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营销，又见营销

但凡是能够在影视行业里面呆上二、三年的人，那是真的没有穷人。

别信那些人在电视机前面说的那些自己当年吃糠、咽菜的日子，他也说了，那是当年，还没有成名的时候。

或许，在这个圈子里，跑龙套的会饿死。

可是，只要他的咖位上升到了特约及以上，那么，他就肯定饿不着。

更别说那些摄影、摄像，以及能够熬到单独执掌一部电影拍摄的导演们了。

像顾大导。

人家早些年在拍自己的第一部文艺片的时候，就曾经赚了五百万。

至于剧组里面一般的团队成员，那也是人均年入好几万的那种。

要知道，这可是在2005年人均好几万。

虽然说，这个数字，明面上看着还是不多，跟其他行业的一些中、高层管理人员比起来，那更是杯水车薪。

可是，你知道，在这个行业里面，隐性的工资以及福利，那有多少么？

说句难听点的，在后世的15年之后，单纯就是给剧组点盒饭的，心黑一点的，一年都能赚个百、十来万。

只能说，那些晚上在自己家楼下卖烧烤、卖小龙虾，白天又回剧院里去演戏，一年算下来，口袋还是空空的人。

要么，就是入错了行当。

他们选的，也基本都是不知名的话剧团、舞台剧或者是儿童剧之类的。

要么，就是他们真心的喜欢艺术、热爱舞台，那是真的拿着自己的爱心去为爱发电去了。

要不然的话，但凡他们能够在自己同学、朋友的推荐之下，跑去剧组里面混个小角色，都不至于过的那么样的惨。

当然，周言的这番话，在现在的行情下面，还是被认为是“大逆不道”的逆天之言。

《疯狂的石头》媒体发布会是在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开的，下午三点，燕京报的人，就跑去了某位知名的北影厂退休老导演的家里，蹲点采访了对方。

在听到了周言的逆天言论之后，那位姓汤的老导演气愤不已，直接了当的就朝着周言开炮了。

“什么黄口小儿，不知所谓，对于艺术的追过，根本就不够诚心，只知金钱铜臭二、三两，却是不知真正的艺术为何物”等，再加上“柏林电影节双银熊奖剧组原版人马踏入商业片领域”，“年轻编剧大言不惭，信口开河“、“拍文艺片没有穷人”等夺人眼球的标题，第二天的时候，就成为了燕京报、新浪网站等诸多纸媒、互联网站的新闻标题了。

看到了这些新闻的第一时间，宁昊就拿着报纸，急匆匆的跑到了周言的办公室这边，朝着他说道：“你看看你，让你不要那么样的乱说，这下子闯祸了吧？”

“闯什么祸了？”

看着宁昊一脸急色的样子，周言乐呵呵的接过了报纸，看了一眼上面的新闻之后，一点焦急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朝着自家老师打了过去。

“老师，燕京报跟新浪那边都开始报导了，我看，效果挺好的，嗯嗯，我知道了，那我约一下燕京报那边。”

“你小子。。。这一切，都是你跟薛老师安排的？”

看着周言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宁昊一脸的讶异之色。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多的纸媒、互联网站在那里报导这件事情，竟然是有着幕后推手在那里统一的发力的。

而且，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这个幕后的推手，还极有可能就是坐在自己面前的周言这个小混蛋，还有他的老师薛晓路。

我的天呐。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间老师啊？

我当年怎么后悔没去读个中文系，跑去读什么摄影系啊？

此时的宁昊，一知半节的总算是摸着一点事情的脉络了。

看着周言又是从自己的名片夹里面摸出了一张燕京报记者李博的名片，朝着人家打了过去之后，宁昊就是彻底的醒悟了。

原来，这帮家伙，现在都是这么玩的啊。

就听周言在电话那里说道：“您好，请问是李博记者吧？你好你好，我是周言啊，对对，就是那个《疯狂的石头》的制片人，对对，我想要接受一下你们的采访，你看，你们现在方便么？”

“哦哦，您主编已经跟您说过了是吧？行的，那我现在就在自己工作室这边等您，我工作室的地址您知道的吧？哦，您主编已经给您了是吧？行的，那我在这边等着您了哈。”

