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京
“小小姐，您回去就回去，带这么些礼物，岂不是浪费了？”贴身丫鬟青翠有些不满
“这礼数自是要有的，至于收礼的人如何对待，那便是他们的事儿，礼，理都在我们这便成。”程礼不笑时看去是一副温柔大气，笑时脸上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温婉娇软的女子
但性子却截然相反，她喜欢自由，愿意为自己争那自由
马车摇摇晃晃不觉中行进半月才进了京城中，人已经有些乏了，程礼透过薄薄的车帘子，看见一个身影，他骑在马上，身穿蓝黑缎面衣，头发高高束起
他骑着马同她的马车擦肩而过
“看车架应是程商家的女眷”那少年身旁的护卫说着
“程商之女明日及笄礼，加上程商一向奢靡，不奇怪。”那男子只是这样说着
云城靠布匹绸缎算得上富裕，可不管多少次回京，总觉得这京城更繁华些，只是在她心中云城才是最好
“小小姐，到了。”青翠语气似乎不是很高兴，不用想，想必是又无人在那程府门口迎接
程礼也是习惯了，正好，无人迎着总要比那些别扭的问候好的多，下了车，正要走进门去，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下
“怎么？程家小姐回家还要这般拦着？”青翠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
“不必为难他们”
“既是父母亲的意思，那我便住府外，这礼已送到，替我祝妹妹一生顺遂平安”
程礼转身就带着青翠要走，果然，心里默数几个数，身后就传出声响，那程暖之娇甜的声音传来
“姐姐！”
程暖之嗔怪着那护卫，一把扯过程礼的手，笑眼盈盈，透过她的脸，程礼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高兴，更多的是试探过后的安心
明明在意料之中，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程礼微微笑着，走进宅子
被晾着的程暖之明显有些挂不住，还是强笑着说：“姐姐想必是在生上回的气，也都怪我。”
“那可不是怪你嘛”青翠嘟囔一声，吐吐舌头
程礼手做嘘势，记着上回回来是半年前，过了个不算太平的年，那时大年初一早晨，程礼正坐在院子里逗猫，也不知是谁家的
可程暖之怕猫，非要用那棍子打走它，把那猫惹恼了，直直的冲着她去，这一吓，她可不就掉水里去了
毫无疑问，她这一哭，院儿里的人就话里话外的怪起她程礼来，这程暖之是个让人生厌的，等这程礼被父亲一顿教训之后才娇滴滴的说出原委
走进这宅子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屋子在最偏处，透过窗子看不到什么光景，只能听到街边的吵闹声
“小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亲生的呢，老爷夫人偏心眼儿！”青翠每回总要感慨这么一句
程礼靠在窗前，看着街道往来，突然想到了什么
“青翠，你替我去一趟西南街的纸铺，替我给掌柜的传句话，就说纸价不变”
“纸价不变？小小姐这纸价如今是居高不下，我们何不也赚一份？”青翠不理解，这一路上，几次算了这新纸价，怎么算都是赚的，比平日里多赚两三倍
程礼抬手轻轻敲敲她的脑袋，语气轻快：“这最便宜的麻纸40文一刀，再好些的桑皮纸80文一刀，这宣纸就要一两银子一刀，金宣印花纸5两银子一刀还规定着只有皇亲国戚朝才可用，如今除了金宣印花纸，其余纸价均上涨两倍”
“这纸价之所以升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推着，定是想着全京城的纸价都上涨，那么所有纸铺都能多赚，可是那人定是忘了，铺子里多是些寻常书生百姓买纸，那些有钱人家多是有固定的商铺，这样买纸的人只会更少，会愿意等着纸价降低，那些纸铺子也不会赚的多，只会大抵相同”
“这十几日来，一定有人想着把纸价调回来，但不敢，又有贪欲”
“小小姐，您的意思是只要咱家纸价不变的消息传出去，就会有人跟着降?可若是一直不降价是不是也可以赚？”
“既是商人，眼里就不能只有商”
“嗯，明白了”
青翠才出了门，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还好机灵，没一下就甩开了
今日舟车劳顿的，有些乏累了，便早早睡下，明日程暖之的及笄礼定是吵闹的
“礼儿？”程夫人轻轻的敲着门，青翠最先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去开门
“夫人，小小姐睡下了。”青翠轻声说着，还看了眼房中
“睡下？怕不是还在闹脾气，这晚膳也是没用。”程夫人皱着眉头，语气很是不悦
“夫人，这晚膳......”青翠正要解释，可程礼打断了她
“晚膳？娘，我从进府到现在，您可关心过一句？这用膳时，我又如何知晓，当然，我每每回来时也常常让青翠在外边给我带些，娘从不关心，这夜深了，就是为了来责怪我一番？”程礼说这话时，眼眶湿润
“礼儿......明日是你妹妹的及笄礼，是娘忙昏头了，这也是担忧你”母亲脸上浮现出些许是怜爱
“娘，我要你陪着我睡!”程暖之甜甜的声音像是蜜饯，把母亲脸上的愧疚和丝丝的怜爱哄成溺爱
“多大人了，还要你娘陪着你？”程老爷背着手，语气里尽是宠爱，他随即看了一眼程礼，语气又淡淡的
“礼儿也累了，早些睡吧。”
“好”程礼看着程暖之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人，微微垂着眸子关上了门，她不需要的不是吗？
青翠抿着嘴，替程礼掖好被褥，才安心睡下
次日——
这府里热热闹闹，宾客们非富即贵，皇家子弟，朝中官员
无非是因为程家如今在陛下面前是个大红人，这能巴结的机会这些人是要把握的
程暖之正站在小亭子里，看见程礼，她先是一愣，随即才走过来装作亲昵的想拉着程礼
可程礼顺着手挽了挽发丝，程暖之的手僵在半空，但还是笑着说：“姐姐~别生气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姐姐有那样多的商铺地皮，肯定是不会送那些珠宝俗物的，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