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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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攻守易势了

这一波原本用来轰击城墙且点燃了的大石块,砸进人群军阵之中,造成的死伤和震撼,对于生长于漠北高原上的普通契丹兵士更是极大的震撼。

中原自从晚唐军镇节度割据以来,军卒百姓那是司空见惯了抛石爆炸,高耸的城墙轰然塌陷的这类巨响。

但草原之上生活的人,要说生存能力和能骑善射的本事,那必定是冠绝天下。

除此之外,不愿轻易拼命是最大的短板,再有便是对于这种周边物理范围内的大规模伤害,有天然的恐惧感!

契丹距离脱离原始部落式的生活,那才过去了几年呀!

所谓的帝国化,其实是只有统治阶级高层内部的快速转变,虽勉强可以说成功了,但残酷的权力厮杀依然野蛮。

至于生活在广阔漠北的契丹族群的各色人等,到现在为止,还并没有体会过一个帝国子民应有的资源分配!

就好比中原帝国,参与战争的军士是有军饷可以拿的,伤了有救治,死了有抚恤,还有按照军功各种各样等级的官位分派的机会。

但契丹有什么?他们孑然一身,武器自备,马匹自备,干粮和水也自备,进入中原之后,抢到了东西,都是自己。

要抢不到东西,恐怕没有人会把自己抢到的分出去给同伴,既没有这个习俗,也没这种规矩,这就是原始社会一切匮乏的残留。

更不用提军饷和抚恤了,再加上统治阶层的官员官位,上下垂直流通的情况远差于中原帝国,契丹是只有贵族才能做官。

这样一来,契丹军士南下的目的是来给自己家抢粮,抢钱,抢女人,抢奴隶的,不是来赚军饷的,赚官位的。

所以当然不愿意舍命拼死的去完成一场没有现实利益的空洞战争!

再加上草原上没有高大城池之间的攻防需要用到火球抛石机这种巨型攻击武器。

也就是在取得了幽云十六州的汉土之后,才从中原文明那了解到这样一件惊人的武器。

更不用说契丹兵马被这种东西攻击过了,大部分兵卒见都没见过。

但耶律麻答无疑是了解的,可他绝对没有挨过这东西的打,震惊之余,他的军队已经到了要散架的边缘,没有人能听见他大呼小叫的号令。

二十颗巨大的石块爆开成无数飞石,光是合起来的巨响,便已然足够让这些契丹虏贼失去听力一段时间。

再加上本就嘈杂的环境,以及伤残与崩溃了的契丹兵也在大声的哀嚎,造成的混乱远超预期的想象。

一片狼籍的敌虏阵中,还尚未有效的恢复秩序,便又是二十枚烈焰巨石,朝着包围圈北边,那也在奋力围攻的契丹宰相鲁不古和耶律阮的军队之中。

这二人的军事指挥水平,肯定是远低于耶律麻答这种正经大将的,不过高官权贵养仪居体,处变不惊的涵养功夫,肯定是要高过将领的。

耶律鲁不古在崩溃奔逃的契丹士卒之中,安坐马上,不管这火球抛石机如何的威力巨大,怎样惊契丹的世,骇契丹的俗!

他都在马上闭目不动,显得格外从容不迫,但这大军的指挥可就此没人下决策了,耶律阮被严防死守不能染指兵权,而被包围的晋军趁此时机,向北发动猛攻!

南方耶律麻答的契丹大军,已经正被四路晋军不断的冲击了,高行周指挥的晋军压力顿时解了几乎一半,对于南边的事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全力北攻!

赵延寿虽然求爷爷告奶奶的把西路军给拉了过来,但他福至心灵,在第三波烈焰火球砸到自己脑袋上之前,便已然提前溜之大吉了。

被长久围困的晋军一旦转守为攻,方阵之中三轮羽箭的万箭齐射,被石炮轰击的巨大声响震的耳鸣的耶律鲁不古,又闭着眼睛强装镇定。

他在模仿中原先贤文士的处变不惊,充耳不闻,结果被数十箭活活的钉死在马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石崇贵坚持要带投石机的立场得到了十足的印证,古人做事其实是非常死板的,一群大臣都不相信石头能砸死多少个人啊!

在北面的永康王耶律阮在一片硝烟与晋军的反扑猛攻之中,已经和身死的宰相鲁不古彻底丧失了联系,甚至都不知道他身中数十箭的惨事。

耶律阮不得已只能趁机收拢一些在军中愿意投靠自己的中层将领,领着他们混乱之中为数不多的契丹兵卒,什么都不管了,什么也不顾了。

仓皇向北一路马不停蹄的夺路而逃!

石崇贵跃马到被围晋军浑圆聚拢着的指挥核心,符彦卿和石公霸已经率领军队,北上扫荡失去指挥还在持续混乱的契丹北军。

高行周急忙抢上数步单膝跪倒在石崇贵的马前道:“陛下亲冒矢石,驾临前线御敌,我大晋必当国祚永兴!”

“高将军请起罢,你家虎父虎子,将来一统天下,全仗你二人宣力啦!”

便在此时高怀德也纵马奔驰了过来,石崇贵顺势道:“怀德,你这一趟擒拿的那个人呢?还不带来给朕瞧瞧?”

高行周早就预备着皇帝一定着急见那个人,在陛下说出口的时候,正好已经用麻绳将他绑了,带了上来。

只见耶律德光依然顾盼自雄的仰着脸走到了石崇贵的马前,傲然自立!

石崇贵冷笑一声道:“下站俘虏何人啊?四夷戎狄见到中原上邦的天子,应当如何?”

“那在中原,孙子见到爷爷又该如何?据马回话吗?”

高怀德听见耶律德光竟然如此口出狂言,当下怒极,拍马上去,举起手中马鞭便要重重的狠抽他几鞭!

石崇贵也纵马上去,一把握住了高怀德已经举起的右手小臂,高怀德一惊,只觉一个坚实有力的手掌钳制他的手臂,这少年将军也不敢挣脱。

但这鞭子也便就不抽了,石崇贵松手道:“耶律德光,当年朕叔父,称你做父,又北面称臣,你应当清楚,我中原上邦,岂会郁郁久居人下?况且是虏贼之下?

你现在也实在不必再多言什么了,就在这战场之上,你跪下对朕俯首称臣,将尔贼僭越得来的便宜一体全还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