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尉还是少校呢
刚进到里面，上尉直接问了：“你准备我的房间了吗？”
跟上来的罗伯茨笑容凝滞了一会儿，不满的情绪体现在脸上。
“当然，我亲爱的弟弟，一直为你准备着呢。”
只有楚犹人在暗处摇了摇头，她想起那间之前被堆满杂物的兰斯的房间，今早天亮罗伯茨才为它腾完空间。
可怜的兰斯上尉，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并对此一无所知。
兰斯的房间同罗伯茨一样在三楼。
今晚大家都早早的上了床，楚犹人只好回房间打算晚些时候伺机而动。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的盯着指针，大约在十一点时，别墅彻底恢复了安静。
她正准备爬起来，楼层处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下楼了。
她缩回走到门口的步子，打算等那人走后再出门。
在确认那人走了片刻后，她才将手放到门把手上轻轻开门。
然而，却险些被楼梯口一道黑色的身影吓一跳。
兰斯上尉站在楼梯口，修长的身高遮住了楼梯转角处窗户投进的月光，侧脸隐藏在阴暗下看不清神色。
见他意往一楼去，楚犹人跟在他身后。
因怕被他发现，她轻手蹑脚。在离一楼还剩些距离时，他突然间停下了。
没听到脚步声的楚犹人一不小心撞上他宽阔的胸膛，刚要惊呼出声，被他捂住了嘴。
“是我，赫嘉小姐。”他轻声道。
那只手小心放下后，她得以看清他的全脸。
不对。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是军官，能听出她跟踪他就很正常了。但是他走路并没有声音，所以自己在房间听到的脚步声并不是他。
她后退一步，蓦地摸到他腰间的一把冷刀。
他立即从悬挂在腰带上的刀鞘抽出了那把刀将她抵在墙角，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楚犹人愣住，看向自己颈间发出银光的刀。
等他们都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谁在那？”罗伯茨的声音从一楼大厅传上来。
兰斯止住了她的动作将她推到自己身后的阴影下，示意先别出声。
罗伯茨的声音越来越近，楚犹人被他推到旁边，收到逃跑信号，她先行离开。
“哥哥，是我。”他尝试用自己的声音掩盖楚犹人逃跑的痕迹。
对面的声音还在靠近，楚犹人索性找个隐蔽的角落隐藏起来。
须臾，罗伯茨走了上来。
“兰斯，”他露出事出不意的表情，“你怎么在这？”
兰斯说出提前想好的应对之词：“我睡不着，哥哥。”
罗伯茨靠近他，脸上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好吧，兰斯，是我的错，”他顿了顿，“但是没有人告诉你十点后不准出房间门吗？”
“没有，哥哥，我不知道，”说罢，他看着罗伯茨，“这是家里的新规矩吗？”
兰斯·罗伯茨比拉夫·罗伯茨高出整整半个头，面对他男爵只能抬头。
“是的，好吧，”男爵无话可说，“这是我的疏忽。”
“没关系的哥哥。”
拉夫·罗伯茨显然对他的称呼感到受宠若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兰斯都很少叫他哥哥，像今晚这样属实有点难见。
但他撇了撇嘴，尽量不表现出来：“但是时间不早，你该回去睡了。”
“好的，哥哥，”他想到什么，临时改口，“哦，我是说，我想与你谈谈。”
罗伯茨纳闷，但看到兰斯的表情，还是忍住了。
“我们上楼谈吧，正好房间都在三楼。”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楚犹人对他们要谈的事情并不关心，等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早上下楼看到大厅场景的楚犹人微愣。
大厅里坐着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拉夫·罗伯茨。
她有些不习惯。
“早啊，赫嘉小姐。”他听到她下楼回过头朝楚犹人一笑。
真奇怪，明明这人昨天还拿着刀抵在自己脖子前，现在却若无其事跟自己打招呼。
楚犹人在心里疑惑了一遍，还是礼节性地回了他。
“早啊，兰斯先生，罗伯茨先生没起吗？”她状似不经意问了句。
“嗯。”兰斯坐在日光下喝茶。
楚犹人正打算离开，忽地听他叫住了自己。
“赫嘉小姐，”他轻轻放下茶杯，“我想与你谈谈。”
现在么？
楚犹人回头。
“现在。”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严峻。
她跟着他走出门外，脸上的疑惑不加掩饰。才刚一转角一把特制刀便赤裸裸横亘在自己眼前。
兰斯·罗伯茨直截了当：“德文郡·赫嘉，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透过自己面前的尖刀，他看起来鸷狠狼戾，所以她丝毫不怀疑他会杀了她。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兰斯先生。”楚犹人干脆推聋作哑。
那把刀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只要稍一行动就会小命不保。
“我想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德文郡·赫嘉。”
终于，她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极有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军官。
“我确实不懂，兰斯先生，”她尽量使自己的说辞不那么拙劣，“昨晚我只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才起来查看的。”
她抬头迎向他，决定赌一把。不管如何，至少他都没有证据，不是么？
而他眼神锐利的回望着她，尝试从楚犹人眼里看出一点撒谎的痕迹。他明白，她在赌，他也在赌。
“是么？”他把刀收了收，好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
“是的，兰斯先生，倒是您，昨晚为什么要跟踪罗伯茨男爵呢？”她反唇相稽。
他将刀收了回来，不在意地回答：“我和你一样。”
趁着这时，楚犹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您看起来不像一名普通的军官。”
兰斯笑了，摸了摸自己刚收在腰间的刀柄。
知道他又想做什么，楚犹人丝毫不慌：“我是说，您应该不只是上尉吧？兰斯少校。”
他愣神儿。
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楚犹人老实交代：“您的肩章出卖了您。”
他回头看了眼肩上的金色橡树叶，也笑了。
“你很聪明，赫嘉小姐。”
楚犹人学着他的语气：“你也不逊色，兰斯少校。”
兰斯不说话，伸出手弹了弹肩上不知何时沾上的灰尘。
“我想与您合作。”楚犹人径直说。
但他不置可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赫嘉。”
既然如此，那好吧。
楚犹人正要回去，听见了这里的第三个人的声音。
“各位，早啊。”
是拉夫·罗伯茨。
他站在楼梯的台阶上，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