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城门守卫起冲突
“黑君……”陈舟心中默念一遍，虽不明白它为何要为自己立碑，但还是点了点头，抱拳道：“多谢黑君。”
黑猫目光幽深：“去吧，碑刻好你再来此处，我会引你入武道之门。”它说完，几个跳跃之间，便没了踪影。
陈舟看着它离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走向门外，对上了一群满是彷徨神情的面孔。
“把石碑搬回去吧，那位已经走了。”
门外众人闻言个个兴奋不已，赶忙进屋将石碑小心翼翼搬了起来。
坊主来到陈舟身前，一脸后怕说道：“陈舟，那位……就这么轻易的将碑还回来了？”
在他固有印象里，妖怪都是吃人为生。在来之前已做好命丧妖口的心理准备，没成想这么轻松就把碑要了回来。
陈舟摇了摇头，含糊说道：“那位前辈只是想为自己刻一碑，并无恶意。。我们快将碑送回坊内，明日迎接王府的人吧。”
坊主和众人虽然心存疑虑，但见石碑完好无损，也没有多问。
一路返回刻坊，陈舟心中却始终被黑猫的话萦绕。他抬头望向夜空，那轮明月早已从乌云中挣脱而出，洒下清冷的光辉。
“武道之门……”他喃喃自语，心中有些沉重。
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里，只有成为武者，才算真正有了一些自保的本钱。
凡人脆弱不堪，稍有波折便一命呜呼。
众人将石碑围在中间，抬着向城门走去。寒风凛冽，夜色如墨，明月在城墙上洒下一片惨淡的银光。刻坊的人原本松了一口气，却在靠近城门时被守卫拦了下来。
城门守卫手持长矛，目光冷漠地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大人有令，自今日子时起，外来者一律不得入城。”
坊主听罢，脸色微变，连忙上前作揖：“这位军爷，我们是城内刻坊的匠人，白日里为王府刻制墓碑，现已完工归来。这是墓碑，请您过目。”
他指了指众人抬着的石碑，守卫皱了皱眉，低头瞥了一眼，面色稍缓，正准备挥手放行时，忽然旁边走出一人。
那人身形微胖，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透着几分狡诈。他摇晃着手中的长矛，慢吞吞地走上前，目光落在石碑上，冷笑一声：
“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万一放进去一伙贼人，大人怪罪，我许三如何交代？”
坊主一听，眉头一皱，硬挤出一丝笑容：“许三爷，这石碑是为王府所刻，还请通融通融。”
那名叫许三的守卫却是不语，只看着坊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坊主哪还不知许三的意思，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
“许三爷，弟兄们守城辛苦，这十两银子就当是给弟兄们的酒钱，还请高抬贵手。”
许三看了那锭银子一眼，嘴角一撇，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可真是个明白人。不过这点银子……啧，怕是不够兄弟们分的吧？”
坊主额头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他咬了咬牙，颤抖着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双手奉上：“许三爷，这已经是小人身上所有银子了，还请您行行好……”
许三却依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冷笑着说道：“这点儿诚意可不够啊！王府的碑，那可是个大活儿，没点份量怎么过得去？”
一旁的匠人们听到这话，早已义愤填膺，其中一人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欺人太甚！”
许三的耳朵倒是灵敏，他立刻将目光扫了过去，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谁在嚼舌根？站出来！”
陈舟看着坊主额头的汗珠和匠人们愤怒又无奈的神情，心里也涌上一股火气。但他知道，和守卫起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许三这等贪得无厌的人，若不给他点震慑，事情只会越闹越僵。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上前一步挡在坊主和众人身前，沉声道：
“许三爷，这碑是为王妃所刻，明日一早王府就要来验碑，到时耽误了……王府怪罪下来，恐怕我们所有人都担待不起。”
王府的威严甚重，许三虽仗着自己小有靠山，欺负平民不在话下，但真耽误了王府的事，他却是万万不敢的。
将火把靠近墓碑，在看清碑上真的刻着信王妃名字时，许三也变了脸色。
他本以为这碑顶多是王府下人差使人刻的小物件，没想到竟牵扯到信王妃的名讳！王妃之墓碑，岂是他一个小守卫能随意耽搁的？
许三脸上阴晴不定，他狠狠瞪了一眼陈舟，挥手不甘道：“放行。”
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连忙抬着碑往城内走去。
当陈舟和他擦肩而过时，许三却突然将手中长矛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阴笑道：“碑可以进去，你不行。”
陈舟闻言握紧拳头又松开，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走在前头的坊主见陈舟被拦下，连忙返回讨好道：“许三爷，高抬贵手，明日我再给您送二十两银子来，您看如何？”
许三听罢，哼了一声，面色略有松动。他斜眼看着坊主，慢吞吞地说道：“行，念在你求情的份上，我暂且不难为他。”
坊主连连感谢，态度卑微。
陈舟却眼神冰冷，默默记下了他的名字。
许三。
回到坊内，众人将墓碑安置妥当后，各自散去歇息。坊主走到陈舟身边，满脸愧疚：“陈舟，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们怕是要栽在那许三手里。”
陈舟摆了摆手，苦笑道：“坊主言重了。那许三欺人太甚，我也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坊主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这世道不讲道理，我们这些刻碑匠靠本事也未必能活得安稳。听我一句劝，忍一忍就好，多留退路。”
陈舟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明白，凡人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毫无地位可言，随便有点权力便可肆意欺压。
在余光扫到墓碑之时，陈舟看向坊主说道：“坊里还有石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