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锻造与柳梦生
“老周那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正式的凡器师。
在咱们部门有几分话语权的。”
“所以？”
“你傻啊，去老周那走动走动，起码给自己找个靠山。”
“你给老周送礼了？”
“说什么呢，我柳梦生一辈子光明磊落，是那种人吗？
只是前几天和老周打麻将，不小心把我一个月的工资全输了。”
“这也怪我，人菜瘾还大。”
“你是真舍得，”尚乘点了一根烟，也开始思考起这件事了。
他倒不是有原则。
是真穷。
儿子的培训班都上不起。
现在又要送礼。
真曹蛋。
“不舍得能行嘛，”老柳摇头回道。
“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帮工的位置，有多少人在后面盯着？”
“太卷了！”
尚乘将烧剩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几下。
从摩托车后面的小箱子将工服取出来穿在身上。
随后和老柳一同走进武器厂。
别看这玉龙武器厂只是个炼器的小工厂。
但占地也超过了数千平方，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皆可锻造。
玉龙武器厂也没有名器师，这里的武器几乎都是批量生产的。
整个厂的部门差不多有七个左右。
这其中炼铁，炒钢，精炼，镶嵌，雕刻，锻造，淬火，回火，赋灵。
每一个环节都是一门学问。
而尚乘和老柳，则被分配在锻造的部门。
锻造分为热锻和冷锻，是精铁成型后，最关键的环节。
不过两人的锻造技术都一般，大多数时间，都是用来拉风箱，辅助锻造师的。
进入工厂里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好像置身于火山深处。
正前方放着十几个大小不一，造型不一的锻造台。
锻造台底部，连接着一个长方形的大风箱，旁边则是熔炉的燃料加注口。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光着膀子，皮肤呈酱油色，或褐或黑。
身上的肌肉清晰可见。
大锤小锤不同的锻造工具被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这些锻造工具是锻造师的身家性命，如果没经过允许就触碰，是要犯大忌的。
周师傅全名叫周海棠。
头顶的头发已经快要秃完了，虽然只有一米六的身高，但身材健硕。
今年六十岁左右。
他主要负责的是武器成型后，最关键的赋灵环节。
至于其他类似锻造，淬火和雕刻这些环节，都会分配给其他人。
周海棠看到尚乘和老柳后。
微微朝老柳招手。
说道：“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今天由你掌锤。
至于小尚，你继续拉风箱。”
老柳喜出望外。
一旦他胜任这掌锤锻造的工作，工资就可以翻两倍不止。
这是他之前的好处费奏效了。
尚乘也明白，这江湖啊，是人情世故。
他在一旁坐下来，将燃料加注完，然后拉起风箱的把手。
“轰轰轰—”
风箱每一次拉动时，都会带动强力且嘶吼的风啸。
而这股气压又传给锻造台底部，熔炉上面的火源，顿时赤红色的火焰猛然喷发。
千万别小看这拉风箱的工作。
要长久的坚持下来，就必须有足够的耐力，体力，对于火焰大小的控制力。
而尚乘正是这种能够吃苦耐劳的人。
否则这帮工的工作这么卷，他一个没背景的人，又如何能坐稳呢。
至于老柳，拿起已经被淬炼好的精铁。
放在锻造台上开始烧制起来。
待铁块的表面泛蓝以及泛红时，小心翼翼拿起旁边的铁锤。
“砰—”
火花四溅，强大的力量产生的震动让老柳身体都微微一滞。
他疼得咧嘴咬牙，但机会难得，绝对不能错过。
不过他第一次掌锤，没有掌握发力技巧，动作十分的笨拙，身体甚至有些吃不消。
周海棠在旁边看不过去了。
呵斥道：“一旦挥锤，就绝对不可以停。
锻造是一气呵成的工作。
你看看你，是不是没吃饭？”
“好好的一块精铁，就这么打废了。”
“滚一边去，废铁从你工资里面扣。”
周海棠一把夺过铁锤，不客气的踢了老柳的屁股一下。
随后周海棠亲自掌锤。
不得不说，哪怕是凡器师，对于很多人来说，一生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在周海棠的快速锤炼下，铁块迅速变形，外形和长剑越来越接近。
在中途时，周海棠还在剑刃和剑锋的位置镶嵌了白钢进去。
有些剑，还需要在表面雕刻图案花纹之类的。
不过这柄剑不需要。
成型以后，淬火增加剑的硬度，回火增加剑的韧性。
使其达到刚柔并济的程度。
随后，便是最重要的赋灵了。
普通的剑和灵剑之间，赋灵就是最大的区别。
这也是评判能否成为凡器师最重要的标准。
周海棠伸出右手，大手一挥。
虚空中的灵气顺着他的手掌，十分平缓的涌入到剑体内部。
这个过程更加的精细。
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不能有。
这一手需要对灵气的掌握达到入微的境界才行。
剑体在经过灵气的淬炼后，就会富有灵韵。
而这种剑在使用的时候，就不是一件冰冷的武器了，而是会与使用者之间形成关联。
能将剑法的力量激发到极致。
这就是一件好的兵器带来的效果。
“铮—”
长剑出世，那“铿锵”的出剑声伴随着锋芒的锐利，让人甚至不敢直视。
“看见没，这才叫铸剑。”
“烂泥扶不上墙。”
周海棠看了老柳一眼，随后冷哼一声便走开了。
看到一旁的老柳失魂落魄的模样，尚乘觉得还挺可怜的。
不过他今天的状态不错。
在狮虎拳圆满后，他发现自己拉动风箱时，竟然十分的丝滑，轻松。
就好像体内有狮虎之力，让其力量倍增。
尚乘敢确定。
虽然他如今的境界还是撼兽中期。
但力量的强度完全不同。
果然，这就是所谓的同境界之间，亦有差距。
“没事吧？”尚乘看向老柳，问道。
老柳回过神来，看到周海棠不在。
马上义愤填膺起来。
“这狗日的，收了我的钱，还要骂我，简直是畜牲。”
“老子要是会锻造，还需要在这当帮工吗？”
“小尚，你说谁第一次不犯点失误呢？”
“他周海棠娘胎里生下来就会炼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