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诬临身陷困厄途
宫女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恰似一枚尖锐的石子,“扑通”一声投入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
“向女官,不好了……库房那边,说、说您偷了东西!”报信的小宫女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惊惶。
向婉手中紧握着的笔,“啪嗒”一声脆响,直直地落在文案之上,墨汁仿若失控的洪流,迅速晕染开来,恰似她此刻震惊、慌乱又委屈的心境,混沌一片,找不到方向。
偷东西?这三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向婉心间。她自打进宫以来,每日都谨言慎行,如履薄冰,恪守本分,从未有过半点逾矩之行,怎会被卷入这般龌龊腌臜之事?
刹那间,周遭原本各自忙碌、低眉顺眼的女官们,仿若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指令,纷纷停下手中正飞速舞动的笔,或是裁剪布料的剪刀,目光齐刷刷地如利箭般射向她。那些眼神,全然没了之前的羡慕、嫉妒,取而代之的是审视、怀疑,甚至,还隐匿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微光,仿若在黑暗中窥探猎物的恶狼。
向婉只觉后背仿若被千万根针扎着,如芒在背,仿佛自己在这一瞬间成了一个透明人,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过往,都被无情地撕扯开来,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那或冷漠、或嘲讽的目光之下。
空气仿若瞬间被冻住,变得沉闷无比,每呼吸一口,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若密集的擂鼓,震得耳膜生疼。她张了张嘴,满心想要解释,却惊愕地发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这种被人冤枉、百口莫辩的滋味,比任何严酷的责罚都要来得刻骨铭心,仿若蚀骨之毒,在心底蔓延。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门外传来一阵沉重且急促的脚步声,仿若暴雨前的闷雷,声声敲在人心上。
一个身着威严官服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面容冷峻严肃,仿若寒冬腊月的坚冰,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御史台的刘御史。
“向婉,有人举报你偷窃宫廷财物,随我走一趟。”刘御史的声音冷硬得仿若钢铁碰撞,不容置疑,那语气仿佛早已在心底将她的罪行坐实,只等她乖乖认罪。
向婉下意识地紧紧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若这疼痛能让她在这混沌的困境中保持一丝清醒。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开口解释:“御史大人,我没有偷东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然而,刘御史却粗暴地大手一挥,仿若挥开一只恼人的苍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有没有误会,不是你说了算的,先去审问室再说!”说罢,他根本不给她丝毫辩解的机会,直接命人将她像押解囚犯一般带走。
向婉只觉眼前一黑,仿若自己被一双无情的大手狠狠推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周身寒意彻骨,看不到一丝光亮。
审问室仿若九幽地狱的一角,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仿若腐朽多年的棺木散发的气息。头顶那昏黄黯淡的灯光,仿若风中残烛,摇曳不定,更让她感觉仿若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压抑得几欲发狂。
刘御史端坐在审问桌后,仿若高高在上的判官,目光如炬,直直地直视着她,仿若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向婉,你可认罪?”他冷冷地抛出这句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仿若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我没有偷东西!御史大人,我请求彻查!”向婉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但那话语中的坚定仿若磐石,不可动摇。
刘御史冷哼一声,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狡辩就有用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向婉只觉一股怒火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直冲头顶,但她深吸一口气,仿若咽下一口苦涩的良药,强迫自己压制住这股怒火。她深知,此刻的愤怒只会如同一把利刃,反过来狠狠刺伤自己,让自己陷入更被动、更绝望的境地。她必须冷静,必须在这重重迷雾中找到那一丝自证清白的曙光。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得仿若夜枭鸣叫的声音从审问室外幽幽传来,带着一丝阴冷的得意:“刘御史,您就别费心了,向婉她呀……”
紧接着,孙女官扭着纤细的腰肢,仿若摇曳生姿的水蛇,莲步轻移,脸上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仿若偷了腥的猫的得意。
“刘御史,您就别费心了,向婉她呀,平日里就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做粗活的。库房的张公公为人老实,她定是趁着张公公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偷了东西!”
