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吃饭还是先喝茶，这是一个问题
从东门大街到惠民街，这范围都是大川修明被监视期间曾经光顾过的茶馆和饭馆。
章必文的人负责查茶馆，马新的人负责查饭馆。
二人的上司李昂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也跟着他们来排查，并且跟在章必文那一队里。
而唐民升自然跟马新一队。
马新让手下拿着照片，装作食客，让饭馆的掌柜把伙计一个个叫到包房里，询问对照片上的大川修明有没有印象。
但一连问了好几家，没有一个伙计认出照片上的人，这说明大川修明很少光顾这些饭馆，死信箱应该不在这几家。
一路上，唐民升一直低着头思考，为什么大川修明独独对茶馆的反应那么大，难道真的是某个茶馆有问题？
走走停停，一行人竟然来到了惠民街，也就是他算命的地方。
“咦，都查到这里了。前几天就是在这里跟踪日谍，才碰到先生的，我记得当时大川修明就是从一品茶馆出来往喜来福饭馆的。”
马新有些感慨的说道，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神奇，你说他当时为什么就看到了唐民升的摊子呢？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唐民升突然抬起头来，他终于弄明白了，茶馆和饭馆都有问题。
“什么？”
马新不明所以，在他看来自己只是感慨了一下而已。
“你刚才说他是先从茶馆喝完茶出来，再到饭馆吃饭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般人都是先吃完饭后喝茶的，这样可以促进消化。如果先喝茶后吃饭的话，就会有一种饱腹感，这很奇怪。
而且据你所说，他出了茶楼后，很快就进了这家饭馆。”
他看向那家喜来福饭馆，这种行为很反常，就好像从茶馆出来之后，大川修明就决定要走进那家饭馆一样。
“你是说，他从一品茶馆里得到了某种信号，知道情报放在喜来福饭馆才进去吃饭的？”
马新也不简单，马上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是的，我怀疑是你们要找的鼹鼠先在喜来福饭馆吃完后，再到一品茶馆里用某种形式通知大川修明来取情报的。”
“在鼹鼠眼中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顺序，吃完饭自然要到茶馆里喝喝茶来消食。但我们从信鸽的角度来看，就有些不自然了。”
唐民升分析道，当然是否真是这样，还得让行动队亲自去查看一番。
但在马新看来，他的分析确实有些道理，之前每次大川修明换地方的时候，他都会让人去盯着，行动队员没有看到有异常，他就以为真的没有异常了。
实际上，他忽视了日谍背后的行为逻辑，有些事情独立起来看，每个事情都很正常，但一旦连起来从整体来看，可能就会发现问题。
他没有想到唐民升不仅有能预测未来的能力，逻辑推理也能手到擒来，心里对这位唐先生更是敬佩。
“这么说来，这喜来福饭馆一定有问题了？”
“张祥，你们去把饭馆的前门，后门都给我把住，注意隐蔽。我和唐先生进去排查一下。”
马新转头对副队长吩咐道，没有想到，心心念念的死信箱就是眼前这家喜来福饭馆。
然后，就和唐民升一齐向喜来福饭馆走去。
其实唐民升摆摊的地方就在这家饭馆对面，虽然没有特意观察，但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喜来福饭馆，和其他饭馆一样都有自己的特色菜，而且不止一样，因此生意也比其他同行好些。有客人找他算命的时候，提过这个饭馆，说其实以前这个饭馆的生意并不好。但后来来了一个姓牛的大厨，尝过他的菜的人都赞不绝口，抓住了客人的胃口生意自然不会差。
现在喜来福饭馆的特色菜几乎全部都是这位牛大厨的手艺，而且听说这位大厨最擅长的就是红烧鱼。
来到喜来福的门口，一个伙计正在门口招呼。
“吆，二位爷。你瞧一瞧，看一看，这是我们今天的特色菜品。有红烧猪蹄、炖生敲、少帅小坛肉...。”
伙计看到唐民升他们，指了指他身旁一块半人高的木牌，张口就是一大串招揽食客的台词。这让他想起后世里春晚小品里的报菜名。
唐民升看了一眼木牌，上面写着几道菜肴的名字。
二人对视一眼，走入喜来福饭馆。
饭馆分为上下二层，一层摆放着许多小木桌，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许多食客坐在木桌上用餐。
二层则是包间，专门给人多的食客或者喜欢清净的人准备的，当然价钱自然也高些。
据马新的手下所说，大川修明到这里来的时候并没有订包间，只是坐在一层的木桌上独自一人用餐。
这就奇怪了，如果死信箱在这里的话，那么包间肯定是隐秘性最好的地方。在一层这里，虽说人多也算一种掩护，但是一旦被人盯上的话，这种掩护也没什么用。
他走向一个木桌，上下看了看，就是很寻常的薄木桌，很难做什么手脚，那么大川修明为什么选择坐在一楼呢？
“二位爷，您是坐这里，还是要上二楼包间。”
这时候一位机灵的跑堂看见二人站在木桌前，也没有落座的意思，立刻跑上前去。
“我们去包间。”
唐民升答道，马新没有说话，唐先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去包间自然有他的道理。
其实马新没有发现，自从他遇到唐民升之后，自己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会第一时间询问唐民升的意见，其实这是一种路径依赖。
他一旦选择利用唐民升的算命能力去抓获日谍，得到好处后，在惯性的作用下，以后只要是这种事情，他都会想请唐民升帮忙，因此有时候，他在唐民升身边的时候就会显得很降智。
在跑堂的带领下，二人很快上了二楼的一个包间。
“二位爷，想吃点什么？”
跑堂微弯着腰，笑着询问道。
马新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拿给跑堂看。
“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跑堂凑近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你们饭馆有几个跑堂的？”
马新又问。
“这位爷，您到底点不点菜啊？”
跑堂有些不耐烦，这两个人到底是来吃饭啊还是来找人的，他很忙的。
啪的一声，马新把一件东西拍在桌上，跑堂定睛一看。
妈呀，是枪！
“爷！爷！您随便问，我们饭馆还有三个跑堂的。”
这次跑堂的声音略带颤抖，看来被吓得不轻。
“行了，去把你们掌柜的还有其他三个人都叫来。”
唐民升出口宽慰道，他并不想为难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