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会按手印就行
比拳脚?
窦贤看了看几个被放翻在地而且不打算起来的家丁,认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就只能是谈生意了。
但谈生意也不一定就非得要在现在不是?
窦贤朝着李哲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这位好汉,谈生意没问题,但能不能等我把事情办完?”
李哲也笑了笑,然后放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窦贤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要往朱家院子里去,冯实又拦在了面前。
窦贤顿时大怒:“你又是哪个?也敢拦本少爷?”
冯实怡然不惧:“我是翠翠的男人!”
“朱翠翠的男人?”
窦贤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便嗤笑出生:“那个在码头干苦力的?你也敢跟本少爷抢女人?来啊,给本少爷打!”
喊是喊了,气势也够足,但却没人动。
不敢啊!
温文就跟座小山似的杵在那里,两只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瞧那模样儿分明就是来给冯实帮场子的。
有这么一尊凶神镇着,就问你敢不敢动?
反正窦贤带来的家丁不敢动。
但冯实挺感动的,昨天李哲已经说过接下来的事儿得靠他自己解决,可今天他还是带着副帮主来了。
如此漕帮,值得托付!
心里这么想着,冯实就举起棍子往前逼了一步:“滚!”
窦贤应声退了一步:“你可知道县尉大人是本少爷的娘舅?你敢坏本少爷的好事,本少爷让你在三河县活不下去!”
有李哲撑腰,冯实才不怕他呢,又往前逼了一步,棍子也举得更高:“滚!”
窦贤又被吓得连退了两步,然后脚下一拌蒜,便轰然坐在了地上,地面仿佛都跟着他那一身肥肉颤了两颤。
冯实心里痛快,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哲却是连连摇头:“冯实还是缺了点儿狠劲和经验啊,这么磨磨蹭蹭的不是给人家机会绝地翻盘么?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就又走到窦贤身边:“窦少爷,我看你今天这事儿是办不成了,不如先跟我谈生意吧……再自我介绍一下,我乃漕帮帮主李哲,冯实是我新收的小弟。”
窦贤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们是一伙儿的?”
李哲笑了:“难道你没看出来么?”
窦贤直接就愣住了。
李哲又问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谈生意?要是不谈的话,我可不管你了。”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冯实也不笑了,一手领着棍子一手握着菜刀凶巴巴的瞪着窦贤,温文也在此时靠了过来,虽然什么都没拿,但却比冯实更可怕。
窦贤害怕极了,但他依旧不认为有人敢在三河县县城内把他怎么样:“你……你们……你们可知县尉大人是我……”
“知道,顾顺是你娘舅嘛!”
李哲笑着将他打断:“那你知不知道即将到任的三河县新县令陈二河是我什么人?你又知不知道在京城朋友很多,关系很硬的许老又是我什么人?”
三河县新县令!
京城许老!
虽然一个也不认识,但窦贤却更害怕了。
没法子,窦贤从小就仗势欺人惯了,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是绝对不敢如此嚣张的。
所以这生意,恐怕是不谈也得谈了……
窦贤又惊又怕,紧张兮兮的看着李哲:“好汉,我不会谈生意。”
李哲的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不会谈生意不要紧的,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就算不会写名字,按手印也没问题的,窦少爷不会连手都没有吧?”
窦贤连忙将胖乎乎的手藏了起来,似乎生怕被李哲发现了似的:“我会写自己的名字,私塾先生教过的!”
…………
……
生意谈得很顺利,看到窦贤在契约上签好了名字,还按下了手印,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家丁都忍不住暗暗叫苦,但也只敢暗暗的叫。
现在不开腔,回去之后肯定得被老爷打个半死。
但现在开了腔,立刻就得被这什么漕帮的凶人打个全死。
相比之下,还是半死好一点儿。
买卖大米的契约签好了,李哲也不打算再为难窦贤。
只是好声好气的叮嘱了他几句不要再打朱翠翠的主意,否则他娘舅也保不住他之类的话,就放他回去了。
这一切都是在朱铁匠的院子里完成的,而且前后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其间朱贵和朱翠翠都没露面,直到窦贤带着人狼狈而逃,父女俩才从屋里出来。
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李哲也懒得啰嗦,跟朱铁匠把铸造五十根短棍的事交代完了,又顺便以领导的身份跟他谈了谈冯实和朱翠翠的婚事,然后就留下定钱走了。
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没见着号称要来看热闹的陈慕白,这让李哲有些惊讶。
但他也没多想,应该是有别的事儿给耽搁了。
离开朱家,李哲又带着温文直奔码头。
他打算去看看漕帮在四海赌坊的事迹是不是已经开始流传了。
买米的事不急,眼下需要的这一批等丁明联系好了直接去上东村收就行,至于说窦家……
契约已经签下了,慢慢跟他们玩就是了,反正目的也不是真的要跟他们做生意,不过是多准备一张对付顾顺的底牌罢了。
到了码头,李哲也不主动打听,就领着温文四处这里逛一逛,那里瞧一瞧。
码头上的生意很惨淡,这些个干苦力的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吹牛侃大山一边等活儿干。
过不多时就听见有人在说四海赌坊的事儿。
凑上去一听,却是有个叫焦山的苦力还欠着四海赌坊的前,如今四海赌坊出了这么个事儿,他也不知道他欠的那二两银子还用不用再还。
都他么穷成这样儿了还要赌,而且还是借钱赌。
这三河县的风气还真是令人发指!
李哲忍不住一声长叹,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围在这儿侃大山那几个苦力的注意。
焦山第一个开口:“你们俩儿是打哪儿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然后另外一个叫宋大的也皱着眉头说道:“如今这码头上的活儿也不多了,你们最好是换个地方混饭吃去。”
敢情是把自己和温文当做来码头上找活儿干的了。
李哲苦笑不已,又暗暗决定待会儿就去弄身好点儿的衣裳,心里这么盘算着,嘴上也开始打听:“我刚刚听你们说四海赌坊出事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
“四海赌坊让人给撅了!”
“撅了四海赌坊那人原本也是个烂赌鬼,但其实他不是烂赌鬼,他之前那一通赌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干掉四海赌坊,我觉得他是长风赌坊的人。”
“你是不是聋啊?人家都说了撅了四海赌坊那位是漕帮帮主李哲!”
“什么漕帮啊?三河县有这么个帮派?你们有谁听说过么?”
见没人答话,温文就打算自报家门。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有船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刚刚还围在一起吹牛的苦力们呼啦一下就朝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码头上的中年人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