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谋远虑
众人离开西暖阁，朱由检来到屏风后，好家伙，皇后真真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睡着了。
粉红的脸颊香艳欲滴，股囔囔的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
这个憨啊...
还好没流哈喇子...
朱由检哭笑不得，说好的让你垂屏听政，学点东西，结果你在这里睡大觉？
算了，听起来是皇后，好像老气横秋的样子，其实也才十八岁...
放到现代也就是个高三学生。
朱由检没叫醒她，将自己的貂皮大氅脱下，轻轻盖在皇后身上。
不想大衣刚触碰到皇后的身体，鼾声戛然而止，皇后忽地睁开眼。
“信王...”
皇后惊慌地看着身上盖着的皮裳，抽出手帕抹了抹嘴角，迷迷瞪瞪地就要起来。
朱由检也是心疼皇后，将她抱起，“去床上睡吧。”
皇后忽然被朱由检抱起来，象征性地小腿乱蹬了两下，见毫无作用，便很顺从地被皇帝放在龙榻上。
“你乏了就在这里睡，我就不陪你了，我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
皇后惊恐，“陛下该称自称朕才是！”
“你我夫妻，私底下就别这样麻烦了。我还要看奏疏，你累了先睡吧。
朱由检给自己定了计划，每天至少阅三十道奏疏，当然是精挑细选重要且紧急的奏章，他要做到对信息的绝对掌握。
皇后点点头，侧卧着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信王，其实我刚才没睡着。”
“嗯，没睡着，就是打了个呼噜。”
朱由检没有回身，一面翻阅奏章，一面做着记录。
皇后眉头微蹙，用粉拳在朱由检背上轻轻锤了一拳，“我打鼾，但是我没睡着！哼！”
朱由检乐了，回头在皇后脸蛋上捏了一下。
“母仪天下，还撒娇？”
“信王若是不信的话，尽可问我，你们刚才议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
“你问我，我偏又不说了。”
“你敢吊我胃口？”朱由检冷不防朝皇后胳肢窝掏去，“说不说？说不说？！”
皇后哈哈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劲的求饶说，“我说我说。”
“好！你大胆说！”
皇后道，“臣妾不解，皇上为何要公推内阁？臣妾虽在深宫，也知道魏忠贤擅权，党羽遍布朝野，公推阁员，内阁岂不都是阉党的人？”
朱由检道，“钩深索隐。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挖掘到一些隐秘的事情，算是一次摸底。”
“摸底？”
“对，摸底！阉党分子除了最猖狂的那十几个，有些人隐藏很深，但入阁的诱惑足够大，各方势力一定会竭尽全力争取入阁，阉党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会不会有所收敛？被打压的东林党还有多大能量，能不能借这次推举东山再起？都要通过这次摸底看一看。”
皇后问，“倘若推举的人都是阉党分子又该如何？”
朱由检轻笑，“那就重新再立一个内阁。”
“重立一个？皇上可不要小瞧了他们！”
“是不能小看他们...”
朱由检对铲除阉党很有信心，但也要防一手狗急跳墙。
见皇帝漠然，周皇后劝道，“信王，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保重龙体为重。”
朱由检倒不是烦，现在这个局面，还能烂到哪里去？
先不说开挂拿捏人心，掌控全局，就是稍微避免几个崇祯犯过的错误，也能让大明多撑几年。
因而朱由检心态基本平稳，接过皇后送上来的姜汤喝了一口，“你要朕保重龙体，朕的身体不好吗？”
皇后愣了一下，羞的又红了脸，低下头去，“还一国之君呢，倒也没个正经。”
“咦？凤儿，你的脸怎么红了？”
“我不理你了！”
皇后甩着香帕拍在朱由检胸口。
“你不理我，那不是便宜丽妃袁妃她们了？”
“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的女子都是皇上的，臣妾能有什么办法？”
周皇后很罕见的翻了个白眼，像是真生气了。
“哈哈哈，”朱由检虽然没做过舔狗，但也从没有女人会为自己吃醋，见到如此香艳的女人为自己生气，感觉那是相当奇怪。
“信王！你可要像大哥学呢。”
“学什么？”
“大哥只对懿安皇后专一。”
？？？
天启不只对木匠活专一么？
不过说起懿安皇后张鄢，朱由检的也是唏嘘不已。
长兄如父，长嫂比母，张鄢这个嫂子对前身一直不错，是那种少有的知进退，识大体的女人。
如今哥哥走了，嫂子张鄢也不过二十出头，接下来就要在这深宫中守寡一辈子，封建礼教害人啊...
朱由检道，“现在你是后宫之主，对懿安皇后要多照顾，她膝下也没个一儿半女，很容易被人欺负，那些太监宫女尽是些屌大档，势利眼，大体都不愿意跟着她，这时候你更要和她亲近些，若是见有人欺负她，定要严惩，早早立好规矩。”
“记下了，臣妾能和信王结为连理，也是懿安皇后最后拍的板子，这份恩情臣妾断不会忘记。”
朱由检道，“御膳房精制的点心，还有专差从京城里送有名的小吃，以后不管送来的零食多寡，分成两份，一份留给你，一份给懿安皇后拿过去。”
“是。”
朱由检展了展身子，“三宫六院的宫女太监，你亲自筛一遍，该换就换，尤其是那些爱嚼舌根，搬弄是非，看人下菜的，立即换掉。最好能从宫外补一批人进来，新来的手脚脑袋都干净些。”
“另外。”
朱由检说到这里，看着御案上的奏疏，“每天经过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的奏疏，我让翰林院留个底，送你这里再过一遍。除了阅览，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刚开始可能看不懂，理不清，不要紧，慢慢看，就能看出很多门道出来。”
“臣妾勉励而行。”
“嗯。”
朱由检看的皇后如此乖巧，心理甚是宽慰，“刚才你也听到了，接下来群臣要推举内阁人选，依你看，哪些人可以进内阁？”
皇后也意识到皇上有意让自己参理政务，因而不再退让，臣妾了解的臣子不多，“孙袁两位老师吧。”
“孙承宗和袁可立？”
“他们两个是大哥的老师啊，臣子里面，我印象最好的就是孙承宗和袁可立了。”
朱由检陷入沉思。
其实按两位帝师的性格，孙承宗霸气豪迈，适合统兵。袁可立洞晰情伪，更适合入阁。
随着二人的形象出现在脑海之后，仿佛像是开启了一段尘封的回忆，前身的记忆刹那间都奔赴心头，在朱由检脑海中来回激荡，与现实混乱的交织在一起。
朱由检莫名地看着窗外，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好似想起了一段久未提起的往事。
“朕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