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苦情
“我就算不是全盛，现在你们也不会是我的对手。”黑袍老道笑着说。
常峰上前走了几步手中凝聚出一把金色长剑，抵在李员外的脖子上。
旁边佣人被吓倒在地上：“常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李员外身体微微一颤，紧闭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常峰失手杀死。
常峰没有理会这一对主仆，露出凶狠的表情。
黑袍老道又笑道：“怎么了，病急乱投医了吗？。”
然后又戏谑的说道：“你将老爷杀了，那岂不是正合我意，常先生最后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
常峰挥动长剑轻轻一划，在李员外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迹。
他察觉到黑袍老道神色微微变化就知道是自己猜对了。
“真的没有用吗？”他失去往日那般温和儒雅，柳烟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山主这样。
“如果李员外死后，你就能收取李家香火，即使你不能想亲自出手，对你来说借刀杀人比吃饭喝水容易不到哪去。”
“我猜唯一的原因——想要无视血脉收取李家香火的条件，就是最后一代人要寿终正寝。”
黑袍老道笑着说：“将你三人炼为材料，已经能补足我的损失，你还是威胁不到我。”
“那我问你，李家积攒的香火去哪了？你能等的十几年为何等不了这几天！”
“如果和你交易的人，突然发现手里李家香火消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交代！”
常峰将事情解释完毕，目光凌厉凶狠，直直地与黑袍老道对视。
黑袍老道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原本紧紧握着拂尘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些许。
常峰见状，冷哼一声，声音低沉而冰冷：“怎么，是不相信我会对这凡人出手？”
话语间，手中长剑寒光，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朝着李员外的手臂挥斩而去。
“停！”黑袍老道见状，脸色骤变，急忙出声制止。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我相信你，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要求，最好别太过分。”
黑袍老道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应该明白，失去李家的香火供奉，对我而言，不过是一桩大麻烦，尚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常峰闻言抬手指向柳烟儿和另一个人，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打开结界，放这两人离开。”
柳烟儿在常峰走出来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她早早就在常峰讲的故事里听过这些桥段。
她当时还嬉笑着说：那些不舍得离开的人真是好傻，能活着多好，不然像我一样多不方便。
她怎么都没想到，现在轮到了自己。
王银儿从黑袍老道出来开始就一直在害怕，她不过是一介刚刚出生的器灵，心思最纯净的器灵生在了人心复杂的春花楼。
王银儿在这世间辗转许久，眼前这三人之中，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常峰自始至终都没将她真正当作自己人。
她却没想到自己也能被如此对待。
“不行，只能放一个！”黑袍老道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妄图以此试探常峰的底线。
“一个都不能少，不然——”常峰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温度。
话还未说完，他身形如电，手中长剑裹挟着凌厉剑气，瞬间挥出。
“嘶啦——”
李员外的外衣被长剑精准斩落，在他背上划出一道浅浅血痕，点点殷红缓缓渗出。
黑袍老道本还心怀算计，想着让常峰陷入两难，来一场残酷的二选一悲情戏码。
可此刻，见常峰这般果断凶狠，深知自己的算计已然落空。
他却也只能无奈作罢于是说道：“两个，就两个。”
柳烟儿直接冲过来，抱住常峰哭嚷着：“山主，我不走！不走！”
王银儿自己内心五味杂陈，心里对常峰也有不舍，只是悄悄往两人这边靠近。
常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板栗说道：“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给我听话。”
“以后我都听山主话，现在不行。”柳烟儿不顾形象，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疼。
常峰心里也不舍，将手放在她的后颈，柳烟儿昏迷过去，他拿捏自己的侍神不还是手到擒来。
他在心里吐槽，这种苦情剧的戏码，终于是有一天落到自己身上。
他掐了掐烟儿的脸，温柔的说：“你以前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不走的人不就是傻瓜吗？”
他将烟儿交给王银儿：“银儿，她就交给你了，抱歉让你也卷入进来。”
王银儿眼眶微微湿润，只是一味的说：“知道了，我听常先生的话。”
黑袍老道挥了挥拂尘，将法阵打开一道口子，让王银儿带着烟儿离去。
常峰将李员外丢出去，手上金色长剑指着黑袍老道。
他也不是光想英雄救美，来一个自我牺牲的戏码，他感知到自己有一道地魂于神泰山地脉之中。
他有预感，自己只要将神魂消散，总有一天会在山神庙中复生，这是他当了这么多天土地以来的直觉。
不过那时自己没有肉身，应该会成为和易城隍他们一样的香火神。
常峰牵动着自己是身上剩余的神力，准备来场盛大的爆炸。
一是给他希望能给黑袍老道重创，二是怕黑袍老道有什么聚集神魂的手段。
“常先生，你应该清楚你已经没有什么退路，束手就擒吧。”黑袍老道心情有些槽糕催促道。
他看向常峰突然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机惊讶道：“你竟然敢！”
黑袍老道猛地挥舞拂尘。
刹那间，无数道剑影汇聚成剑雨，朝着常峰疯狂袭去，妄图在常峰自爆之前瞬将他置于死地。
“常卦师，可千万不能在这儿倒下！”就在剑雨即将触及常峰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熟悉的呼喊骤然响起。
那铺天盖地的剑雨，在距离常峰仅仅半米之遥的地方，竟像是撞上了一道无形且坚不可摧的屏障，戛然而止。
突然，一道刺目的剑光撕开了那笼罩李府的邪异黑幕。
刹那间，皎洁的月光洒进了李府。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衣的身影凌空虚浮于半空之中。
他双脚稳稳踏于虚空之上，其手中紧握着一柄宝剑，剑身寒光四溢。
他身上一股强大无比的灵威席来，压得地上的李员外等人纷纷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黑袍老道见到自己精心布置多年的法阵被一剑划开，怔怔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他见到那袭青衣忍不住喊道：“仙门弟子。”
他全身弥漫着黑气，全力施展遁术逃跑。
“山下还未孕育出杂丹的鬼修，想从我手下逃出。”青衣人忍不住嗤笑。
他的身影化为一道流光追了过去。
常峰现在心情如同前世坐过山车一上一下，他瘫倒在地上，是自己平静下心来。
旁边跑来一个鹤发少年，过来将他扶起。
“没…事吧，常先…生。”
他是在虎妖神庙遇到的少年林鹤。
王银儿这时背着柳烟儿跑过来松了一口气说：“常先生，这两位仙长一直在外面破阵，幸好赶上了。”
王银儿将烟儿放在常峰怀中，然后自己悄悄站在旁边。
常峰见到林鹤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他…”林鹤说不出话来，急的手在空中指指点点。
见到林鹤结结巴巴的样子，常峰已经不打算从他口中询问。
这时，月光下青衣人左手持着一柄法剑，右手提着一顶头颅，御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