“行嘞，那咱们一会儿见吧。”

挂断了电话，周言这才朝着宁昊呵呵一笑，“行了，告诉你实际情况吧。”

“北影厂那边的汤导最近刚出了一本回忆录，去年的时候，他又在薛老师的‘帮助’之下，出版了一本摄影集，这两本书最近都卖的不是太好，前几天的时候，薛老师带着我去拜访了一些老前辈，就听着人家提了那么一嘴，我也就是那么巴巴的跟人家随意的说了一下。

这不，刚好老人家有心思，我就帮着出出小主意嘛。”

“你们啊。。。。”

听着周言简简单单的话语，宁昊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都说朝里有人好办事。

你看看，这小子这才刚混进圈子里呢，他的老师就已经是带着他四处的去跑关系去了。

这往后啊，这小子还能在圈子里面混不出头么？

“哎，你们这些破事，我是不想再管了。”

宁昊气恼的叹息了一句。

他的摄影老师虽然也帮了他许多，可是，像薛晓路这样真心、无私帮助周言的，人家还真的是做不到。

只能说，周言这小子，会做人吧。

很快的，燕京报的记者李博就来到了周言的言亚传媒工作室的办公地点。

现在的言亚传媒工作室，是周言租的燕电学校的三产，一处位于燕电附近的一栋五层大楼的五楼，总的办公室面积大约为二百个平方米，里面包含了三个单独的办公室，一间休息室，一个单独的茶水间，还有着一个巨大的公共办公区，每个月的租金是三千块钱。

当知道周言租了这么大的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宁昊听的牙根都酸了。

因为现在工作室人员还没有配备齐全，或者说，整个工作室就只有周言跟宁昊、热衣扎三个工作人员的缘故，周言带着李博就是来到了工作室的休息室里，亲自的给他泡了一杯茶水之后，就开始采访了起来。

“周总，您好，我想请问一下，关于昨日北影厂老导演汤导对您的那些说法，您认可吗？”

李博坐在周言的对面，在那里一板一眼的装作在很认真采访的样子。

周言也很是配合，坐在他的对面，更加的严肃、认真起来：“对于汤导的说法，我个人是感觉极度的不认可的。

诚然，我对于拍摄文艺片没穷人这个说法，可能有点过激。

可是，我说的也是实情。

或者说，我所提的一切，都是根据我自身的情况来出发，是根据我自己掌握的信息来说的。”

“毕竟，我们的那部文艺片，确实是得了柏林电影节的双银熊奖杯，这在欧洲三大的历史上，都是很难出现的盛况，不是吗？”

“这样的影片，其实也是意味着高标准、高质量的代名词，要不然的话，北美的那些电影公司，也不会出那么多的钱，来买我们的播映权跟改编权了，您说是吧？”

“嗯，那周总，我还想请问一下，针对汤导在报纸上面对您的发言，您有什么想回复的呢？”

李博听的很是认真，在那边边录音、边沉思。

周言笑道：“对于汤导的回应，其实我想，汤导已经是自己作出了。”

说完，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燕京报，对着李博说道：“李记者，您看，汤导身上的衣物，包括他所处的采访环境，您觉得，这会是一位缺钱的老导演所能够得到的么？”

好家伙。

这小子真敢说啊。

虽然说，自己这一次的采访，是被自家的主编提前安排好的，一些采访的内容，也基本上自己都得到了自家主编的授意，可是，当自己真的听到了周言所说的这些话的时候，李博的心里，还是抖了一个激灵。

这些话，那是真的能说的吗？

这可是涉及到了人身攻击的范畴了啊？

“周总，您的意思是，汤导并不缺钱？”李博认真的问了一句。

周言：“至少，按照汤导的着装以及居住环境，就告诉了我们，汤导并不缺钱，不是么？”

他笑笑，继续说道：“我可以武断的猜想一下，汤导的家里，要么就是经历了拆迁，要么就是汤导文才熠熠，写书啊、发摄影集啊，赚了不少的钱。

要不然的话，他的物质基础，应该是没有这么雄厚的。”

