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之三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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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你在依仗什么?(大王快来追我呀)

子婴听得心头一震,立刻琢磨起来了这件事情。

郦商拱手道:“此事颇为要紧,臣愿意亲自率领本部兵马一千人,夜渡冰河,奇袭武当!”

“此事若成,则贼兵上下震动,不战而溃,可若是出分毫差错,卿家就要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子婴喟然道:“此举太过于冒险,寡人不忍心卿家如此设涉险。”

他把李信先前过来说的事情透露了部分。

“李元帅先前禀报寡人,夜间派人出城,掘开被贼兵堵住的注水口,便可令贼兵今日所用之功尽弃。”

子婴指着远处道:“夜间天更冷,贼兵大众势必退回军营,只留下少数兵马在城外,我军何惧之有?”

郦商闻言,颔首道:“陛下有了计较,臣自然不敢坚持一定要夜渡冰河,奇袭武当,不过……此法在臣看来,颇显精妙,有一劳永逸之功。”

“卿家忠心,寡人如何不知?”子婴含笑道:“正是因为卿家忠心,寡人才不忍卿家如此涉险,而今并非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卿家且领军安然镇守城关。”

“喏!”

夜渡冰河的奇袭之策虽然不成,但是郦商心中却暖乎乎的。

看着郦商退下后,子婴脸上露出笑容,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嬴闵问道:

“王叔,李卿神乎?”

嬴闵竖起大拇指:“神乎其神!”

之所以有这样的对话,是因为李信先前过来禀报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和子婴说了,王元和郦商稍后必定会过来,让子婴稳住他二人。

没想到,真叫李信猜到了这两家伙会临阵越级上报。

子婴挑了一下火盆里的柴火,看着鸦雀无声的内城外城。

这南迁小朝廷上上下下,不仅有人信不过自己,就是李信这样的帝国老将,也一样有人信不过啊!

大秦……其实这会儿说小秦更符合上上下下朝臣们的心理。

小秦现在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让所有的人,重新恢复到那个睥睨天下豪杰的大秦了。

“先生!”

樊哙巡视了一圈,来到了张良身边。

张良道:“策略止于此尔,且看秦兵如何破阵。”

“晚些时候,需留人看守。”张良看着樊哙,目光顺着军阵发散出去:“须精锐之士方可,因为此法有一弊端,若是秦军夜间出城掘开注水口子,则尽废矣。”

樊哙扭头看去,眼睛眯了眯,“今日不可事毕,杀些不听话的民夫,以慑人心如何?”

“不可。”张良摇头道:“汉王在关中,已为项王所迫,尽失民心,而今不可再失民心。”

张良从手里摸出来了一个圆形方孔钱,搓了搓道:“军中先前说,民夫运一担土,则可领一钱,日领三钱,便可回营吃饭,可我听闻,军吏驱人如虎,坏了规矩不说,还砍了民夫的头,悬挂竹竿下,恐吓民夫。”

“当初你鸿门宴上,说项羽信谗言而诛有功,是要将灭亡的秦国重新延续,今日你军中出了这般事情,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刘贾和卢绾也大感震惊,没想到自己汉军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本就是一些苦哈哈出身的人,因为二世皇帝胡亥的严酷刑法,失期要尽数斩首,反亦死不烦亦死,如此才踏上了诛暴秦的路。

刘邦的仁义不管是不是装的,但从沛县出来的兄弟伙儿们,都很看重这个。

樊哙愕然道:“我委实不知啊!”他扭头喝道:“速去将负责此事的军吏唤来!”

边上有人应了一声,仓促转身离去。

不大一会儿功夫后,负责此事的军吏到了。

不等樊哙问话,他便率先抱拳道:“请将军放心,我们人手充足,万不会误了将军的大事。”

“哼!”樊哙冷哼一声,将张良所言之事冷着脸问了一番:“可当真?”

军吏面色苍白,仓皇失声道:“小人也是为了将军攻城的大事,并无半点私心啊!”

“老子反秦便是因为秦不把人当人看,把人当畜生看,今日我当权,岂能容忍这般事情?”

樊哙怒喝道:“推下去斩了,将他的头在民夫营中传示,我军破城心切不假,但从未想过把民夫当畜生对待!”

“得令!”

左右两边的武士们扯住这小小军吏,拖到一边上,撤掉铠甲,按着跪在地上,扯住两只手背负在身后,在踩踏上两只重脚用力一蹬踩!

“啊!将军饶命啊,小人本是为了……”

直到这个时候,这军吏方才从被吓懵中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喊叫着求饶。

可太迟了!

被斩落的脑袋,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无头的脖颈子上,血喷得好远。

在场诸人,谁不是见惯了死人的?

这一幕,都没有让他们眼皮眨一下。

张良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将军如此重视军纪,破城指日可待也!”

樊哙摆摆手:“晦气,居然选了这么个不当人子之辈!”

民夫们的处境虽然没什么改变。

但是,看到那直接欺负他们的军吏被斩首传示的时候,不少人都争相上前,朝着那死人头上吐唾沫。

事后掘土成沟渠的时候,居然反而比先前都卖力了不少。

也不知那军吏是否在天有灵能看到这一幕。

他杀人立威,恐吓民夫干活儿,结果还没他丢了脑袋,更能让这些民夫心甘情愿地卖力干活儿有效果。

“嗯?秦王的龙纛前移了?”

张良注意到了秦王子婴的龙纛在城关上高高升起。

樊哙凝神看去,讥嘲道:“也是个没胆鼠辈,我军此刻也未攻城,都不敢来外墙坐镇主场。”

“那秦王莫不是心慌,怕外城上出了变故,这才迁移龙纛的?”

卢绾好奇地问道。

刘贾亦看向了张良。

张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我在来的路上,便听闻这秦王子婴以昔年将兵二十万攻楚失败而还的李信为主帅守城,此人能有何本事?若真是出类拔萃者,何如王离、章邯之流将兵扫荡关东义军?而非他李信也?”

“哈哈哈……”樊哙大笑起来:“那岂不是说,此是一个无用之人?”

卢绾和刘贾两人脸上,亦流露出骄纵之色。

张良摇头笑道:“我等破了陨关,那说明李信确实是无用之人一个,未破之前,为他所阻,那则说明是二世皇帝胡亥昏聩,不知选贤任能。”

“啊?”樊哙一下给张良这番话整不会了。

张良看着樊哙,微笑道:“将军举兵以来,便是百战百胜的么?”

“这哪能啊?”樊哙摇头。

张良又问:“那将军而今,比之余刚起举兵的时候,可曾变强了?”

“这是当然!”樊哙不可否置地点头。

“人是会在失败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的。”张良看着樊哙笑道:“将军也认为此言有理吧?”

“那是当然!”樊哙也点头道。

张良伸手指着前方的陨关:“那便是了,李信初次领兵,便有二十万之众,何其壮也,后虽失败,但依旧为秦将,更兼追随王翦、王贲等有灭国之战,他不可能没成长的吧?”

“所以——”张良眼睛一眯:“李信面对我们如此攻关,却毫无回应,他到底又有什么可倚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