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搞家伙
张崇邦一边走进屋，一边呼唤着蓝可盈的名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寂静。
“可盈，可盈……”
张崇邦边叫边在屋内寻找，终于，他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白纸。
看到白纸上的字，张崇邦的神色骤变。
只见白纸上写着：
“张崇邦，要想再见到你老婆，明天凌晨独自带李乾坤来鸡胸山。到了之后，拨打八五三九五三七这个号码，会有人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如果你想玩花样，尽管试试，但后果你应该清楚。”
此时此刻，张崇邦完全明白了绑匪为何会提前向警队透露青衣岛的位置。
张崇邦逐渐明白，同伙们玩的这套把戏，不过是幌子。他们的真实意图，是要把警方的目光引向青衣岛，借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李乾坤。他眼前这张白纸，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让他的脸色变幻莫测。
他心里清楚，一旦把情报捅上去，他的爱人蓝可盈和她腹中的孩子就可能遭遇不测。然而，如果他选择缄默，就意味着背叛了自己坚守多年的底线。张崇邦仿佛站在十字路口，左右为难，内心挣扎不已。
他僵立当场，时间仿佛凝固，大约过了十分钟，张崇邦弯腰拿起那张纸，从裤袋里摸出打火机，火光一闪，纸片化为灰烬。显然，他已下定决心。
……
二十分钟后，张崇邦步入了港岛重案组的办公室。
“阿邦，家里头怎么样了？”姚若成关切地问。
“没事，我老婆蓝可盈只是下楼走了走，我们俩还吵了几句，真是的，她现在是个大龄孕妇，医生让她多休息，少活动，她偏不听。”张崇邦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女人嘛，总是这样。尤其是孕妇，得多体谅，没事就好。”姚若成拍了拍他的背，微笑着安慰道。
“我向上头报告过了，这回PTU和水警都会出动支援，他们已经赶往青衣岛布控。至于护送李乾坤的任务，崇邦，就交给你和你的队伍了，重案组其他人会负责掩护配合。”
张崇邦闻言，立刻点头应承：“明白，姚Sir。”
姚Sir指着桌上的盒饭，说道：“我叫人买了饭菜，你快去吃点，吃完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我们有得忙了。”
张崇邦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姚Sir望着他的背影，随后拿起电话：“老婆，今晚得加班，不回家吃饭了，你和孩子们早点休息吧。”
在黄大仙区，有一座名为黄大仙祠的庙宇，这里是港岛最有名、香火最旺的地方，甚至黄大仙区也因此而得名。
霍文的母亲离开家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黄大仙祠，准备求一支签。
“上上签，事事顺利，阿晋，看来我运气挺好的。”霍文展示着手中的签，对旁边的高晋说。
高晋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霍文领着高晋踏入黄大仙祠，不久，一位口罩遮面的男子悄然出现，紧跟在他们身后。男子的口罩上方，一双细长的眼眸在微弱的庙宇灯光下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文哥，这里确实有些不同寻常。”高晋低声说道。
霍文点点头，没等高晋有所动作，口罩男就已经贴近，声音略显沙哑：“文哥，我来帮您抽个签吧。”
霍文轻笑一声：“好，看看今天是什么签。”
男子伸手进签盒，迅速抽出一签，扫了一眼，口罩下的唇瓣微翘，露出一丝笑意：“恭喜文哥，是个上签。”
“运气不错，傻强，我们走吧。”霍文说着，便带着男子和高晋一同走出了黄大仙祠。
……
狭窄的巷子里，三人上了丰田佳美轿车。高晋站在巷口，警惕地四处张望。
“文哥，我刚刚得到消息，靓坤被警方带走了。”男子，也就是傻强，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说。
霍文挑了挑眉，他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傻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傻强一头雾水地摇摇头。
霍文转过头，露出了线条分明的下巴：“现在道上赚了钱的兄弟们都想着移民，傻强，你有这个想法吗？”
“强哥，别逗了，我对外国话一窍不通，出国后连吃饭都成问题。”
