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修仙太难了
夕阳的余晖如破碎的金纱,轻柔的洒落在落日宗的漫山遍野。一名少年独自静坐在溪边,单薄的身影仿佛被世界遗忘,唯有倒映在水中的面容,写满了落寞与迷茫。
忽然,一阵刺耳的叽叽喳喳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宛如一群乌鸦闯入了静谧的山林。
“哎呦,瞧瞧这是谁啊?”尖锐的嗓音率先响起,只见一人迈着大步走上前,一身华丽的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彰显着他的身份不凡,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外门第一纨绔子弟程会。
“这不是咱们宗门里最年轻一代的废物吗?怎么着,想不开要跳下去啦?”他一边说着,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轻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鄙夷,仿佛在看着一只卑微的蝼蚁。
“就是就是,程少说得对!”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狗腿子立刻谄媚地应和道,“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这宗门里最废物弟子的位置可就得落在门口那条看门狗的身上了,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赘肉跟着抖动,那副讨好的模样让人作呕。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了一群飞鸟。
程会见少年一直沉默不语,犹如一尊石像般毫无反应,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恼怒更甚。
他可是宗里外门二长老的亲生骨肉,平日里在宗门里,谁见到他不是阿谀奉承、点头哈腰,极尽讨好?那些弟子们,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争着抢着为他效力,仿佛他就是这落日宗的小王爷。可唯独这少年,每次都对他不理不睬,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折了他的面子。
想到这里,程会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咬着牙,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咚”
程会二话没说便把这个少年踢到小溪里。
“程少踢得好,这种人早该教训一顿了”
“这人就是活该”
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少年被踢到小溪里,便再没了声响,程少这才满意的离开。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被踢入溪水的少年,躺在水中随着溪水被冲到更深处的宗门禁区。
少年名叫刘立成,是一个苦难孩子,五岁的时候,便被父母赶出家门。从此沦落为乞丐。漫无目的一路乞讨为生。直到七岁的时候,遇到一游历凡间的老头。
见这孩子可怜便将其带在身边,而这老头便是落日宗外门六长老熊磊。
跟着熊磊在外游历了些年,熊磊见这孩子很懂事,且自己一直游历在外,在宗门内一直没收得个真传弟子,便动了恻隐之心,打算将其带入宗门收为弟子,传授术法神通。
转眼十年间便过去了,刘立成半点修为没有长进,甚至连炼气一层都没有达到,而同时期跟他入门的师兄,师弟们,人均炼气六层,更有逆天者,甚至达到炼气十层,隐隐约约摸索到了筑基的门槛。
“我可能不适合修仙吧,做个凡人也挺好,至少没有打打杀杀”,每次修炼到筋疲力尽的刘立成就会感慨道。
作为师傅的熊磊,又怎能不了解徒儿的困境呢?他之所以从未放弃刘立成,背后有着诸多复杂的缘由。
其一,多年的相伴早已让师徒二人情同父子,这份情感不是简单的修为高低就能轻易抹去的。
其二,刘立成的情况极为特殊。一般的凡人没有修仙灵根,根本无法留住灵气,就如同用筛子去盛水,徒劳无功。但刘立成却不一样,他的身体仿佛一个神秘的无底洞,又似那传说中只进不出的貔犰,能够源源不断地吸纳灵气,只是不知为何,这些灵气却始终无法转化为他自身的修为。
这一奇特的现象让熊磊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丝期待,他相信某个契机的出现,他这个饱经磨难的徒儿必将摆脱困境,一飞冲天。
但可惜的是,熊磊没有等到这一天,一次外出游历时,被人抹杀在途中,至于原因便不得而知了,听说杀他的人背景不简单,甚至整个落日宗都不能得罪的人,而这事也被落日宗冷处理了,宗门里禁止提及此事。
而熊磊所在的山峰自此解散,其峰内弟子,由其他峰接手,原本外门六大峰,也成为了五大峰。因为刘立成没有修为,也就没有哪个峰肯接纳他,他只能留在原来的六号峰旧址。
而六号峰的解散,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关于刘立成的事情,也如同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外门。一时间,各种嘲讽和鄙夷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们知道吗?那六号峰原来有个叫刘立成的家伙,简直就是个废物,在峰里整整待了十年,竟然连炼气一层都达不到,还是唯一的真传弟子,真是丢尽了我们落日宗的脸!”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还赖在宗门不走,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皮。”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一次次刺痛着刘立成的内心。曾经那个虽然有些自卑但依然怀揣着一丝希望的少年,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他的身影在那荒废的六号峰旧址中显得愈发孤独和凄凉,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这件事很快便传入程会的耳朵里,这个在落日宗外门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家在宗内有几分势力,平日里便横行霸道、肆意妄为,成日里领着一群同样游手好闲的跟班,在宗门各处惹是生非,以捉弄他人为乐,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当他听闻了刘立成这档子事,那一双三角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狠与戏谑交织的光芒,心中便打起了坏主意,似乎找到了新的消遣对象。
从那以后,他便时常带着那群狐朋狗友大摇大摆地光顾六号峰的旧址。那原本宁静而又略显凄凉的地方,每当他们一来,便被搅得乌烟瘴气。程会每次踏入这片旧址,脸上都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嘲讽笑容,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嚷着各种侮辱性的话语,似乎要将刘立成最后的尊严也践踏在脚下。
他那刺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峰林间回荡:“哟,这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废物刘立成吗?怎么还赖在这破地方不走啊?”而他身后的那群跟班也跟着哄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恶意与谄媚,仿佛在迎合他们这位恶主,就能获得什么好处似的。
然而,面对程会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与侮辱,刘立成始终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那瘦弱的身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冷漠,仿佛眼前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去理会。尽管内心深处或许也曾涌起过愤怒与屈辱,但他硬是凭借着一股坚韧的意志,将这些情绪深深地压了下去,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