淮悦对峙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受了委屈。
沈清梨莲步轻移，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江淮悦身上，微微福身行礼：“这位小姐，这桂花糕是我先让小翠来买的，还望小姐行个方便。”
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定。
江淮悦上下打量了沈清梨一番，见她穿着不俗，气质高雅，心中更是嫉妒。
“我若是不让呢？”
沈清梨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仍保持着礼貌：“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小姐这般夺人所爱，怕是于理不合吧。”
江淮悦冷哼一声：“我管什么先来后到，在这京城，还没人敢跟我抢东西。”
此时，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来，小声议论着。
沈清梨心中明白，今日若是退缩，以后怕是会更加被人欺负。
她略作思索，计上心来。
“小姐既是如此喜欢这桂花糕，那便让与你吧。只是这摊主每日清晨便在此处出摊，手艺精湛，想来小姐日后定会常来光顾。
这京城之中，人多嘴杂，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怕是会有损小姐的名声，说小姐恃强凌弱，夺人所爱，想必小姐家中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传言吧。”
沈清梨的一番话，不卑不亢，既给了江淮悦台阶下，又点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江淮悦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她虽然骄纵，但也并非没有脑子，知道若是此事闹大，对自己确实不利。
她狠狠地瞪了沈清梨一眼：“哼，这次便宜你了。”
说罢，将桂花糕扔给小翠，带着丫鬟们扬长而去。
小翠拿着桂花糕，破涕为笑：“小姐，您真厉害。”
沈清梨微微一笑：“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走吧，莫要误了去宫学的时辰。”
说罢，她带着小翠回到马车，继续踏上了前往宫学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