傻强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笑意。
“今晚你帮我搞定件事，事成了，我安排你去暹罗，那里的美女随便你挑，保你乐不思蜀。”
霍文转过头直视着傻强，语气平静而缓慢。
“文哥，具体要我做啥？”
傻强听霍文这么一说，表情严肃起来，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这事儿简单，你按照……”
霍文又转头看向傻强，不紧不慢地讲解起来。
“行，文哥，我明白了，知道怎么做了。”
傻强听完霍文的交代，几乎没有考虑，立刻点头答应。他觉得这件事风险不大，便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那就准备一下吧。”
霍文轻轻一挥手，示意傻强可以走了。
待傻强身影消失后，霍文也出了车门，走到路边电话亭，摘下话筒，拨了一串号码。
“阿敖，靓坤让港岛总区重案组带走了，下一步行动可以开始了。”
电话那头一通，霍文不动声色地说。
“收到。”
电话里传来邱刚敖低沉的声音。
霍文挂上电话，对身边的人说：“阿晋，我们回砵兰街吧。”
另一边，邱刚敖挂上电话后，转过头看着司徒杰，嘴角微微上扬，说：“司徒sir，待会儿再打一次九九九，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记牢了吗？”
“记住了，绝对记住了。”
司徒杰一边点头，一边紧张地摩擦着双手。这时，他身旁的朱旭明迅速拿起话筒，熟练地按下了九九九这三个数字。
“你好，这里是港岛警队九九九接案中心。”
“我是司徒杰。”
电话一通，司徒杰立刻自报家门。
对方沉默了大约十秒，随后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司徒sir，有什么指示请讲。”
“绑匪他们要求，明天凌晨三点，我们必须把李乾坤带到青衣岛牛角湾，时间不能提前也不能延后。他们把李乾坤接走后，就会保证我的安全。”
司徒杰一口气说完，朱旭明便挂断了电话。
“司徒sir，现在就看看你在警队中的分量了。”
邱刚敖斜眼看着司徒杰，语气平静。
霍文的计划分为两步，上策是尽可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完成计划，这需要港岛警队能够完全按照霍文的指示行动，包括将靓坤安全转移到港岛总区等一系列步骤。
面临身份暴露的危机，邱刚敖等人成了霍文不愿放手的棋子。霍文深知他们的价值，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绝不愿让他们离开港岛。
砵兰街的独立屋内，霍文的心腹吉米、骆天虹、高晋、火屎齐聚一堂，静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吉米，我们队伍里现在有多少兄弟？”
霍文坐在沙发上，随意地问道。
“一百八十九个，差一个就两百了。”
吉米迅速回答，语气中透露出对队伍的熟悉。
“人数足够了，吉米，今晚你带领这些兄弟，听我命令，我们要一举攻下旺角。”
霍文的目光在吉米身上扫过，语气平静而坚定。
“明白，文哥。”
吉米点头答应，没有多余的废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霍文的信任和尊敬。
霍文的手段和效率，让吉米等人无不佩服。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短短三个月内，就将砵兰街一半以上的皮肉生意收入囊中，更在一个月内将盗版光碟生意在港岛全面铺开。
“阿晋、火屎、天虹，待会儿跟我去茶果岭走一趟。”霍文冲着三人说道。
“好的，文哥。”骆天虹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为了预防不测，打算购置一些火器。卖家是邱刚敖介绍的，但由于邱刚敖忙得分不开身，所以霍文只得亲自前往提货。
……
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茶果岭。
这个地区和钻石山、九龙城寨一样，都是港岛著名的混乱地带。但茶果岭的特殊之处在于，这里住的大多是南越仔和阿三，华人反而成了少数。
霍文那花衬衫和俊朗的华人长相，让他在这群人中格外显眼。一群阿三蹲在路边，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霍文知道，只要他们露出丝毫破绽，这些阿三就会教他们什么是人财两失。
霍文冲着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整洁”的阿三扬了扬下巴，平静地说：“猛鬼让我来的，带我去见他。”
