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下交易
怎么又是胖女人。
陆远感到一阵恶心。
穿着破旧围裙的胖女人趿拉着草鞋走到门后，她身上满是迸溅的血珠，没好气地叫道：“小瘪三，来给老娘擦屁股吗？”
小伙计不理会老妇人的讥讽，赔笑道：“四娘说话客气些，这儿可有位大主顾。”
胖女人翻了个白眼，将门锁拉开，肥硕的身子横在门口，扬起一只手，啐一口浓痰道：“咱们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领进来。”
陆远当即明白了小伙计的眼神，在二娘手中塞了五枚铜板，胖女人才放二人进门。
两人穿过小院，绕过红砖房，宽敞的后院倒与一路所见的穷困潦倒截然不同。
十几条凶猛的狼狗被捆在木桩上，发出愤怒的狂吠，七八个高矮不一的汉子围在赌桌旁，瞪圆了猩红的双眼，发出声嘶力竭的后脚。
“大！大！大！”
“哎哟！日了！”
角落里，有一条长椅，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并肩而坐，端着酒杯，像老友一般交谈欢笑着。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却在其中一个须发皆败的老者身上微微一顿，此人竟是经常在徐家山货铺门口摆弄二胡的老者。
“客官，咱把丑话说在前头，这里是野狼帮的黑风堂口，您说话仔细着点，这里没一个善茬，都是咱惹不起的。”矮个伙计悄声道。
“野狼帮？”
这不就是徐老秃口中，在背后给赵家撑腰的势力吗。
很原来如此。
野狼帮的基本盘，就是朝廷遗留在此处的矿工们，所以铁匠工坊和野狼帮有必然有关系并不稀奇。
铁匠工坊摆在市面上售卖的是农产用具，而违禁刀具，则是通过野狼帮流向各处。
他跟着小伙计转到内堂之中，刚刚钻进房门，门木就哐当一声关上。
他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的环境，就被人从身后用布条蒙住眼睛。
“哟，来客人了。”
“干什么！”他正要挣扎，忽然一根纤细的手臂绕过耳根，小臂光滑细腻的皮肤与他的脖颈轻微摩擦，最终探到身前。
娇嫩芳香的掌心轻轻盖住他的嘴唇，将他的后半句话拦了回去。
“小郎君，莫要慌张，这是此地的规矩，只要你不乱动，保你平安无事。”耳畔传来女人略微沙哑的声音。
女人吐气如兰，微醺的酒气钻进鼻腔，让他也渐渐放松下来。
“好俊的后生。”女人放浪地笑起来，声音也从脑后转移到身前。
没来得及回话，身体忽然再次被人架起来。
跟随着女人身上的酒香气，不知转了几个弯儿，有沿着盘旋向下的台阶走出老远才停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黄酒味。
蒙眼布被摘掉，小伙计低着头守在门口。
陆远并未慌乱，谨慎地大量周围环境。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雕花木门。
摇曳的灯火中露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女人玉手拖腮，斜靠在红绸铺就的台案上，朦胧迷醉的双眸在看见陆远的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她侧身过来，脸颊在酒精作用下升起一团红晕，浑圆如满月的胸脯压在桌面上，占地面积相当大。
有一瞬间，陆远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怎么感觉这里有些少儿不宜。
可房间中的陈设却让人脊背发冷，两侧墙壁上挂着锻造精良的刀剑斧钺，虽未开锋，仍然寒气逼人。
陆远不禁驻足观看，哪个男人能拒绝一把炫酷到爆炸的剑呢？
悬挂在最显眼位置的短剑通体幽蓝，刃纹均匀而富有张力，看上一眼就很难再挪开目光。
“小郎君真是好眼力，这柄沧州剑可是欧阳大师的封笔之作，剑长二尺五寸，重三斤七两，双刃剑身，分段淬火，两侧都有血槽设计……”女人颇为得意地介绍起镇店之宝。
宝剑虽好，可并不适合他。
虽然通过炼化血脉，大幅提升了身体素质和行动能力，但实际上他还没有学过一招半式，舞刀弄枪反而会拖累他的手脚。
悄无声息的行动能力，能够催动风力托起十几斤的重物，能够对敌人产生震慑效果的尖啸……
他早已想过最适合他的武器是什么。
“有飞刀吗？”他开口问道。
能射穿喉咙那种的！
“当然有。”女人拉开抽屉，撤出一卷皮带在桌面展开，她冲着陆远勾勾手指道，“小郎君，靠近些。”
皮带上插着六把飞刀，锋刃寒芒闪动。
“上好的镔铁飞刀，由九泷工坊徐师父亲手打造，这一套纹银二十四两，我都不舍得卖呢。”
嚓……这钱足够让他沈希一起拜师武馆了。
他刚抽出飞刀，就感到手感颇重，这势必会影响到风力效果，如果以后他能控制更强的风力，说不定这会是一套不错的武器。
“有没有轻便些的。”陆远摇头道。
女人隐蔽地打量他一眼，缓缓抬起腿来，红绸滑落露出凝脂般的白肉。
陆远慌忙别过头去。
他却轻笑一声，踩住木箱推到他身前，俯身掀开盖子说道：“这些都是上等货，便宜的可没有。”
陆远拿起飞刀挨个掂量，还是精挑细选出一套最便宜的飞刀。
每一柄都和他的手掌长短一致，重量约莫只有半斤，刀柄由皮革包裹，双面开刃，手感和尺寸都十分合适，一套共有八把，拴在牛皮绑带上。
“总共十二两银子。”
他十分肉疼地打开包裹，取出刚从赵家得来的银子，甚至还没捂热乎。
女人只是扫了一眼，抽出木如意，将碎银拢到抽屉中，冲着工坊矮个伙计勾了勾手指，柔声道：“送客吧。”
她特意留下一小块碎银，作为小伙计的赏钱。
“等等。”陆远突然打断道，“我还想和你们当家的谈一比生意。”
“你说什么？”女人疑惑地转过头来，巧手掩口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沉，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哎哟，哎哟。”
见陆远口无遮拦，小伙计顿时慌了神，扯住他的袖子，不停地使颜色。
陆远却不为所动。
若要和赵家较量，必须先解除野狼帮整个后顾之忧。
机会难得，他绝不能退缩。
“这是我给当家的见面礼。”
陆远解下腰间布包，缓缓掀开。
赫然是两个银背妖狼的獠牙。
女人的瞳孔瞬间放大，迟疑半晌说道。
“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