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有更好的
要不要就此离开李哲这个混蛋呢?
他说得那些话可以当真么?
慕容瑜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又要分心安慰被李哲一顿屁股给打懵了的林晓晓,直到走进了家门,她也没能拿定主意。
见李哲回来了,王虎二话没说就直接走了,许慧茹则是看着两个眼圈都哭肿了的林晓晓心疼不已:“这是怎么了?”
许慧茹这么一问,林晓晓又哇一声哭了出来:“大姐,那混蛋打我屁股!”
还告状?
这不就是个小孩儿么?
李哲哭笑不得,抱起那床满是补丁的被子就出了屋:“你们好好商量商量,明早给我个答复。”
许慧茹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相公让我们三个商量什么?”
看到李哲直接就出了门,也没提早先发生的那些事儿,慕容瑜对他那些话又多信了几分,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李哲这些反常的表现,主要还是她太希望那是李哲的心里话了。
林晓晓是个直肠子,抹了抹眼泪老老实实的答道:“大姐,那混蛋说他愿意休了我们,放我们各自改嫁去。”
许慧茹先是一楞,然后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你们答应给他多少钱?”
…………
……
李哲在门口打了个地铺,但他也没睡,就靠着门坐着,生锈的菜刀就握在手里,抡起胳膊就能砍人。
主要是担心王家那三兄弟会杀个回马枪。
至于王老幺,他去了隔壁县找买主,今天夜里肯定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也不怕,他只敢在暗处使坏,没胆子真的找上门来。
最让李哲发愁的还是欠四海赌坊那五两银子。
时间太紧迫了,这笔债后天就到期。
届时要么连本带利把钱还了,要么就得把许慧茹交出去抵债,拿许慧茹去抵债肯定不行,李哲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可四海赌坊又不像王家三兄弟靠耍横就能暂时糊弄过去,人家可是有后台的!
而且他还是希望能把三个老婆留下来的,至少也要留下许慧茹。
那也就是说得在明天一天之内弄到五两银子。
可能还不止五两。
按赌场放债的尿性,八成是高利贷。
怎么才能寻到弄到钱呢?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都穿越了,谁还打工啊?
不打工,那就只能做生意了,可是又要做什么生意才能在一天之内赚到那么多钱呢?
望着天上的明月,李哲不禁陷入了沉思,然后就打起了呼噜……
“相公,相公?”
耳边响起许慧茹的声音,李哲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然后就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自己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
幸亏昨晚没人来,不然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李哲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朝许慧茹咧嘴一笑:“早安,慧茹。”
许慧茹就是一楞。
知道她没见过这样的招呼方式,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哲就撇了撇嘴:“你们是不是打算要走了?也好,这样我也省心了。”
许慧茹连忙摇起头来:“不不不,相公误会了,我不走,我又没有钱。 ”
李哲闻言一喜:“那阿瑜和晓晓呢?她们走不走?”
“她们也没有钱。”
许慧茹老老实实的答了一句,那意思是她们想走,只是拿不出钱来让李哲放过她们。
但李哲却是理解错了,他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没钱不怕,我去赚就是了,你带上阿瑜和晓晓去虎子家,免得王大奎他们趁我不在又来骚扰你们。”
说完就冲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洗了一把脸,然后就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下一刻,慕容瑜和林晓晓齐齐从门缝儿里探出了脑袋:“大姐,那混蛋怎么说?”
许慧茹还有些懵:“他说没钱不怕,他去赚就是了。”
慕容瑜和林晓晓也懵了。
…………
……
那么多书可不是白读的,毕业后社会上的那些毒打也不是白挨的。
李哲不觉得在这个方方面面都落后蓝星老家至少上千年,但无论人文还是地理又都跟蓝星老家十分相似的世界里,自己会赚不到钱。
用老爹李善明结下的人缘当敲门砖,随便抛出个商业概念应该就可以从三河县那些富户手里忽悠来几百两银子的投资。
区区五两银子赌债算个屁?
怀着这样的自信,他敲开了以前曾跟便宜老爹同过窗的吴老爷家的大门。
然后……
就被赶出来了!
不念旧情的狗东西!
李哲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就去找了杜老爷、赵先生、张财主、刘掌柜、陈夫子……
没一个念旧情的,而且全都不识货!
既然便宜老爹留下的人脉不管用,那就只能靠才华去赢得权贵的欣赏了。
在三河县这么个小地方,最大的权贵应该就是县令大人了,于是他毅然决然的找上了衙门准备毛遂自荐,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因为穿得破破烂烂,连县衙的大门都进不去。
要不是跑得快,说不定屁股还得开花。
这三河县!
活该穷成这幅鬼样子!
骂归骂,恼归恼,但李哲知道自己把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挣钱的事想简单了。
更要命的是半天时间就这么被白白浪费,肚子还饿得咕咕叫了。
摸了摸衣兜儿,两边同样重。
想了想能蹭饭的地儿,一个也没有。
李哲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有感而发:“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还真他娘应景儿!”
“好诗!”
李哲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衫的公子摇着描金纸扇走了过来:“此诗意境萧索,听来令人悲戚,应该不是你所作吧?”
虽然的确不是自己的作品,但这家伙的语气明显就是看不起自己。
李哲懒得搭理他,扭头就朝河边走,那边儿人多,说不定能有奇遇。
那白衣公子连忙就跟了上去:“我瞧你最多也就二十上下,听口音也是本地人,就算会做诗,也断然不会有这等思乡愁绪,我说的对吧?”
李哲顿住脚步,直勾勾的看了那白衣公子片刻,然后又开口念道:“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话音落下,那白衣公子直接就楞在了原地。
这般朴实无华的用词,能写出那股浓浓的愁绪已是十分难得,而这同样朴实的后四句,又将那愁绪一扫而空,变成了激励自己珍惜时光努力上进之意。
起承转合没有半点儿滞涩不说,那境界直接又上了一个大台阶。
作出此诗之人有大才啊!
眼见李哲又要走,白衣公子连忙一把将他拉住:“在下陈慕白,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李哲。”
“方才那首诗……”
不等陈慕白把话说完,李哲就抢先问道:“好么?”
陈慕白连忙答道:“极好!”
李哲笑了:“我这儿还有更好的,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