“你是谁？”那阿三警惕地问。
霍文轻轻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黑星手枪，枪口指向那名阿三：“你猜猜看。”
“大圈仔，跟我来，去找猛鬼。”
阿三一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立马心里发憷。
不久，在阿三的引领下，霍文他们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一栋破败的三层木屋前。
阿三伸手敲了敲木屋的门扉。
“谁啊？”
木屋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猛鬼哥，我是阿敖推荐来的。”
不等阿三回答，霍文便抢先喊话。
“稍等。”
猛鬼应了一声。
几分钟后，木屋的门缓缓开启，两个黑衣人，身披黑色风衣，头戴圆礼帽，墨镜和口罩遮面，走了出来。他们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短发，站在门口：“阿文，你是阿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请进。”
“猛鬼哥，那两个黑衣人是谁？”
霍文让骆天虹、火屎、高晋三人在外等候，自己则踏入木屋，同时发问。
“别提了，那两个‘傻狗’，想买美国货，还非得货到付款，以为美国货满大街都是，脑子进水，简直无可救药。”
“我看全兴社真是每况愈下，以前王冬当家时，行事还有几分体面，现在王冬进了号子，他女儿王凤仪接手，连这种‘傻狗’都能出来混了。”
霍文边说边打量着屋内，注意到猛鬼哥的视线不时扫过他紧身的黑色衬衫，衬衫下隐约可见他健硕的胸脯和紧实的腰肢。
两个男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结果还是被恶鬼一语戳破了伪装。
“你是说旺角的那个全兴社？”
霍文听到恶鬼的话，眼神闪了闪。
全兴社的老板王凤仪，霍文对他可是了如指掌，恶鬼说的那两个傻瓜，估计就是全兴社的何世昌和他的手下阿飞。
霍文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何世昌那混蛋给王凤仪拍视频，然后用这个视频威胁王凤仪，说到拍视频，霍文可是行家里手。
“不说那两个傻瓜了，阿敖告诉我你想买武器，打算买哪种？我得先告诉你，我这里的毛子货最多，美国、英国、德国的武器就要看运气了，运气好就有的卖，运气不好就只能等。”
恶鬼说道。
“那就买毛子货吧，撑场面也足够了。”
霍文微微一笑，说道。
“马卡洛夫，八千一把，子弹另外算；AK三万四一把，子弹也另外算。”
恶鬼直接报出了价格。
“那就每种来十把，马卡洛夫配上两个弹夹的子弹，AK配上四个弹夹的子弹。”
霍文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
“原本要四十三万八，你是阿敖的朋友，就四十万吧。”
恶鬼听完霍文的要求，一番计算后，开口说道。
“没问题，阿晋。”
霍文点点头，然后向大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高晋推门走了进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沓厚厚的钞票，轻轻放到猛鬼的跟前。
“阿文，你办事利落，跟我一起去拿货吧。”
猛鬼点完钞票，瞬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
在港岛总区重案组，所有的警员都守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姚若成的指令。
姚若成和张崇邦也坐在办公室里，两人都心事重重。姚若成在思考如何成功救出司徒杰并抓住绑匪，而张崇邦则一心想要救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立刻引起了重案组所有人的注意。
姚若成迅速拿起电话。
“他们说了，你们警方的人应该带李乾坤去青衣岛了。”
司徒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然后电话又恢复了之前的忙音。
“阿邦，你小心一点。”
姚若成转头看向张崇邦，提醒道。
“放心吧，姚sir。”
张崇邦对姚若成的关心有些不自在，因为他知道，今晚他可能会辜负这份关心。
“大家，按计划行事，开始行动！”
姚若成并没有注意到张崇邦的异样，在提醒完张崇邦后，他站起身，大声下达命令。
“是，sir！”
港岛总区重案组的警员们齐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