向婉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抬头,怒视着孙女官。这个平日里和她表面交好,仿若亲姐妹一般的女人,此刻却像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字字句句都带着致命的毒液,仿若要将她的名声、她的未来,统统毒死在这阴暗的审问室里。
她想反驳,想质问,可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强有力的手扼住,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感仿若汹涌的潮水,涌上心头,像一块千斤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周围的空气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凝固得仿若坚冰,审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孙女官尖细的声音还在仿若幽灵般回荡。
向婉环顾四周,那些原本和她一起共事、一起欢笑的女官们,此刻都仿若见了鬼一般,躲闪着她的目光,她仿若被无情地孤立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孤岛上,周围是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海水,正一点点将她吞噬,让她陷入无尽的绝望。
刘御史看着向婉,“向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他的语气冰冷得仿若极地的寒风,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已经在心底将她定罪,只等她最后的垂死挣扎。
向婉咬紧嘴唇,仿若要咬出血来,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带来一阵刺痛。她知道,此刻的任何辩解都仿若风中残烛,显得苍白无力,只会让这些人更加认定她的罪行,仿若在她身上又压上一块巨石。
离开审问室,向婉仿若拖着千斤重担,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处。原本那和谐温馨、仿若春日暖阳下花园的氛围,此刻却仿若被一场暴风雪侵袭,变得异常冰冷。
那些女官们,仿若躲避致命瘟疫一般,纷纷远离她,原本热闹非凡、欢声笑语的办公处,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仿若被遗弃在荒野的孤雁。
堆积如山的文件,仿若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仿若所有的力气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空,身体仿若被抽干水分的枯木。
“向婉,这些文件,你今天必须整理好。”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是之前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李女官。
她将一摞厚厚的文件仿若扔垃圾一般扔在向婉的桌子上,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仿若在看一个低贱的罪人。
向婉抬起头,看着李女官冷漠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仿若吞下一颗未成熟的葡萄。她想解释,想为自己辩解,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仿若咽下一口苦涩的泪水。
她默默地拿起文件,仿若拿起千斤重担,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开始整理。
夜深了,办公处只剩下向婉一个人。昏黄的灯光仿若孤独的守护者,洒在她疲惫不堪、仿若被岁月摧残的脸上,显得格外憔悴,仿若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若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向婉仿若未闻,没有理会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嘲讽,仿若超脱尘世的隐者。她缓缓抬起头,原本黯淡无光、仿若死灰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光芒,仿若寒夜中闪烁的星辰,锐利无比。
她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在场众人,仿若一位巡视战场的将军,没有一丝退缩和慌乱,这让那些原本等着看她笑话的女官们,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以及无法理解的疑惑,仿若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若此刻的向婉,不是被污蔑的阶下囚,而是一位即将振翅高飞、反击一切的战士。
她深吸一口气,仿若吸纳天地之灵气,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仿若封印在心底,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刘御史,我有话要说。”
刘御史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低调谦逊、仿若默默无闻小草的女官,此刻竟然如此镇定,仿若换了一个人。他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向婉没有急着辩解,而是缓缓说道:“张公公说,我是在他午后小憩时偷走的财物,对吗?”
张公公畏畏缩缩地点了点头,不敢直视向婉的眼光,仿若做了亏心事的小偷。
“那我就想问一下,张公公,你小憩的时间有多长?你有没有安排其他人看着库房?”向婉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锐利,仿若出鞘的宝剑。
张公公一愣,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大约……一刻钟左右吧……当时……当时库房里确实没人看守……”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仿若被戳穿谎言的骗子。
向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仿若洞悉一切的智者:“既如此,库房无人看守,任何人都有机会进入,仅仅凭张公公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偷窃,岂不是过于武断?”她的目光直视着刘御史,仿若向他发起挑战。
刘御史皱起了眉头,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起简单的、仿若板上钉钉的盗窃案,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漏洞,仿若精心构建的堡垒出现了裂缝。
孙女官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没想到向婉竟然如此敏锐,三言两语就指出了关键的问题,仿若被人当头一棒。
向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继续说道,“再者,孙女官说我平日里眼高于顶,看不起你们这些做粗活的,所以一定会偷东西,这是何道理?这逻辑未免太过于荒谬!”
孙女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向婉踩在脚下,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难缠,仿若陷入泥沼的困兽。
她下意识地看向刘御史,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话,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刘御史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了看向婉,又看了看孙女官和张公公,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仿若天平开始倾斜。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案子,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仿若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刘御史大人,”向婉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仿若钢铁般不可动摇,“我请求大人彻查此事,还我清白!”
向婉的话音刚落,孙女官和张公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仿若被宣判死刑的囚犯。
向婉看着他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仿若胜利在望的将军。
她缓缓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仿若凯旋而归的英雄。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若神话中的巨人。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去库房附近看看。”
向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满屋子窃窃私语,以及空气中那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仿若一场精彩大戏落下帷幕,却又留下了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