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1977
冷,真的好冷!
周围无尽的黑暗将他包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丝光亮透出。
“啊”程然猛然惊醒,弯腰坐起,浑身大汗淋漓。
刚才他好似做了个最可怕的恶梦,梦见自己死了,依昔听见主治医师吩咐护士通知家属!
想到这里,程然无奈苦笑,自己一个孤寡老人,哪里有什么家属!
可方才意识中那种令人心悸的黑暗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这周身的酸痛?自己成植物人不是已经好几年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还在颤抖的胳膊上。
虽然瘦削,但那富有弹性的皮肤和微微隆起的肌肉.....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另一个意识残留的信息冲击着他的脑海。
等消化完那些信息,他傻眼了,自己竟然重生了,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程然!
这是1977年,原主是京城下来的插队知青。
而这里是原州的一个生产队,七里沟。
原主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小他两岁妹妹。
两年前为了能让妹妹留在京城,原主平生难得爷们一次,主动报名知青下乡。
可是到了七里沟以后,本性还是一如既往,好吃懒做,偷奸耍滑。
这次就是为了逃避开春的劳动,所以死皮赖脸的跟队长要求上来守山。
队长李援朝自然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不过也实在是看着他碍眼,还影响其他劳动人民的士气,便顺水推舟答应了。
原州的山在春冬两季都是光秃秃的,唯一能看到都是漫山遍野的枯草。
守山人的工作主要是防止山火发生,这份工很清闲,这是程然从那些来的早的知青的谈话中偷听来的。
可惜他没有想到,原州的倒春寒这么厉害,偷懒没有准备御寒柴火的原主,就这么被冻死在零下十五摄氏度的破庙里,被ICU宣告死亡的二十一世纪程然占了肉身。
苍天啊!大地啊!自己怎么会上了这个货的身!
可怜自己用尽一生打下的过亿家产,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那一世,他孤苦无依,孑然一身。纵然半生拼搏打下了不菲的家业,但每当夜深人静,却只能靠酒精麻醉入睡。
花甲之年却又因为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每天只能靠营养液维持性命。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重生后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想给破庙里塞在桌子底下的残破神像,上一柱香。
看这个破庙的情况,残存的是半截关二爷神像。
这年头大家上坟敬祖先,都是用纸币在家中用裁切好的纸张印制冥币。
“咕咕”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肚子开始闹起了革命。
程然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半天,隐约想起好像队长给了一小布袋炒黄豆,给他做口粮。
不过这货见这天太冷,也不出去巡山,更是连取暖的柴火都懒得去找,就捂着被子睡觉,醒了就祸祸那点口粮,在他完蛋前就被他祸祸的一点不剩了。
下山回村的路原主的记忆里是有的,可是外面前两天刚下过雪,白雪皑皑,就这幅身体现在的情况,恐怕很难坚持回到知青点。
沉思了一会,程然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前世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
那时候他和家人总喜欢在下雪后,扫出一小片空地,用竹篾编成的箩筐抓麻雀。
想到这里,他赶紧在破庙里四下寻找可用的工具。
一床已经有些脏的发亮,有棉絮露出的被子,一个行军水壶,这玩意既可以用来装水,也能拿来加热食物,是连后世那些徒步的旅游都称赞的好东西。
缺了一个耳朵的破锅。当他的眼睛转到神龛那里的时候,突然笑了,天无绝人之路。
那里赫然放着一把竹子做的扫帚和一个打着补丁的簸箕。
线绳肯定是没指望了,不过可以拿扫帚上长一点的竹子代替。
破庙前面有块空地,应该是早先用来给人们聚集祭拜的场所。
程然将破棉袄扎紧,先原地活动活动,让身子热起来,不然他怕继续着凉。
费了半天功夫扫开厚厚的积雪,然后将簸箕呈六十度左右支起来。
又从扫帚上抽出几根长一些的竹子,穿在一起,组成一个三米多的长杆,将一头抵在簸箕下的支点上。
做完这些,他已经觉得头晕眼花,原主的身体本来就差,再加上鬼门关走了一遭,干这点活就快要支持不住了!
可是还有一个新的难题等着他解决,他还不能休息,这又不是姜太公钓鱼,没有诱饵可不行?
但他去哪里找诱饵呢?正当他满心沮丧的时候,目光突然落到那个装黄豆的小布袋上。
一把将布袋抓过来,伸手进去仔细摸索了半天,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来到簸箕跟前,将布袋口对着空地,开始使劲抖落,很快十几粒黄豆碎屑落在地上。
虽然很少,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二爷能再次保佑他这一回。
准备工作都弄好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
程然回到破庙里,将那床破棉被裹在身上,然后趴在门槛边上,手里握着那根竹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雪地里的簸箕。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天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然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莫非他要成为最短命的重生者,对不起网文界的那些大神了,自己给穿越重生大军丢人了。
就在他昏昏沉沉快要晕厥的时候,突然房檐上有几只麻雀扑棱落在那里。
程然一咬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十几分钟后,他哆哆嗦嗦的掏出火柴,点燃了面前的一堆枯草,将从庙门口找来的蒿草杆添进去,让火势更加旺盛。
然后一脸虔诚的将几只救命的家雀埋进草木灰底下,等了不到两分钟,就急不可耐的扒拉出来,拽掉羽毛,往嘴里塞。
至于熟没熟,烫不烫嘴,哪有功夫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