这小子，真的是疯了，竟然敢这样子的说话。

在听到了周言的话之后，李博的心里，明显的是不太敢继续采访下去了。

这些行业内的事情，是真的可以说、可以被“揭发”出来的吗？

随着他跟周言的告辞、离开，他第一时间的就接到了自家主编的电话。

“主编，那小子跟您说的一样，胆大包天，说的那些话，都快要成为整顿行业的罪话了。”

“哈哈，不要管他说的话是不是得罪人的话，按他的意思去写稿子，不过，不要原文照抄，要按照他的原话，把意思传达到位就行了。”

电话那头，主编作出了最终地指示：“另外，你再跑一趟汤导家里，把周言的话意思带到一下，不过，不要惹汤导生气，只要拿到汤导的解释就行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行了，我明白了。”

此时的李博，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这一次经历的是什么？

前些年的时候，网上的那位著名叛逆八零后作家，跟那位舟子老师，不就是这么搞的么？

一个为了卖书、一个为了知名度，俩人不管是在纸媒上，还是在博客上，那都是呛声不已，甚至，包括一些非知名的学者，还有一些文艺界的人士，都“被迫”下场对后者进行了支援。

可是，结局怎么样呢？

那位八零后的小作家，图书销量成功的突破了百万本大关。

那位叫某舟子的作家、评论家，也获得了不少的流量，后续参加的那些节目，自然是拿到了不少的车马费的。

唯独，在整场闹剧里面，只有那些不知轻重、不知其人目的的傻瓜第三方，才是那个被人骂的最惨，得到的却是最少的人。

对，说的就是那位陆某郎他爹。

傻傻的想要参于人家的“闹剧”里面，可惜，除了被人家喷了一身的粪以外，什么好处都没有掏到。

只能说啊，在这个圈里面混，这点眼力界都没有，白费了那么好的资源了。

就在李博采访完了周言的第二天，燕京报就已经是刊登出了记者与周言、汤导的第二篇跟踪报导。

在新闻里面，针对周言回复汤导的言论，以及汤导针对周言言论展开的辩驳，燕京报都给予了单独的版面来进行回复。

俩人针对对方的那些言论，都是展开了激烈的唇枪舌剑。

那些看报纸的人，在看到了那些新闻报导以后，都感觉第二个头铁的叛逆八零后，又出现了。

前一个，虽然现在还会在博客上面小骂上几句，不过，对于在纸媒上公开的发表言论攻击人的行为，那也是好久没见到了。

针对于周言说自己衣着考究、居家环境优沃的这个问题，汤导也拿出了自己的证据来作为回应。

燕京报的B版上面，就刊登出了汤导拿着自己“最新”出的两本书，一本回忆录、一本摄影集，在那边激愤道：“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我历经多年的时间，不仅出版了众多的书籍，更是在最近出版了自己的人生回忆录，以及我在几十年执导生涯中，拍摄下的祖国的山山、水水。

这些，都是我积累了半生的心得，积攒下的人生感悟与心得体会。

我觉得，我的这些心得体验与感悟，还是相当的具有给年轻人参考的意见的。

。。。。。。”

在燕京报的第二篇跟踪报导里面，已经看不到关于周言与汤导互相攻击的任何言论以及词汇了，满篇报导里面，都是关于汤导如何回应、以及他对于自己的人生回忆录和自己摄影集的解释、畅想。

看到这里的时候，那些圈内人，已经是知道了当事双方的真实意图。

一个，是为了卖自己的电影。

一个，是为了在那里卖自己的书。

俩人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在那里摇旗呐喊呢。

一时间，一些原本还想要下场，亲自去参与一下的文艺片导演们，已经是断了这个念头了。

人家被攻击的人自己都不在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最近又没有什么新书、或者是新的电影要出版、上市，自己去出这个风头干嘛？

而且，一看到汤导跟周言的名头，人家自然就知道了，这分明就是北影厂老职工跟燕电这边当事双方联合搞出来的一起营销方案的，抄袭，哦不，照搬的，就是前几年的疯狂八零后“卖书”营销罢了。

自己参与了，岂不是要成为最终得不偿失的那些第三方。

傻子才陪他们去玩呢。

一时间，除了网上那些看热闹的网民，还有一些爱琢磨娱乐圈、文艺界八卦的那些升斗小民们，整个业内，对于周言跟汤导的“纷争”，已经是没人去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