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妖交易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殿顶破损的瓦片洒落进来，为神庙内部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之前供桌上摆着村民们白天敬奉的贡品——几个金黄的糕点、一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还有几个煮得软糯的红薯。
如今早已被这犬妖糟蹋完了
看着供桌上那只正自顾自享用供品的细狗，顾元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细狗丝毫没有察觉到顾元澜的存在，这让他不禁感叹起神明身份的特殊。
“这哪儿来的大胆狗妖，竟敢偷吃我的供品！“顾元澜看着细狗享用得欢快的模样，心中又气又笑。
那细狗吃相倒是文雅，一点一点地咬着糕点，还时不时用爪子拍掉掉落的碎屑，这般“珍惜“供品的模样，反倒让顾元澜来了兴致。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是一个机会，“吃了我的供品，给我打工这很公平吧！“
“吃了我的供品，就想这么一走了之？“顾元澜心中暗想。
作为一个野神，顾元澜现在确实享用不了这些食物。
但这些供品可不是随便能动的，供奉过后，第二天村民们都会把这些食物拿回家。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贡品对于村民来说，都是改善生活的珍贵食材。
看着细狗毫无顾忌地享用着这些供品，顾元澜心想：我吃不了可不代表你能随便吃，这可关系到我信徒的生活！
顾元澜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没有太多认知，但是细看之下，那细狗身上萦绕的淡青色妖气并不强烈，显然是刚开启灵智不久。
对于一个野神来说，收服这样一只初具妖性的野兽应该不难。
毕竟要是连一条狗都震慑不住，这神仙也当得太憋屈了。
想到这里，顾元澜不再收敛气息，一股属于神明的威压缓缓扩散开来。
野神的威压开始在神庙内蔓延，虽然可能比不上那些强大的神明，但对付一只初具灵智的狗妖应该绰绰有余。
原本还在悠闲舔爪子的细狗忽然僵住。它敏锐地感知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笼罩着自己。
作为一只初具灵智的妖物，它对危险的直觉异常敏锐。
下一刻，细狗浑身的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像个被惹毛的刺猬。
月光下，那竖起的毛发投射出细长的影子，为这只小小的狗妖增添了几分滑稽的威严。
它猛地转身，呲牙咧嘴地朝顾元澜的方向望去，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试图用这副凶狠的模样来掩饰内心的惶恐。
然而当它看清眼前这位神明的模样时，那故作凶狠的姿态显得分外可笑，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吉娃娃。
顾元澜的身影笼罩着细狗。
他生得眉目如画、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线清晰，眼眸清亮中带着几分威严。
一袭暗红色锦衣长袍更添几分贵气。
虽然身形略显透明，但周身萦绕的香火气息和神韵，无不彰显着神明的身份。
细狗眨了眨眼，它愣住了，目光不自觉地在神明和神龛中的石像之间来回打量。
这一对比，它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位就是元澜庙的主人。
直呼大事不妙！
虽说它不是第一次来偷吃，可还从没遇到过神明显灵的情况！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连带着嘴里叼着的点心都掉在了地上。
身为一只机灵的狗，它很清楚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色厉内荏地呲了呲牙，爪子已经悄悄挪向了撤退的方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慌乱之下，细狗想也不想就要逃跑。
它一个纵身从供桌上跃下，虽然动作迅捷，却还是被顾元澜看破。
虽还未落地，就感觉后颈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然而顾元澜哪会让它这么容易就逃走。
“想跑？“顾元澜将这只毛茸茸的小偷提到眼前，似笑非笑地说道，“偷吃了供品，总该付出点代价吧？“
那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细狗瞬间僵硬，连尾巴都夹得紧紧的。
细狗被提在空中，四肢徒劳地蹬着，那副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细狗顿时面如死灰，它可怜巴巴地“汪“了一声，直求饶：我只是一只不懂事的小狗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神仙...神仙不会喜欢吃狗肉吧？
想到这里，细狗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嗷呜“。
顾元澜被它这副怂样逗乐了：“打住打住，我不吃狗肉。“
他稍稍放松了抓着细狗后颈的手，但依然没有完全放开，“你偷吃的事情，本神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你得替本神办一件事。“
听到不用以命偿还，细狗顿时来了精神。
小脑袋一下子竖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求生的光芒。
不管神明要它做什么，先答应了再说！等离开这里，打死它也不来了！
“汪汪汪！“细狗连连点头，摇尾乞怜的样子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也不是什么难事。“顾元澜说道，“本神要你去一趟马鞍山，寻找一对父子。他们是我辖地顾家村的人。“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略显凝重，“即便...即便人已经遇难，你也要回来告知结果。“
为了确保这只鬼机灵的狗不会半途逃跑，顾元澜决定先给它一点甜头。
他尝试着拿出一点香火，顿时一股清淡而精纯的香气从他手中散发出来，在月光下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光晕。
“今夜亥时之前，如果你能完成任务，本神就赏你这个。“顾元澜晃了晃手中的香火之气。
细狗的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香气。
它的鼻头不停地抽动，贪婪地吸取着这股香气。
当一丝香气渗入体内时，它只觉一股暖流在全身游走，体内沉寂的妖力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这等机缘，就算它犬祖爷爷也没享受过！
顿时，细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它恭敬地趴在地上，欢快地摇着尾巴，那模样要多忠心有多忠心：“汪汪汪！“
尊敬的神灵大人，您就瞧好吧！我一定把人给您找回来！
看着细狗前后判若两犬的态度，顾元澜暗自点头。这香火之力对妖物的诱惑果然不小，想必它不会敷衍了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加重语气警告道：“记住，要是敢糊弄本神，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这种好处！“
细狗立刻做出发誓状：“汪汪汪！“
神明大人您放心，我办事绝对靠谱！
让我为您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它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机灵的它已经嗅到了一条通往更强大的道路。
只要能讨好这位神明，说不定真能一飞冲天！
“去吧，“顾元澜轻抬下巴，“若能平安带回那对父子，本神自有重赏。“
细狗再次叩首，转身钻出狗洞，消失在暮色中。
望着细狗离去的方向，顾元澜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细狗能把人带回来。