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陨

或许，我出生时

是死的。

当第一束来自人世的春光，

轻轻地，绽在我身上，

于是，我有了灵魂。

这赋予了我叩问九天的梦，

和渗入细土的情。

我睁开眼：

活了？活着，活着。

兀的，有了能控制自己生命的主。

人海飘忽，蒙恩于主。

一张口便是日月的吞吐，

一挥手便是星宿的沉浮。

可这本不该是我的命运，

我生来自由，哪怕向死而行。

披着那缕光——身边也许只有它了——

与偏见为敌。

云啊，

你为何宁愿追随凛冽的寒天，

和虚无的远阳，

而无视我，

逐神的凡人？

我的梦，

怎能在九霄之上？

他就在我脚下，我心中。

云是不知道的，或许永远。

高傲的它佯装放低姿态，

却只愈飘愈远。

他无视我的劝，

然后是无端的藐视。

我心知肚明，

人人之梦，

只能是人人的私有制。

云啊，你被天缚了自己的命，

然后冲入大气，消陨。

我路迹不定，

但条条通向远方。

我终有一日会破敌，

越神加冕。

而你，

只能重走我的路。

因为我也曾感受过，

狂风的撕扯，

和远日的咆哮。

云啊！

“路远天高一碧清，

风中飞鸟几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